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儿媳人选
阿菓回到思嘉阁时，脑海中依旧会想着杨氏说的话。又展开灵智师太给她的信，只有短短四个字：人心。修心。
此后的日子，阿菓每日依旧处理府中事务，核查账本。邀卫歆，冯塘来侯府小坐，得空时与杨氏去郊外的庄子，但京中大小的宴会再也没去过。
顺心，顺意觉得阿菓好似还与从前一样，却又觉得有些东西却又不一样。
春去秋来，夏暑东寒，时间飞逝，转眼已经过了两年。
晨光熹微，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正在院中打拳，织锦月白色的短打服勾勒出修长笔直的双腿，腰间紧致，仿佛一只手就能掐断。一张小脸白中透粉，双眸熠熠生辉好似天边繁星，小巧精致的鼻头，嫣红粉嫩的朱唇。
瞧上一眼，就不由的赞一句好一个灵气逼人，清丽脱俗的小美人儿。
这人正是十三岁的阿菓。
顺心端着托盘，等阿菓打完一套八段锦后，笑盈盈地递过去纯棉白巾。
阿菓擦着头上的薄汗，显的小脸更加粉嫩：“今个儿是磊哥儿的周岁宴，东西都备好了吗？”
顺心点点头，又递过一杯清茶：“早就备好了，卫姑娘天不亮就派落香来咱们府里，生怕你躲懒不去。”
卫夫人去年生了嫡子磊哥儿，与卫歆相差整整十三岁。那时候正逢海寇作乱，圣上派廉郡王齐璨领兵平叛，卫将军身为副将也跟着去了。
因此磊哥儿的满月酒，卫夫人并没有操办，如今战事平息，大胜归来，卫将军得了嫡子，喜不自胜，磊哥儿周岁宴便大操大办起来。
阿菓两年来，甚少出门。以往卫歆与冯塘不论怎么邀约，她都不为所动。这次怕是急了，生怕阿菓不去，大清早儿就让人来传信儿。
“磊哥儿周岁宴我怎么能不去？卫姐姐这是杞人忧天了！”阿菓饮完一杯清茶，朝着屋中走去。
顺心跟在身后，才不认同卫歆是杞人忧天，毕竟谁不知道阿菓这两年来是怎么想的。
一行人出了府，陈延卿率先上马，陈振麟也紧随其后，这两年他在兵部任职，成熟稳重了不少，经过张国公府姐妹俩的事，对婚事更加挑剔。
待杨氏与阿菓上了马车后，蔓兰在府门前行礼送别。
蔓兰这两年也很是乖巧，对杨氏十分忠心，往往杨氏不能开口的，都让蔓兰去吹枕边风。杨氏过的滋润，气色却越来越好。
到了卫府，卫歆小跑过来抱住阿菓，抱怨道：“还以为你这次又不来呢！算你有良心！”
阿菓笑道：“磊哥儿的周岁宴怎么能不来，你都把我想成什么样了？”
卫歆捏了一把阿菓的脸：“好滑，不是我想的，是你这两年就这样。”
卫夫人看见阿菓也是笑开了花：“诶哟，小一年没见，阿菓出落的更漂亮了。快去，冯塘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阿菓乖巧的点点头，卫夫人牵着杨氏的手，看着两人的背影，小声羡慕道：“真不知你怎么生的这么漂亮的姑娘，若是再等两年，只怕是长成了天仙的模样！”
杨氏揶揄道：“怎么？你想要便拿你的磊哥儿来跟我换！”
卫夫人大方道：“换便换，那小子心宽体胖的，一天天的折腾我！”
杨氏不由大笑：“你愿意，只怕卫将军还不愿意呢！”
二人说说笑笑，进了内室。
这边冯塘见了阿菓，哼道：“哟，你可舍得出来了！”
阿菓亲昵的抱着冯塘的胳膊：“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阴阳怪气。”
卫歆在一旁添油加醋：“你可别怪着旁人说你，邀你春游不去，划水不去，马球赛更不去！”
冯塘也笑道：“对，你不出来却总邀我们去侯府，如今我闭着眼睛都能在侯府溜一圈！”
阿菓看着周遭的世家姑娘，也有不少脸生的面孔：“这些姑娘我都没怎么见过！”
卫歆倒了一杯茶：“你不出来怎么见，近几年调遣回京的官员不少，京中也添了许多人！”
倒是冯塘拉着阿菓低声道：“周凝芳这两年也老实不少，听说要跟庆王爷家结亲呢！”
再听起这个名字，阿菓脸色丝毫未变：“倒也是般配。”两家都是黑心的，能不般配吗。
卫歆把茶盏推到阿菓的面前，嘟着嘴：“去年齐婉在马球赛上下场了，你今年跟不跟我们一起。”
去年的马球赛上，齐婉看自家哥哥齐峰输的太惨，一气之下自己下场了。虽然最后还是输了比赛，但圣上倒是赞赏齐婉的勇猛，特允女子也能参赛。
卫歆是武将之女，又酷爱马球。得了这个消息开心坏了，又有冯塘参与，自然也想把阿菓拉下水。
阿菓却蹙眉：“我这两年哪里骑过马，早就生疏了！哪里能下场！”
