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豪门贵胄
哐当！
随着她的消失，庚辰骨剑掉到了地上。
“噗——”
这时，白宸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原本站得笔直的身子很快瘫软下去。
“白宸？！”
江子彻见状一惊，连忙站起身扶住他。
“等我…醒…”
白宸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已经有些口齿不清，又是一口腥红的鲜血喷出，他缓缓闭上了眼。
“你别…”江子彻被他这状态吃了一惊，连忙试探鼻息，才稍微露出松口气的神情。
江子彻神色复杂地看了白宸一眼，随即灵戒一闪，翻出一盆清水。他随意地扯下几块碎布，先擦拭白宸嘴角的鲜血，此时的他嘴里还时不时涌出鲜血，看起来尤为触目惊心。
随着一步步往下擦拭，江子彻不由得抿了抿嘴。
尊贵如皇家祭器器灵，在得到他的记忆后对他一见倾心，谁能想象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鬼血…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况永生鬼血。
本以为他怎么也不会再听到这种毫无人性的秘法——却没想到，白宸体香的来源，竟是如此。
修炼之前先以药物废去肉身防御，修炼之后将拥有一种远超常人的自愈能力，同时提供很强的抗毒性。
但是作为代价，痛觉也是普通人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听起来似乎等价交换，但仔细想想，一个身无防御又自愈能力极其恐怖的人，会被用来做什么？
永生鬼血相对来说要比普通秘法条件更加苛刻一点，只有少数几种毫无防御的特殊体质可以修炼，大成之后几乎就是不死之身。而他的心头之血便是传说中的永生鬼血，可以用来做火莲散的药引。这种药闻名大陆已久，无药引时是一种绝佳的止血良方，有药引后便可以极大程度刺激人体的自愈能力，有生人肉长百骨的疗效，以至于有着不死神药之称。
对于一个正常灵者来说，没有防御能力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白宸更是说自己孤注一掷，或许很聪明地用什么方法将防御尽数转换成别的东西，因此才能不用灵力便破开五阶灵兽的防御。
可是，他究竟要付出多少，才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今天这样可怕…
江子彻垂下了眸子。
一盆清水，已然被染得鲜红。
……
两天后。
清晨。
江子彻见到终于缓缓睁开眼的白宸，打了个哈欠，“你醒啦。”
“唔…”白宸缓缓坐起身，单手扶额，“我昏睡了多久…”
“两天。”江子彻递给他一枚玉坠红绳项链，“这玩意对你很重要吧。”
这枚玉坠洁白如雪，纹路晦涩，正中央隐隐能看出一古体白字。
白宸点了点头，到手后轻轻摩挲片刻，才默默地将之系回脖子上，轻声道，“谢谢。”
江子彻轻轻一笑，“如果不像以前一样压制鬼血的能力，两三天应该足够你伤势愈合了。”
白宸微微苦笑，没有说话。
“其他东西都在那。”江子彻紧接着朝那金漆雕龙宝座努努嘴，上面除了庚辰玉珏和庚辰骨剑之外，还有一袭干净的白衫，和整整一叠刀片。
那刀片江子彻倒是有仔细看过，是一种质地细密的鎏银刀片，刀身上锐、刃薄如纸，状似柳叶，叶端还雕有一朵十分精巧的彼岸花纹。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其运转间会隐隐流露出淡淡的冰蓝色符文，其中暗含着一股古老而隐晦的力量。
白宸看了看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后还是抿嘴一笑，柔声道，“谢谢你了。”
“客气。”江子彻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白宸笑笑，穿好上衣，目光在庚辰骨剑上停留片刻，眸子里闪过一道淡淡的波动。
毕竟是让自己都颇感棘手的存在，这把剑…或许用来应付眼前的招生大会正好合适。
“那我们下一步要去哪？”白宸问他。
“急什么，你的伤不过是稳定住而已，还不安全。”江子彻也站起身拍拍屁股，“我们先离开这宫殿，到时你就知道了。”
白宸点点头，收好庚辰骨剑，没有说话。
根据江子彻的指示，两人很快便找到出口，推开一扇精雕细琢的白玉石门后便出现在了原先的幻境门前。
这时他们便惊讶地发现，原本门前一条直达此处的小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两边都看不到尽头的横向通道。
“这里的迷宫，可能有过一次变动。”白宸轻轻地道。
“还能找到出口吗？”江子彻看了看白宸。
白宸从冰极蚕丝中抽出一根，收拢，但很快就眯了眯眼。
“怎么了？”江子彻感到有些不妙。
“蚕丝断了。”
“什么！？”江子彻一惊。
