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身怀有孕
陈延卿看着被带走的赵大良，眼神凌厉：“带去西厢，让墨家兄弟去审！”
西厢是陈延卿书房的一处房间，那里专门是审问一些人的，而且墨家兄弟就是之前顺心和顺意的小师傅，管理府中的那套‘审讯’就是墨家兄弟教的。
由此看来，只怕赵大良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杨氏又心疼又忿恨，一把抓住阿菓的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若不是顺意眼见情况不对，寻了人来报我们。不然你……”
阿菓想开口同杨氏讨饶撒娇，却忽然感觉呼吸急促，小腹坠疼的厉害，耳朵两旁嗡嗡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
最后她只能听见齐璨和杨氏惊恐的喊着她的名字，便不省人事了。
再次清醒过来时，阿菓睁开眼睛只见床边坐着的是齐璨略有憔悴的面容，白皙的脸庞有青碴胡子冒出，外面的天灰蒙蒙的。
鹅毛大雪飘飘洒洒，被窝的温暖和脚底下的汤婆子，让阿菓一时有些不清醒。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里不就是自己在侯府的闺房思嘉轩吗？
阿菓只是稍微动了一下手，齐璨就睁开了眼睛，瞧见她醒了，立马问道：“怎么样？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我没事？咱们没回王府吗？”阿菓面对他的关心，脸色微红。
齐璨摸着阿菓的手，眼神复杂，想说些什么，却还是转了话题：“昨夜你晕倒了，所以没有回去。我已经让冯泉去给我告假了！”
阿菓点点头，她心想着昨夜的事情太多了，今日齐璨能歇一歇是再好不过，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倒，但是她不想让齐璨担心：“昨夜应该是我太累了，体力不支才会晕倒，你别忧心！”
齐璨看着阿菓纯真的大眼睛，一时间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内心只有深深的内疚，如果当时他……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咯吱一声，房门被打开，杨氏亲手端着一碗牛乳燕窝羹进来，瞧见睡醒来，忍不住埋怨道：“你这孩子昨夜那么危险，你……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被你吓死。身子还有孩子，你是存心不想让我活了！”
阿菓以为自己耳花，呆楞了一瞬才问道：“什么？孩子？我？”
杨氏看了一眼齐璨，见他低头不语，便知道齐璨并没有告诉她，却又觉得这事儿早晚会知道，便直白道：“我问过顺心和顺意你的经期，她俩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说你月信总是不准。昨个儿你晕倒之后，李大夫一把脉这才知道，你有了近一个月的身孕！”
说道此处，杨氏不免更是来气：“这一个月中最是难把脉出来，我还听说前几日差点儿染上风寒。我瞧着你是越大越回旋了，你的月信丫鬟们不知道，那你自己也不知道？”
又想到昨夜那么凶险的情景，杨氏也不顾着齐璨这个女婿也在场，直接一顿怒骂：“哪一个成亲的妇人不对此看重？偏偏你特立独行，瞧着这个不在意，那个也不在意，你嫂嫂当时怀着孩子，不到半个月她就有所感应。若不是昨日一晕，只怕你再过些日子也不知道！”
杨氏还在继续，但阿菓显然处于自己的世界中，半句都听不进去，满脑子只有那一句：有了孩子，孩子！
阿菓简直不敢相信，如果说她有了一个月的身孕，那么就是齐璨从宫中出来的那几日，她不敢相信这么快就有了。
只是短短的几日，再后来她与齐璨一致商议不要孩子，之后每晚只是相拥而眠，从未越界。可是…可是……千防万防还是这样的意料之外。
杨氏说够了，见阿菓和齐璨的脸色都不好看，心中戚戚。也知道是自己太过激了，如今要孩子实在是不保险，她都懂得这样的道理。
没道理他们夫妻两个不知道，同时杨氏又有些难过，谁家有了孩子那不是欢欢喜喜，只有她的阿菓，怀着孩子。可每个人都愁眉苦脸！
杨氏叹了一口气：“你们先说说话儿吧，记得把牛乳燕窝羹吃了。”随后便转身离去。
齐璨握住阿菓的手，内疚道：“都是我的错！我……我不该……”
阿菓瞬时间红了眼眶，摇摇头：“殿下，这不怪你。只是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他…实在不行，我就去找李大夫，喝一剂落胎药，我……”
齐璨不可置信道：“阿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菓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扑倒齐璨的怀中，哽咽道：“我…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怕这个生出来遭受苦难，我害怕他都没有看一看着人世间，就被人害了！殿下，我现在光是想一想，我都心痛的厉害，我不想让他受苦啊，还不如从一开始……”
