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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梦境交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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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石女王为感谢玻切和粽斯,送了一颗珍贵的品质钻石给他们,玻切本想拒绝,却被粽斯拦下。她把玻切的钻石一并接下,放进自己的秘密基地里,和小棉花送的土放在一起。

    玻切帮助女王设立完善的宝石商业体系,并且给女王留下了三个锦囊。

    第一个锦囊是如何和其他国家建交,打开宝石生意的市场,面对困难如何应对;

    第二个锦囊是宝石生意打开后,如何低成本有规划地售卖宝石,不能毫无规划,会导致宝石贬值;

    第三个锦囊是怎样与其他国家做兵器生意,与宝石打包售卖,可获优惠空间;

    做完这一切,玻切带着宝石女王更详细的宇宙地图便继续出发了。

    他们决定从宝石国的东面继续行进,经过多日的休养生息,玻切的受伤的腿已经全部好了。因此考虑到不想引人注目,便计划白天全程用脚走,只在夜里靠飞行往前行进,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拜托了宝石女王不要给任何国家的君王写信,女王虽然不理解还是答应了下来。只是给他们准备了很多可以携带的干粮,都是能够遇水泡开的即食食品,比小棉花带的土营养能更好一些。

    玻切和粽斯发着呆,愣愣地走在路上。他们都不舍得离开宝石国,只因为宝石女王对他们就像家人一样好。

    自从离开山帽云国,他们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么浓烈的温暖。

    但是,家总是要回的,就像玻切在大雨里想的那样。既然家人不能违反规定接他们回去,那就靠自己找到回家的路,前方不管面对什么危险,都不能后退。

    粽斯只顾着女王送的大钻石,女孩子对闪耀的东西都是没有多少抵抗力的。

    大概走了有三四天,玻切和粽斯开始将对家的思念默默放在心底。越往东,地势开始变得崎岖起来,不像棉花国和宝石国,他们脚下渐渐生出一股潮湿的气息。这股气息闻着让玻切腹中不自觉开始翻涌起来,当走过一片沼泽地时,玻切不得不飞起来以安全通过这种危险地带。

    神农老师说过,沼泽地可以种植莲藕和芦蒿,但他们脚下这片沼泽,却散发着不寻常的黑暗气息。似乎下一秒就会出现什么怪物一般,玻切开始飞得并不高,但随着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开始有意地远离眼前这片地面。

    后来飞到一片开阔的平原地带,旁边有清澈的水流。

    玻切决定到这里休息,他靠在一棵大树底下,收拢起翅膀,将粽斯护在羽毛底下,渐渐地不自觉进入了梦乡。

    “玻切,我的儿子。你受苦了!”

    “是父神,父神我好想你!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你,我也好想母神。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农老师说要考我,就把我送到一个井口里,等我醒来,粽斯告诉我,我们已经进入尘世间,再也回不去山帽云国!”玻切急切地还想说些什么,只见一道光晕打过来。

    那是山帽神和神女的身影,他们想靠近玻切,想更靠近自己的儿子一点,却被天道无情摧毁了近在咫尺的靠近。

    “孩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遇到危险就赶紧跑,不要怕谁会说你不勇敢!只要你安全健康,就是我和你母亲最大的心愿。你要记住,我们的国家就在”

    没等山帽神说完,玻切的父神母神便如同原地消失一般,不再存在一点影子,就连玻切好不容易感受到的那一丝熟悉的气息也一并消失不见。

    他哭着满地寻找,用爪子抓着地面上的土,用翅膀不停地飞啊飞,想要找到父神母神的踪迹。他还没来得及告诉父神,自己有多想他。也没来得及告诉母神,他在尘世间的宝石国,遇到了一位女王,讲话的神态和母神一模一样。他狂奔着,飞跃着,在梦的空间里四下崩溃着。

    突然鼻尖感受到一丝潮湿的气息,等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掉到了水流边。眼前有一个灰色长着长鼻子的动物,正准备吃掉一个如同泡沫状的东西,那个泡沫里有自己的父神母神。

    “别吃!”玻切赶忙阻拦那个动物的进食,却晚了一步,它用长鼻子将泡沫卷进嘴里,便回头看着玻切害怕地发抖,正准备逃跑。

    玻切顾不上羽毛上沾了水,便挥动翅膀,追赶那个动物,越追越紧,越追越紧,在马上要追上的时候,只见那个动物立马跳进看不见底的湖水里。只露出自己的长鼻子在水面呼吸,边呼吸边用呆萌的大眼睛看着天上飞的玻切。

    过了一会,粽斯醒来,大喊:“玻切,回来!快回来!我有事告诉你啊!”

