第29章 陈年旧事，故人初见
荆窈亲手将一包药粉交至沈妄手心，神情严肃。
“这是解药。”
沈妄心中划过一抹诧异，警惕心未减，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地看着她。
荆窈凑近男人，小声地说了句什么，就见沈妄面无表情的脸上逐渐龟裂，荆窈便退开了身子。
沈妄眉心蹙了蹙，片刻，将手中的药粉服下，身上逐渐恢复了力气。
他面对女人开口：“我跟你去。”
荆窈笑了笑，转身也上了楼，来到另一处无人的房间。
屋内。
秦煜将一份文件资料交给荆窈后，就转身替他们关上门离开，去楼下帮着照看一二。
“小姐就别兜圈子了，您方才说您有我那失踪多年的姑姑的消息，可是真的？”
关上门，沈妄语气中藏不住的急切。
荆窈平淡无波的内心不着痕迹地划过一丝落寞。
“沈姨生前一直不愿提及沈家，没成想如今沈家还有人惦念着她。”
“沈姨？你是？”
荆窈低头定了一定，还是做下了决定。
她将脸上的面具摘下，她今日洗去伪装后还微微化了些淡妆，平时清冷的五官被修饰得更显艳丽。
一张令人一眼倾心的小脸没有遮挡地出现在沈妄面前，令他呼吸一窒。
荆窈微微一笑，向他伸出右手。
“荆窈。”
沈梦归被沈家驱逐到s市那边，沈妄已经4岁可以记事了。
他一直很喜欢这个温柔、总陪他玩耍的姑姑，可惜后来他再也没见过她，家里人只说姑姑是去别的地方玩了，但是归期未定。待他再长大些，稍稍懂事，他知道姑姑不是出去玩，而是犯了错误被爷爷赶出了家。
他求过爷爷，却没想到一向疼爱他的爷爷第一次冲他发了火。
他虽然是被宠着长大的，可双亲忙碌，陪伴他的时间并不多，他于人情冷暖之事上很是早熟。
他怕他的胡闹会波及到远在s市的姑姑，便忍下想念，瞒着家人偷偷查找姑姑的消息。
待他羽翼渐丰，渐渐开始掌控沈家之时，他却发现他找不到姑姑了，就算姑姑唯一的儿子，他的表弟也一同如在这世间蒸发了一般。
他知道荆窈这个名字。
也知道姑姑收养过一个女孩儿。
只是他一直是查不到她的消息的，无论如何都是一片空白。
从前他一直觉得奇怪，但是想想今日女孩儿的阵仗
好像，这才是正常的。
“沈姨是我双亲身前的挚友，十三年前，我双亲亡故，她收养了我。”
“我知道。”
沈妄打断她。
“姑姑她可还安好”
问这话时，沈妄心中是急切也忐忑的。
他怕听到一个他承受不住的消息，但是除却那个最坏的打算，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三年前，沈姨就已去世。是服毒自尽，我去晚了，没能拦下。”
荆窈没能直视沈妄的眼睛。
她将秦煜走前交给她的资料递过去，保持了沉默。
良久，看他翻看得差不多了，才迟疑地开口。
“原因这些年我没能查出来，沈姨死前叮嘱我不要操之过急，况且涉及得人太多，深究下去我怕给自己给你们都带来困扰。”
她又递上一只录音笔，里面是当时事发时的录音。
“这是我的习惯，凡跟外人交谈都会录下音频，为了日后的有备无患。今日也有，沈先生也别见怪。”
也为了方便后续荆窈反复思考对方的性格以及行事方式，这些都是可以从一个人的表达方式、语法、语气中大致钻研分析出来的。
录音笔是一次性的，荆窈身边有绝对安全的地方看管，确保不会有任何外传的可能。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最终抿了抿唇，到底没说什么，她叹了口气。
只道了声：“抱歉。”
沈妄心中一团乱麻，他缓了缓心中蔓延的悲伤，嘴角牵起一抹难看的笑容。
“没事，你已经尽力了。姑姑不让查，一定是她背后有难言的苦衷，她怕伤到你。”
“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还好。”荆窈摇了摇头，感叹道。“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却要不得不去面对这污糟的尘世”
“沈姨留下的儿子，名沈浔，这些年养在我身边。我派了我身边一些心腹人给他当老师，身上多少也学了些傍身自卫的技能，您放心我把他藏得很好，他身边不会有任何危险。”
沈妄站直身，向荆窈微微鞠了个躬。
“多谢你。”
“不过他日后还是继续养在你身边吧，爷爷一直不愿提及姑姑，我初初掌管沈家人心难免不稳，怕护不住他。我相信你的能力。”
荆窈笑着点点头，答应了。
“时间紧迫，旧叙完了，我们开始聊聊正事吧。”
沈妄面上也严肃了起来。
“来之前，我做了充分的准备，这张感情牌打出来并不足够，毕竟说服沈先生一人并不足以换来整个沈家的支持。况且，我有意告诉您这些并非是以此来交换，于私或是因为您是世上为数不多还惦念着沈姨的人，于公是想将您因我先前行为产生的警惕心打消，方才能冷静下来，听我好好讲一番利弊。”
“沈家主年岁渐长，将权利渐渐放于你手，但是沈家根基庞大，嫡系血脉凋零，旁支的几个小的在背地里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势力。你一人总是难的。”
“沈家主生你时早已不年轻，长辈年纪都大了，这个家总是要靠你撑着的。现在他们还在，暂存的威望也还在，旁支再如何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你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以后呢，沈先生可曾想过？”
“形单影只。先生身边应该存在的是盟友，而不该是敌人。”
“再者，沈家在政商两界都有涉及，只是影响力远不如顾、裴二家。汪宏邈上位后惧怕越发独大的各世家，后扶持上来的心腹也都避开了京城世家中人。沈家在政界爬的最高的也只有几位偏僻城市的市长，并未接触到权利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