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明镜台
六十八、
窗户被人大力破开，薇薇安敏捷地翻了进来。
李晟琖向她示意那两个即将融化的侏儒，薇薇安瞬间明了，一手一个将两尊金像拎了出去。李承勉看着这一幕有点发呆，薇薇安娇小的样子让人怎么都联想不到她有这么大的力气。
但他立即从发懵的状态中反应过来，伸手拉起李晟琖，两人头也不回地向巨鹰跑去。
粽子的周围已经围满了异能者，那两个闪闪发光的金像更是扎眼得很。也正是两个头领被俘获的威胁，让这些人始终没有发动攻击。
巨鹰显得很烦躁，不断来回跺脚朝周围发出低啸。
有人壮着胆子大声吼道：“留、留下我们老大！否则、否则你们也走不掉！”
回答他的是巨鹰之上的一声嗤笑。
只是个眨眼的功夫，宋戬和老墨从粽子的翅膀上轻巧地跳到地上。两人虽然看起来仍是负伤的模样，却神采奕奕，宋戬更是抱臂慢慢地向人群踱过去。
“谁走不掉？”他含着轻佻的笑意一挑眉，“是你们这些没了领头的乌合之众……还是这两个动都动不了的小矮子啊？”
宋戬虽然嘴上不饶人，心里却虚得很。
他和老墨得知这边的情况，立刻请求王翛将他二人带来援助。他俩能力恢复了一些，但再次战斗仍然吃不消，也就是来充充场面。他也怕真打起来一行人没个好果子吃。
“你！”那人被他激怒，却不敢造次，只能灰溜溜地咽下嘴里的脏话。
见另一边李承勉和李晟琖已经在薇薇安的协助下登上了粽子的脊背，宋戬和老墨再次向众人投去一瞥，也紧跟着回到巨鹰身上。
此时人群已经溃散了一些，那些人见大势已去，有些重整队伍带着自己的小队继续寻找其他道具，有些则仍在原地不知道何去何从。
有人恨恨地喊道：“你们偷袭！胜之不武！”
这次唤作李承勉在巨鹰之上俯视着他，冷冷开口：“你们先偷袭，又以多欺少，见我们重伤仍不肯放过！奉劝各位，有时间再打我们的心思，不如先寻个安静的地方，想想在哪里埋了合适！”
一些人环视四周，目光触及之处仍有残肢断骸显露在雪里，有些是他们曾经的队友，有些甚至是是亲人朋友，不禁触景生情，黯然退场。
巨鹰昂然抬首，快意地长啸一声，迅速地盘旋升空。
“这一战死了很多人……”李承勉看着那些分走八方的玩家，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他知道其中一些人是唯恐天下不乱者，居心叵测。但他仍然相信更多人是无知地被卷入到这场不义战中来的。或许这两个侏儒给他们开了很多诱惑，又或许他们的队友深陷其中，他们不得已也加入……
李晟琖观察着他的神情：“过于善良……在游戏里是无用的东西。”
李承勉于沉思中恍然惊醒：“是的……我只是不愿意相信现实这么残酷。我总觉得有一天还会回到那个世界。如果杀了人……那岂不是犯罪？”
宋戬从旁听到，嗤之以鼻：“年轻人，还在做梦呢？”
王翛饶有兴趣地接过话题：“这个游戏，the crash game，或许它的全称是‘地球崩溃游戏’，也就是说……这个游戏也许是不可逆的，地球的崩塌也是不可逆的。”
“那我们以后看到的地球都是这个样子了吗？”李承勉感到有些悲允。
“这谁知道呢。”宋戬耸耸肩。
相对于这个问题，他其实对李承勉和李晟琖之间微妙的关系变化更感兴趣。李承勉不再是出任务之前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翻到开始处处维护这“罪魁祸首”。显然他已经知道了两人之间真实的关系。
他不禁猜测，也许李承勉知道更多当年之祸后的表情会更加精彩……
几人闲聊几句的功夫，粽子已经飞到了众人集结之地。
它轻轻地叫了几声，将背上的两座金像甩了下去，一同甩下的还有一袋大米和一背包零零散散的工具。它朝薇薇安的怀里蹭了蹭，似乎在控诉作为载具负重过多的委屈。
而薇薇安摸了摸它的毛发，低声在它耳边呢喃着什么，很快这头巨兽又安静下来。
常烟泽在看到空中飞行的巨鹰时就已经跑过来等待他们，此时眼神锃亮地走到薇薇安旁边，带着些女孩儿家撒娇的腔调请求道：“薇薇安，可以教我怎么和粽子交流嘛？”
她知道薇薇安对于中文并不精通，于是贴心地换作外文交流。
粽子显然对这个漂亮的少女也很有好感，没等薇薇安的指令，就把巨大而毛茸茸的脑袋搁在常烟泽的肩头，发出低低的“嘤嘤”声，惹得她咯咯直笑。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两座金像已经“解冻”得差不多了，可以看出两个侏儒的人型。
他们也逐渐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但还没等两个侏儒开口，李承勉眼疾手快一人一个布团堵住了他们的嘴。
宋戬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两个刚从金箔中挣脱，又立刻被捆成“粽子”的侏儒：“倒也没有必要这么严防死守……”
“确实也防不住。”李承勉严肃地叮嘱，“一旦看到他们面前有白雾之类的一定赶紧打断他们！还不知道……”
“不用，把布拿开吧。”李晟琖从身后打断了他，缓缓地走过来。
他轻声道：“我在复制他们的力量时，无意中……”他微微低头，思索一个比较贴切的词来表述，“将熊老大的力量……剥离了。就是制作傀儡的能力。”
那熊老大能说话之后，立刻试图与他们协商：“你们想要什么？我们可以把‘明镜台’给你们，但是要给我们一条生路！”
“明镜台？”
在场的人都一怔，没有人听过这个道具，就连王翛也缓步走过来盯着两个侏儒。
熊老大却显得很吃惊：“你们不是为了‘明镜台’才冒这么大风险把我们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