    粽斯声嘶力竭地喊着,玻切没有办法,只得飞去粽斯身边。

    水里的动物一看玻切走了,又等了好一会,才大着胆子游到岸边。正准备上岸,鼻子在地上嗅啊嗅。

    却突然迎面撞上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一抬头,模糊的视力隐约看到和刚在天上飞的家伙,近乎相似的影子。

    玻切开心地说:“终于抓住你了!食梦貘!”

    貘被玻切的爪子牢牢按在地上,可怜的鼻子嗅来嗅去,想要找机会逃跑,却始终不能逃脱。

    貘可怜兮兮地小声问道:“能不能放了我!呜呜呜,我真的好害怕,你为什么要追我?我只是在干自己的工作啊,呜呜呜,放了我吧!我好疼啊!”貘那呆萌的大眼睛像瀑布一样,流出水汪汪的泪水,泪眼朦胧又婆娑。

    一旁的粽斯不忍心看下去了,对着貘说:“看你这么可爱,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保证不许逃跑,我们问你什么你都得说哦!”

    貘委屈巴巴地点头如拨浪鼓,狠狠同意。

    玻切放开了爪子,貘用前蹄捂住胸口,大喘气地说:“你们好吓貘啊!呜呜呜,为什么这么对我,还追我,欺负我视力不好,看不见是吧?”

    粽斯同情的看了看貘,问它:“你为什么要吃掉那个泡泡?就刚才在水边那个泡泡,我的朋友玻切就是因为你吃了他的梦才追你的。那里面有他的父亲母亲,你吃掉了它,玻切就见不到父亲母亲啦!”

    貘更委屈,眼泪汪汪的抬头看着玻切说:“因为这里是梦国啊!我刚刚吃掉的是噩梦,吃掉其他生灵的噩梦,这是我的工作。如果我不吃掉它,那个梦就会一直缠绕着他。连着做这种梦,是会折损寿元的,我帮了他,他还要欺负我!”

    说着貘的眼泪流的更多了,开始长着嘴巴哭唧唧地抹眼泪。

    玻切面对这么爱哭的貘,实在是毫无办法,只能说:“你别哭啦!我这也是刚知道你帮了我嘛!要不然这样,我是只鸟,可以飞的。你爬到我肩膀上,我带你去天上飞一圈怎么样,就当给你赔罪了。”

    貘看了看玻切,又昂起头看看天空,胆小地回答:“可是我害怕!那么高,万一摔下来怎么办,我胆子很小的,说着就又想哭!”

    粽斯跳到貘先前,摸摸它的长鼻子,安慰说:“别怕别怕,我一直在玻切背上,他带我飞过好多次呢!他在天上飞的可稳当啦,驾驶技术很好的,你不相信他还不相信我吗?我刚刚可是救了你哎!我叫他回来你才能脱身的哦!”

    像哄小孩子一样,貘终于同意了玻切的赔偿方案。

    一只在陆地上生活了无数年的食梦貘,竟然趴在一只鸟身上,飞上了天。说出去,估计没谁会相信这件事。

    貘乖乖巧巧地趴在玻切背上,天上的风很大,从云朵中穿行,能感受到凉飕飕的水雾气息。玻切带着貘飞翔在湛蓝无比的天空之上,旋转、滑翔、坠落,貘从一开始的胆小到后来,开始张开前蹄感受风的自由。

    貘吃过很多噩梦,但那是它的工作,只有此刻,貘似乎才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自由和快乐。它一直活的胆小怕事,每次遇到欺负它的生灵,都只能狂奔到水里,然后把鼻子伸出水面,等待对方放弃才能得以逃脱。有时候实在跑不掉,只能把头埋进树丛里,祈祷没有谁能看见它。有好几次,差点被一些野兽咬死,幸好,后来都化险为夷,福大命大地活到现在。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飞上了天,和太阳肩并肩。它认真的对玻切说了句:“谢谢你!我接受你的道歉了,我还挺胖的,你快放我下去吧!”

    玻切调皮地直接一个仰身,把没有做什么准备的貘,直直地扔进了水里。调皮的说:“貘,你真的是太可爱了!我也不怪你吃掉我的梦,但那里面有我日思夜想父亲母亲,所以你在湖里再洗个澡,我们再一起玩吧!”

