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深陷情网
屋中两人正在讨论着顺心近日来的种种反常,生怕她不懂情爱,被人骗了去。
陆嬷嬷沉吟片刻:“其实顺心和顺意年龄比王妃还要大两岁,是早该嫁人的。顺心若真的是有心悦之人,那便查看查看,那人若平行良好,就做主把她嫁了,这样也能成全二人。”
阿菓却显然有些不放心:“这事儿若是换了顺意,也许我不过如此担心。顺心她…我怕她被骗了,她心思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唉……”
陆嬷嬷当然知道阿菓对顺心的忧心,但是更深的话,陆嬷嬷不得不说出来:“王妃,我知道您对顺心的情谊,但是有句话我不得不说。”
阿菓点点头,对于陆嬷嬷她一向敬重,也明白王府如此之大,虽然是自己管着家,但是没有像陆嬷嬷这样经验老道者给她提点,也是会出乱子的。
陆嬷嬷凑近几分低声道:“王妃,您可曾想过。为何顺心和顺意不同,这件事若换了顺意,她会在第一时间就告诉王妃。而顺心却瞒着掖着,她是您身边的贴身丫鬟,私会外男。损害的不是她的名声,是您的,甚至还有王爷的。”
看着阿菓的脸色逐渐沉重,陆嬷嬷接着道:“而且顺意在任何时候,都会顾及您的身子,更何况如今您又有了身子。顺心如此,倒叫人有些寒心。”
阿菓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不再言语,沉默半响后才道:“去查一查吧!那个人到底是谁?”
而在园子的湖边,顺心从篮子里拿出小厨房新做的糕点,递给季为生,笑道:“季先生,你快尝尝。这是小厨房新做的糕点,用了牛乳跟干果。”
季为生笑着点点头,骨节分明的手指蹭过顺心的手心,引得她耳朵尖尖有些微红。
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牛乳的味道浓郁,季为生点点头,笑道:“恩!很好吃,不过我平日里不怎么爱吃糕点,下次你留着自己吃吧。”
顺心有些失落,却并不气馁:“那你喜欢吃什么,下次我再给你带。”
季为生看着眼前的顺心,一身翠绿兔毛领口百合小袄,身下陪着同色的裙子,皮肤白皙,峨眉翠远,杏眼清澈透亮,朱唇小巧。不失为一个美人儿。
这两个月顺心与季为生从最初的四五天一次来湖边相聚,慢慢转化为两三天,如今又到了一日一见的地步。
季为生垂下眼眸,掩盖住其中的复杂,再抬起头时,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伸手摸着顺心的手,笑道:“我喜欢的,不就在我眼前吗?”
顺心的脸颊浮现出几分红晕,害羞的低下头,这两个月以来,她自觉是最快乐的时光,季为生陪着她,安慰她,会给她讲许多没听过的故事。
会给她背许多她没听过的诗句,有时候甚至还细心到给她买些胭脂水粉,每一次的接触都让顺心由衷的又陷进去一分。
季为生看着她脸上的那抹娇红,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有些为难道:“顺心,你还是快回去吧。王妃那边需要伺候,若是找不到你,也许该生气了!”
顺心才刚刚与他见面,怎么情愿马上回去,立马开脱道:“王妃那边有顺意,连婷她们,暂时用不着我的。”
季为生低下头,把手撤了回来,语气担忧沮丧:“可是…我怕若是被人发现,对你会有不好的传言。毕竟你在王妃身边,与我这个外男见面……”
顺心咬着唇,有些失落,却也知道这是事实:“那……那不如我隔两天来见你一次?还是隔一天来见你一次。”
季为生勾起嘴角,一把将顺心拉近,慢慢弯下腰去朝着她的脸颊靠近,两人的距离近在迟尺。双唇马上就要触碰到的时候,顺心闭上眼睛,推了他一把。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你我还没有订下婚约。”顺心别开眼睛,脸色通红。
季为生见她如此,冷笑一声:“原来都是我自己的痴心妄想,顺心姑娘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怎么能看得上我这种穷酸门客。既如此,那我走就是了!”
说着,便转身欲离去。
顺心大急,上前一把抱住季为生的后背,慌里慌张的解释道:“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
季为生转过身来,目光冰冷:“只是什么?只是一直以来在戏耍我?只是想在我这里得到关爱。只是想在我身上汲取温暖,把我当猴子耍,难道很好玩吗?”
