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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谁心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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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借着这股子劲儿,阿菓强撑着站了起来,慢吞吞的挪着步子朝净房走去。

    走到净房门口时,已经过了半刻钟,可见其费力。

    阿菓在床上躺了整整五日,最初的汤药根本灌不进去,只能由齐璨口浦强灌些清水,当然这事儿阿菓并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只怕情绪更加抑制不住。

    好不容易到了净房,阿菓扶着墙壁走到恭桶前,随着哗哗的流水声,小腹的涨痛也随之消失。

    阿菓近五天没有动弹,滴米未进,还能独自走到净房,早就已经撑不下去了,在起身的那一瞬间,就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顺带打翻了一旁的脸盆子,齐璨听到动静大步冲了进来,急道:“怎么回事?受伤了没有?”

    阿菓虚弱的睁开眼睛,第一件不是齐璨进来,而是她方才方便时连裤子都没拉起来呢!这…足以让她羞愤至死。

    “你…你出去…我…不要见你,我要顺心,顺意,连婷……出去!”

    齐璨根本不理会阿菓的话,直接将阿菓横抱起来,走出净房。三两下的功夫就将人扒了个精光。

    雪白晶莹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染上了一层红晕,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感受一下触感。

    阿菓冻得一激灵,随后又被棉被紧紧包裹着,她眼看着齐璨对着门口吩咐道:“备水!”

    但却没人进来送水,只是敲了敲门,齐璨便出门亲自提了两木桶的热水进屋,还把房门锁住。

    阿菓缓了一会儿,脑袋终于清醒了一些,不再犯晕了。而齐璨从净房出来,一步步靠近床塌。不由缩成一团,不安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齐璨一把掀开被子,不顾阿菓小猫一样力气的挣扎,把人抱起就扔进了浴桶。

    阿菓双手环抱着胸前,一脸惊恐的看着齐璨:“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齐璨拿起棉巾,抬起头,淡淡道:“你刚如厕完,没擦干净!”

    只这一句话,阿菓愣在当场,只觉得自己脸上红的发烫。

    齐璨沾湿了棉巾,抓起阿菓护在胸前的手就擦拭了起来,从手臂到肩膀,又到锁骨。

    阿菓极快挣扎,可是她的力量对于祁王殿下来说,犹如挠痒痒,半点儿用都没有。

    很快湿答答的棉巾就到了起伏的山峦,阿菓激起阵阵鸡皮疙瘩,支支吾吾道:“我自……自己来,不…不用你……”

    齐璨连头也不抬,利落的将阿菓洗了个干净,又用一条半人高的棉巾包裹住她抱到了小塌上。

    阿菓全程低着头,不敢看一眼齐璨的表情。

    从袜子,裘裤还有肚兜,齐璨一一给阿菓穿好,就像阿菓还是个小孩子一样。又拿起干燥的棉巾替她擦头发。

    半刻钟后,门外又传来敲门声,齐璨放下手中的棉巾,端来了些吃食。

    一碗小米红枣粥,一碟子酱黄瓜,一碟子萝卜丝,齐璨端起粥,吹了吹,而后放到阿菓的嘴边。

    阿菓心里头不愤,自然也不会张开嘴巴,但闻着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咕咕作响。这下子,阿菓是彻底觉得自己在齐璨面前没脸了。

    见都见光了,做的事儿人家也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连澡都洗了。喂个饭而已,阿菓也就随性张开嘴巴,毫不拒绝。

    一口粥,一口咸菜,本是最平常的吃食,但阿菓却觉得无比的美味,米粥的稠糯香甜,配上咸菜的爽口清脆,二者相辅相成,真真是美味。

    下去了半碗粥,阿菓还想要张嘴,却见齐璨已经收回了手,三下五除二将剩下的米粥和酱菜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齐璨看着阿菓瞪圆了眼睛忿忿不平的看着他,刚沐浴过后的阿菓,肌肤吹弹可破,柔嫩细腻,三千青丝散落在腰,原本苍白的嘴唇也浮现出丝丝殷红。

    清纯无辜中透露着满满的不甘,就像一只被惹毛了的小狗,虽然很生气,却让人没法惧怕,甚至还觉得可爱极了!

    齐璨忍不住开口道:“你大病未愈,吃多了容易积食,还是少吃一些!”

    阿菓撇撇嘴,本想出言讥讽两句,但想到如今自己的处境,要帮手没帮手,要气力没气力,事事都要依靠齐璨。

    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我…病了?什么病?”