    貘的水性很好,很快便游上了岸。

    “梦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都是跟你一样的食梦貘吗?”粽斯自顾自地问貘。

    “对啊,我们梦国之所以叫梦国,就是因为我们有上天赋予的使命——收集和管理梦。但也不是所有梦国子民都是和我一样的食梦貘,像我,是天生就是有吃掉噩梦的工作,这是我与生俱来的使命。但除了我们吃噩梦的貘,还有收集美梦的庄周蝶。”

    “那你们会吃掉噩梦,庄周蝶又是怎么收集美梦的,它们收集美梦要干什么呢?”

    貘认真呆萌地继续说:“我们食梦貘按照国王的安排,在东西南北分别派出食梦貘驻军,负责吸收和消化来自宇宙万物的噩梦。防止噩梦过多,对其他生灵造成精神损伤。庄周蝶都聚集在梦国中心,那里有宇宙最大的美梦加工处理厂。白班的庄周蝶会把美梦附在自己身上,带进加工厂的熔炉里,熔炉会根据梦的种类,比如贪、嗔、痴进行分类。分好类的美梦就会被送进一个专属的仓库,那里会有夜班的庄周蝶进行工作。”

    “听起来好神奇,那美梦会被加工成什么呢?”玻切好奇地问貘。

    “美梦会被加工成宇宙间的各种颜色,比如彩虹、天空、云朵,包括你身上羽毛的颜色,那都是美梦带给这个宇宙万物的。”

    粽斯这会也有点好奇宝宝上身,她问貘:“如果不加工美梦会怎么样啊?”

    “美梦太多,会导致宇宙生灵止步不前,一心沉浸在梦里不愿意活在现世中。但也不是所有的美梦都能被收集到的,有的宿主对于梦过于执着,即使醒来还依旧想要回到梦里去。曾经有一位叫叶公的宿主就是因为太喜欢做梦,特别喜欢龙,他的家里有好多龙的雕刻,梦里也都是梦到龙,最后没想到引来真龙出现在他面前。但没想到对他本来是美梦,结果醒后遇到的真龙却把他吓得拔腿就跑,腿还摔断了,后来大家才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喜欢龙。自己骗了自己,就连梦里也是美梦噩梦交织着的。”

    “貘,如果我特别想梦到父亲母亲,是不是只要我一直做这个梦,就能够意念控制自己的梦。只要它是美梦,我就可以把它牢牢地把握在自己身上呢?”玻切急切地问着。

    “不可以,我刚刚吃掉的是你的噩梦。但并不是你以为的美梦,因为在我们貘看来,所有发着蓝色光的梦都是我们的食物,也就是噩梦。如果按照你说的,你刚梦到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父亲母亲,你的梦不应该是蓝色的,而应该是红色的。除非有一种情况,会让你以为自己做的是美梦!”

    粽斯着急地问:“什么情况?”

    “你的梦被谁操控过,才会出现你以为是美梦,但在我们貘看来是噩梦。这种情况非常危险,比一直做噩梦损伤寿元还危险。这意味着,操控你做梦的人,极有可能想要通过操控你的梦进而操控你的思想。万一思想也被操控,那便以后做梦的不是你自己,而是对方想要让你看到的幻象。你想想这有多危险,万一你真实看到的是父母母亲,但对方通过梦完全操控你,就会把真实你的父亲母亲变成你的仇人”

    粽斯和玻切惊除一身冷汗,互相看了看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貘对玻切说:“玻切,你知道吗?能够做梦的都是能够完全掌握自己命运的生灵!要想解决操控你梦境的问题,只有一个办法,你需要去梦国都城找国王。他手里有一样法器——圆光镜,可以破除这种控梦之法。”

    玻切突然想到什么关切地问貘:“你是国王派驻东边的食梦貘士兵吗?”

    貘回答说是,自己休了探亲假,要回家看看父母。自己戍边从军,就是为了父母能够在梦国生活得好一些。梦国有规定凡是戍边的食梦貘,其家属都可以得到国王发放的军属礼包,里面有来自其他国家的食物,比噩梦更有营养一些。

    因为常年干着食用噩梦的工作,很多食梦貘都是病痛缠身的。这个国家几乎所有的食梦貘都为了宇宙万物,付出了青春和自己宝贵的身体健康。

    玻切用飞行方式将貘送到了自己家里,看着貘和父母团聚的样子。他既为貘高兴,又为自己伤心。

    他期待早日找到回家的路,能抱抱自己的父神母神,能够看见哥哥继续欺负他的样子。而这些,原本梦里出现的美好,也被不知名的力量打破。

    玻切的心里充满了愤怒,他十分不明白,是谁,连做梦梦到自己亲人的权利都要掠夺。

    他带着粽斯朝着梦国王宫的方向飞去,不知从何时起,做梦也成了一种奢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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