“按照长度早就该拉不动了。”白宸幽幽道，“唯一能让冰极蚕丝断裂的方法是火，但机关里出现火的概率不高，毕竟有大量植株存在，一旦失火整个宫殿都将灰飞烟灭。所以…很可能是人为的。”
“人为？”江子彻神色微变，“那是不是意味着有人找过来了？”
“极有可能。”白宸点了点头，随即微微勾起唇角，“毕竟沿着蚕丝，轻松到只需埋伏在此，就可以省去很多危险直接得到传说中的庚辰古玉。但如果是我的话…绝不会傻到猎物已经反应过来还不动手。”
他说着，两枚刀片寒光一闪，倏然自他指尖射出。
“啊！”
随着两道惨叫声，身后石墙上突然一左一右突然砸下来两个素衣少年。
一个被刀片刺入手臂，一个被刺入肩头，两人捂着伤口摔落后，便各有一柄冰剑抵在他们的脖子上。
“两个蠢货，连凡人的攻击都躲不了。”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体型壮硕的少年，身着一袭质地非凡的锦袍，身后有两个同样身着素衣书童样貌的少年。
那体型壮硕的少年冷笑着鼓了鼓掌，“不过真是令人意想不到，闯过这么多机关还能将庚辰玉珏拿到手的居然还有这个凡人。”
“你是谁？”白宸皱了皱眉，问道。
“你算什么东西？！”少年一脸嘲弄，“本世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跟凡人讲过话，滚一边去！”
白宸看了他一眼，倒没说什么，默默后退了一步。
江子彻一脸笑意地威胁两人上前，道，“有话快说，再晚一点可就机会了。”
“好狂妄的口气啊！”少年脸色一沉，“你们听好了，本世子乃当今天辰帝国昭明亲王世子，还不速速跪下！”
“姬昭元的世子？谁？姬承芮？”江子彻嗤笑一声，“装什么呢，谁不知道你父亲那亲王封号有名无权？姬瀚文没给你打回平民是看在你祖辈战死沙场的份上，他可没告诉你这爵位用来炫耀的。”
“你…你竟敢直呼皇上名讳？”少年一惊。
“我不仅敢直呼…”
白宸抬手打断江子彻，对中年人道，“这两人还你，庚辰玉归我。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当做从未见过对你我都有好处。”
江子彻一怔，眼神微凝。
他知道，自己好像忽视了什么致命的东西。
“从未见过？做梦吧！”少年对此却嗤之以鼻，“你真以为用这两人能威胁我？”
白宸闻言后却神色微变，回过头便看见那两个素衣少年竟都白眼一翻，倒了下去。江子彻揭开蒙面的黑布，果然两人的嘴角处都流下了一抹有些发黑血迹。
死士！
谁又能想到，这个亲王世子参加招生大会，竟带了四名年纪相仿的死士前来。
要知道，这种绝对忠诚的暗面力量，哪怕是亲王，也不能轻易拿出手。
如此看来，这昭明亲王派他前来的目的，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白宸蹲下分别在两人的颈侧略做勘测，他眼神微凝，随后便语气讥讽地对中年人道，“为求自保先断一臂，看来你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自断一臂？”中年人冷笑，“这两个废物还不配被称作一臂。”
“姬昭元那废物，还真是对你宠爱有加啊。”江子彻忍不住咋舌。
“哼！待本公子拿到镇国之宝，我昭明亲王一脉，从此将成为帝国最大的功臣，”少年的笑容逐渐得意起来，“本公子便是真正的大赢家！”
江子彻看了看白宸，小声问，“我来？”
“两个空境，要不要帮忙？”白宸道。
“笑话。”江子彻嗤笑一声，手中冰系灵力涌动，似有法印凝成。
显然，白宸这意思便是，可以动手了。
“臭小子，少给我嘀嘀咕咕了！”少年一脸不屑，“虽然你这个年纪达到玄境修为属实有些厉害，但我手下两个死士可不是吃素的。识相的就赶紧把庚辰古玉交出来，万一本公子心情好了，还能让你们少吃点苦！”
“聒噪。”江子彻撇了撇嘴
“你活腻歪了是吧？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少年被如此挑衅，终于冷哼一声，“给我上！”
“是！”
那两名素衣少年领命，身形一闪，便一拳出现在几人面前。
“原地站好。”江子彻对白宸说着，冰剑闪烁出绚烂的流光，冰系灵力喷涌而出，同时对上两人的拳。
双方相对，素衣少年竟是后退了两步，两人四目相对，惊诧莫名。
江子彻一步上前，以灵力化为冰剑直指其中一人眉心刺去。
这黑衣人是个金系灵者，本着死士绝不后退的原则，玄境气场全开，灵力涌动至拳，直对剑尖。
两者相碰，剑尖中突然绽放出一朵绚丽的冰花，一丝森寒之气释放而出，周遭的水珠瞬间化冰，冷意刺骨，寒气逼人。黑衣人瞳孔一缩，拳中金光大盛，同时脚尖点地，猛地拉开。
落地时，他手上已经隐隐沾上了冰晶，金光一闪，两把弯刀在手，对上了江子彻气势汹汹袭来的冰蓝长剑。
另一边的死士是个火系灵者，江子彻在用冰剑挡住一拳后便退开，炽热的火焰覆盖在黑衣人拳上，随之向江子彻挥去。
前后夹击，不过这种处境对江子彻来说作用显然不大，一剑逼退那名金系灵者后，一个后翻拉开与两人之间的距离，同时冰剑消失，他双手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