顺心摇摇头:“不不不,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事情应该告诉王妃,不然这样不清不楚,会……”
“呵!不清不楚?”季为生甩开她的手:“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们之间就是如此不清不楚!顺心姑娘好自为之吧!”
说罢,就快步流星的走出了假山。实则走出没多远后,躲在凹槽里听见顺心隐隐传来无助的抽泣声,才勾起嘴角一笑。
顺心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枫林苑,顺意远远就瞧见了她,赶忙凑上去:“你说去厨房拿东西,怎么这么久。你眼睛怎么红了?啊?哭过了?”
“你别管了!”说着,顺心便跑开了。
回到屋子里,顺心趴在床上就忍不住痛哭出声,在她心里季为生就是一道光,她愿意和他一起共度余生。
可是今日她却说了让季为生生气的话,一时间顺心是又悔恨又无助。一想到要失去季为生,她的心就不住的疼痛。
而另一边,季为生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发觉自己屋里的东西有翻动过的迹象。王府中的幕僚门客不多,几乎是一人一个小院。
像桓伯那般年岁大,资历深厚的才会给安排跟主子们一般大的院落,剩下的这些人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小院子。
每隔一日就会有粗使的小厮来打扫,季为生心中起疑,却也没有查看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只是拿起一本书,去了隔壁的院子。
隔壁住的是张怀,他用季为生一样,都是王府的门客,不过张怀的运气显然好上许多,他进府后就一直为祈王殿下出谋划策,如今也算是崭露头角了。
季为生与他相隔的很近,有些时候两人一同谈诗论道,相交甚欢。
张怀一见他来,表现的十分热情:“季兄,你来了!快坐。一直想着感谢你,今日我一定请你吃酒!”
他所说的感谢,是在初入王府的时候,祈王爷曾给他们出了一道题,而当时季为生虽然在病中,却第一个答了出来,入住祈王府。
张怀当时慌张不已,还好有季为生从中帮了他一把,这才能成功进府。是以张怀对季为生很是感谢。
季为生摆摆手:“我身子才好,不宜饮酒。对了,我看方才房中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是有人来打扫了?”
张怀邀请他入坐,说道:“对,昨日刚打扫的,按理说今日不该再来。但是打扫的小厮说是王妃体恤咱们,这不快过年了。新年新气象,把那些霉气都扫出去。”
季为生低下头,心里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定然是顺心那个蠢货让王妃她们察觉到了什么,同时又暗自庆幸,今日的欲情故纵真是时候。
他要冷顺心几日,再把王妃那边的疑虑打消。
过了两三天后,阿菓那边果然是一无所获。在她和陆嬷嬷的认知里,顺心若真是与府中哪个小厮两心相悦,那必然是会送些荷包手帕。
可是搜罗了这么一圈,甚至连王府的门客幕僚也没有放过,却独独没有任何发现。
阿菓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差了:“陆嬷嬷,您说是咱们猜错了?顺心根本没有春心萌动,而是为了旁的事情才导致心神混乱?”
陆嬷嬷一时也拿不准,但她心里却有股直觉,顺心一定是为情所困。
两人正说着,就见窗外的顺心在院子里打理那些已经枯萎的花花草草,藕粉色的莲花银绣小袄,配青色百褶裙。
头上戴着两只青玉发簪,原本的小圆脸瘦成了瓜子脸,那双杏眼也越发大了,整个人气色十分憔悴,没有了往日的朝气和活力。
阿菓皱着眉头,担忧道:“这不过一两日,她怎么成了这副样子?不行,我一定要把她叫进来问问。”
陆嬷嬷却阻止道:“王妃,你们先别急。跟何况若是王爷知道您为了这些事情操心,不定该把怒气发到顺心身上了。不如先让顺意去探探口风,她们两个自幼长大,感情深厚,如亲姐妹没有什么区别。”
阿菓只能点点头,她实在看不得顺心这个样子,却也要顾及着自己肚子里这个。
顺心看着盆中已经枯败的花草,触景生情,又想起了季为生,一时间悲从中来,眼眶瞬时间就红了。
这两日她时常出神,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却又不能被旁人看出端倪,只能每晚在被窝里偷偷掉眼泪,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缓了好一会儿,顺心才平复心绪,她决定一会儿再去湖边看一看,也许能等到季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