冯塘却道：“离马球赛还有两三个月，你重新操练起来不就得了！”
卫歆也附和：“对，你的技艺我是知道的，有了你咱们还愁得不了魁首吗？”
阿菓一脸为难，卫歆见状威胁道：“这次你若不去，往后也别叫我卫姐姐了！我可担不起！”
卫歆这耍赖皮的样子，让阿菓头疼。但卫歆和冯塘今年年末都要及笄，女子及笄之后就要说亲，不能抛头露面，下场打马球更是天方夜谭。
阿菓无奈只好点点头。
卫歆一把抱住阿菓，喜道：“阿菓你最好了，有时候真想嫁到你家去，这样咱俩就能天天在一块！”
冯塘揶揄道：“哟，你怎么不想嫁给我当嫂嫂，整日跟我一起玩阿！”
卫歆难得红了脸：“你哥哥外放为官，我都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去年，廉郡王与我爹爹在外征战，没参加马球赛。而振鳞大哥第一回参加便赢了！”
冯塘不顾礼仪，笑的前仰后合：“我看你呐，就是谁马球打得好，你就喜欢哪个！前两年是廉郡王，去年就成了阿菓的哥哥！今年若再来一个，你便又要喜新厌旧。”
卫歆跺了跺脚，赌气似的扭过身子。
提到陈振麟的婚事，阿菓也上了心。张芷云，张芷兰那件事儿发生后，陈振麟看透了陈淑琴教养孩子的本质，哪怕张芷云是受害者，他也绝不允许张家人进门。
毕竟陈振麟将来要继承侯爵之位，身为侯夫人，那必然要家世清白，贤德正直，还不能缺少手腕心机，容不得一点诟病。
前段时间杨氏已然开始着急了，可越急越没有看得上眼的人选。
如今虽然是冯塘与卫歆的玩笑话，阿菓却认认真真的打量起面前的这两个人。卫歆活泼外向，就像冯塘所说哪个马球打的好，她就喜欢哪个。
但冯塘，阿菓倒是真动了些心思。虽然同是武将之女，但冯塘心智手段皆有，心思灵巧，端正大气，往后在侯府也能站稳脚跟。
等到回府后，阿菓先与杨氏说了打马球的事儿，杨氏巴不得阿菓出去撒撒欢儿，自从入了京，她就越发怀念在岭南时的阿菓。
阿菓试探道：“娘，哥哥的亲事可有眉目了？”
杨氏原本的笑脸垮了下去：“诶，说到这事儿就犯愁。说句不谦虚的话，你哥哥在京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贵公子，家世不低，人又俊朗，在朝中任职也得才干，往后又要继承侯府。这个儿媳妇的人选，着实大意不得！”
阿菓笑道：“娘怎么能说谦虚，哥哥本就是才俊。”
杨氏皱着眉头：“娶妻当娶贤，一个不慎就影响三代子孙的家族荣耀。”
阿菓咬着唇，轻声道：“娘，你看冯姐姐如何？”
杨氏挑挑眉：“冯塘？诶呀！我倒是漏忘了她，可冯塘还未及笄，是不是太小了点？”
阿菓掰着手指头算：“卫姐姐与冯姐姐两人相差不过半个月，今年十月份就该及笄了。”
杨氏心有疑惑，不知阿菓为何提起冯塘：“难道你哥哥与塘姐儿二人…”
阿菓紧忙道：“娘，您想什么呢？冯塘姐姐哪是那种人？哥哥更不是了！”
杨氏笑笑：“我这不是害怕吗？不过之前我都是往远了挑人，却没想过跟咱们亲近的几家。”
阿菓揶揄道：“难不成您还想过卫姐姐？”
杨氏佯怒道：“你还敢编排你卫姐姐！”随后语重心长道：“歆姐儿活波外向，着实招人喜欢。但也因着她的性子，若是身居高位那不是为她好，而是在害她。就像有棱角的石头，硬生生被磨圆滑。”
阿菓点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卫歆身上的棱角正是她的特别之处，若是被磨没掉，着实可惜。
杨氏接着说道：“塘姐儿这姑娘身上有武将出生的果断坚毅，又不缺乏谋略手段。”
看着杨氏陷入沉思，阿菓劝道：“我就是提一嘴，毕竟冯塘姐姐与我合得来，人也是顶不错的。哥哥的婚事自然是由你和爹爹做主！”
杨氏点点头：“我知道你的心，想给你哥哥娶一个好媳妇。若是成了姻缘，是顶好的。若是不成，往后两家见面难免尴尬。”
阿菓知道这事儿杨氏还得寻陈延卿商议，她只是提个建议。毕竟又不疼又不痒，娶回家当然好，没娶回家那她与冯塘也不会生分。
自从阿菓答应下场马球赛后，卫歆与冯塘便天天来找她，侯府有一处骑马场，虽然不如庄子上宽敞，可放眼京城，除了各个亲王府也只有侯爵府有了。
阿菓在杨氏面前提了冯塘这个人选后，杨氏放在心上，便特意留意起冯塘，从进门的步伐，吃茶的姿态，还有讲话的神态。查探了一段时间后，便让陈振麟得空去骑马场指导一番这几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