齐璨紧紧抱着她，只觉得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到自己心里，他紧紧抱住阿菓，在她小巧白透的耳边，坚定道：“别怕！有我在！”
阿菓在他的低声安慰中沉沉睡了过去，在睡梦中，阿菓身处一片黑暗，她正想要开口呼叫齐璨，却忽然有一道光芒照耀下来。
一个白胖胖长相可爱伶俐的男婴，眨着黑葡萄版的大眼睛，带着笑意看着阿菓，甚至长大莲藕般的胳膊，要朝着阿菓走来。
阿菓不自觉的也张开臂膀，上前几步想要抱住他。忽然一把泛着寒光的刀袭来，那孩子瞬间流血入柱。
“啊！”阿菓猛然被惊醒坐起，额间满头大汗，顺意听见声音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到床边：“王妃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阿菓久久呆楞着，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腹部，温热的触感袭来。阿菓觉得自己能感知到腹中的小生命，一瞬间热泪盈眶。
顺意眼见这样，也慌了神连忙跑出去把杨氏请了过来，杨氏正在厨房看着下人们熬参汤，一份是冯塘的，一份是阿菓的。
昨夜府中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她着实害怕有人再往背后捅刀子，所以事事都小心谨慎。
听见阿菓那边出了事，杨氏立马转身跑了出去，踏着这辈子最出格的小碎步往思嘉阁跑。
一进门，就瞧见阿菓捂着肚子，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泪水。
杨氏几步冲到床前，急道：“这是怎么了？啊？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阿菓拉住杨氏，无声的摇摇头，抽泣道：“娘……”
这一生又凄又悲，无助非常，把杨氏的心都叫碎了，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将阿菓一把抱在怀里：“我的儿，我的儿啊！”
母女二人痛哭了一场，才渐渐止住泪，阿菓窝在杨氏的怀中：“娘，那会子我还跟殿下说，想要拿掉这个孩子。我怕他以后受苦，我不想让他受苦。可是我在梦中见到一个白胖可爱的孩子，他那么小，那么嫩。如今我却舍不得了！”
杨氏原本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做母亲的怎么会舍得自己的孩子，旁人家有了孩子都欢天喜地。只有我可怜的女儿，有了孩子却担惊受怕。老天爷，求求你给我们一条明路吧！”
阿菓泪眼婆娑：“我……如今局势动荡，我害怕这孩子以后成了殿下的软肋。娘，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啊！”
杨氏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看着怀中第一次露出无措的女儿，语气坚定道：“生！没有哪个父母会狠心不要孩子。纵然再难，咱们也要护好他。这才是作为父母的责任，阿菓凡事不要往坏处想，也要想想好的一面！”
母女二人的对话，殊不知都让房门外的齐璨听的一清二楚。
齐璨在阿菓睡下后便去了书房，与陈延卿和陈振麟议事。昨夜折腾的太晚，又赶上阿菓忽然晕了过去，不止齐璨，连陈家父子也一同请了病假。
所以顺意第一时间没有去找齐璨，而是找了杨氏。却不想齐璨也回来了，正好听到她们母女俩的对话。
过了良久，屋中的杨氏哄着阿菓入睡，齐璨才转身离去，路过顺意时还低声吩咐道：“别跟王妃说我来过！”
顺意却不知在祈王殿下转身之际，眸中的目光坚毅而无畏。
直到午后，阿菓和齐璨才坐上了回侯府的马车。中间冯夫人还过来探望过一次，既恼怒那赵大良背主忘义，又恭贺阿菓有喜。
齐璨将软垫铺厚厚的铺在下面，阿菓坐在上面身上又披着狐毛的大氅。还有不少的暖炉，把整个马车弄的热气蒸腾。
阿菓靠在齐璨的怀里，轻声问道：“那赵大良招了吗？可知道谁在背后搞鬼？我估摸着一定是庆王府。”
齐璨看着她粉嫩的小脸，不忿的神情，失笑道：“这次你可算猜错了，齐铭在朝堂上替齐诤向圣上求婚，如此明目张胆，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庆王府做的。这不符合庆王府的做事风范！”
阿菓恍然大悟，张大了嘴巴：“是有人用庆王府来挡刀？广王府？还是康王府？
“是庄王府，与齐铭狼狈为奸，却又在背地坑了一把齐铭！看着吧，齐铭反应过来，是不会轻易放过庆王府的！”齐璨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