    齐璨抬眼看着阿菓,并不打算回答,利索的将碗筷放入托盘中,打开房门递了出去。

    阿菓的眼睛一直在他身后盯着,打开房门的同时,阿菓也在往外瞧。本以为会是冯泉,可出乎意料的是个从没见过的丫鬟。

    这可就奇了怪了,若说于德泉是祁王殿下的身边人,那冯泉就是祁王殿下的贴心人!自从齐璨从云州回京后,冯泉就一直跟在他身边。

    这么多年过去,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冯泉出面,那就是代表着齐璨。祁王殿下在哪儿,冯泉就在哪儿。

    阿菓想着,如今冯泉不露面,那指定就是在她昏睡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儿。她可太想知道了,可如今她身不由己,只能忍着好奇!

    齐璨没在管阿菓怎么想,独自进了净房,拿出阿菓平日用的竹盐和牙刷,还冲泡了一杯薄荷绿茶水。

    阿菓心想,祁王殿下这该不会是连牙都要帮自己刷吧!连忙道:“我…我自己来!”

    齐璨也不勉强,把牙刷蘸满了竹盐,递给了阿菓,又贴心的拿出一个铜盆,方便她吐水。

    方才虽然折腾了一大通,但吃了些米粥,阿菓也不再像最初那般的无力,刷个牙还是能做到的。

    等洗漱完毕,齐璨掏出一方丝帕细心的擦了擦阿菓的嘴角,将她抱回到了床上,盖上被子。

    正当阿菓以为齐璨要走的时候,谁料他又熄灭里间的几盏油灯,坐到床前,从手腕上取下一串佛珠,轻声道:“我给你念段佛经吧!”

    说着,便自顾自的念了起来。

    阿菓觉得现如今如果有个镜子来照一照,那自己脸上的神色一定很傻,很精彩。众所周知,祁王殿下不信鬼神,更不用说什么道教佛教了。

    京中的世家大族,哪个不去寺庙道观祈求保佑,又或是请来高僧道长在府邸摆个道场,调□□水。

    可祁王府却对这事儿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有一次圣上带着文武百官前去宝华寺祈福,众人皆跪下磕头,唯有齐璨一人挺直的腰板。

    泰昌帝问齐璨为何不跪,齐璨答道上跪君师,下跪双亲。

    致此,全京城都知道了,祁王殿下不信鬼神。甚至还搏了圣上的面子。

    如今阿菓听齐璨要给自己念诵经文,怎么能够不吃惊呢!而且阿菓自幼因着灵智师太接触佛法佛经,耳熟目染,自然也懂的不少。

    齐璨所背诵的则正是《金刚经》,聆听诵读《金刚经》能让人增长福德,智慧,消除业障,辟邪安神。

    而且声音流利,咬字清晰,看得出来齐璨对此十分熟悉。

    阿菓是越来越想不通了,越想不通心里就越急,但她也明白,如今不能冲动行事,还不如好好将养身体。

    若她好好听话,乖巧顺从,齐璨还能一辈子看着她,不让她见顺心,顺意吗?只要见到了这两个丫鬟,一切谜团也就迎刃而解了!

    佛经庄严肃穆,而齐璨的声音清冷悠扬,好似一架百年的青铜钟,古朴而又充满了传奇的魅力。二者相结合,竟是意外的契合。

    阿菓缓缓闭上眼睛,耳边回荡着诵经的声音,渐渐地,她觉得自己像一株小草原本在干涸的大地上,后来又被人放进清凉的水池。

    全身上下的疼痛都被缓缓的治愈平息,每一处的经络都被神奇的滋润呵护,带给她平静安详。

    不一会儿,阿菓便沉沉的睡去。

    齐璨的声音小了一点,却还是坚持念完了七七四十九遍,才停下。又双手合十,低声虔诚的低语了几句。

    这才轻手轻脚的放下佛珠,又熄灭了里间的灯,只留了一盏微弱的灯光,转身去了外间,继续处理公务。

    冯泉虽然已经替祁王殿下请了半个月的病假,但正是因为如此有些事,明面上处理不了,暗地里却更加忙碌。

    这一觉,阿菓自觉睡的十分香甜,一夜无梦,心情舒畅,甚至手脚也不似昨日那般无力沉重。

    美美的伸了个懒腰,阿菓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的日光强烈,这才发觉原来窗户上都挂满了荧光纱。

    萤光纱就如同这名字一般,再烈的日光透过纱窗,都能变得柔和不刺眼,一匹得不少银子呢!

    而且明明昨日还没有,今日便挂满了窗户,当阿菓更加深信,祁王殿下对她有愧。不管是那日在阚林堂对她的所言所语,还是她大病昏睡,都让齐璨心有愧疚。

    不然这萤光纱就不会出现在枫林苑了。

    齐璨端着早膳进来时,正看见阿菓靠坐在床上发呆,二话不说横抱起挣扎的阿菓进了净房,把她放在恭桶前,又转身出去!

    阿菓看着齐璨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的恭桶总算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怕她晕倒,所以特意将她抱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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