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春风十里，不如夜夜睡你
《心灵捕手》如是说：我希望永远和你在一起，这样我感到很幸福；但我更希望你过上更好的生活且不虚此生，即使我们分开也没有关系。
乐珊珊带着萌萌离开了，没有与任何人交代她们的去处。
离开那天，苏小陌没有去机场送她们，她在家里目送乐珊珊牵着萌萌渐远，宛若一个骄傲的女王抬头挺胸，这是一个披着铠甲的勇士，手里紧握着自己的软肋。
我的朋友，即使心里有一万个不愿与你分离的想法，但如果能离开这个伤心之地。让你有自我痊愈的空间，那我能做的就是，怀抱着美好的祝愿，等你东山再起、凯旋而归。
接下来就是为期两个月的暑假，学校组织全校的老师举行一次旅游，自费、自愿参加，可以携带家属同行，苏小陌想到暑假这么漫长，在家也是无所事事，索性就和平日交好的老师一起报名参加，至于家属顾子阳，最近每天都忙到深夜才睡，自然是没有那个时间。
在得知苏小陌要去旅游之后，顾子阳好不容易下了一个早班，还破天荒让对底下的员工晚上不用加班，顾子阳话音刚落，办公室就响起了一片欢呼声，欢呼声过后就响起键盘敲打的声音，从声音都能听出他们高涨的工作情绪。
“今天怎么没加班了”苏小陌看着这个时间点不应该出现的人，一脸的不敢相信。
她正在家里看着狗血的偶像剧，想着等会晚餐要做些什么菜，门口响起开门的声音，苏小陌应声望去，不敢相信地看了眼时钟。
顾子阳注意到苏小陌赤脚跑过来，拦腰把她抱起，这段时间忙着工作确实是鲜少与她交流。
“哎呀。”苏小陌惊呼，一双白嫩的小腿在空中微微挣扎，娇嗔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虽然说是四下无人，情侣之间亲密一点也是情有可原，可是男主可是我们顾子阳，谁叫他天生的气质就是给人一种禁欲系的体验，他的动作和他的气场好违和喔。
即使是把苏小陌公主抱，顾子阳还能腾出一只手，朝着她弹性十足的臀部“啪啪啪”招呼了几巴掌，“该打，让你长点记性，生理期就是这几天了好不注意点自己的身体。”
“嗷呜～”虽然他是有理在先，但是她这么大个人了还被打屁屁，她不要面子的啊！
苏小陌算了一下自己的经期，心里哀鸣一片，刚好和旅游的时间撞上，好不巧啊。
“要不，不去了？”顾子阳看她口气恹恹，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不消片刻猜想道她的顾虑。
“不要！”苏小陌想都不想一口回绝，“让我怎么说得出口嘛。”
“这不好办，理由随便找一个就行了。”顾子阳不以为然，现在连小学生请假理由都是信手拈来，这个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苏小陌托腮凝眸片刻，斩钉截铁地道：“算了，为人师表还是要做表率，误人子弟是万万不能为的。”其实她还是想出去见见大千世界，只不过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和顾子阳一起去，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失落。
顾子阳本来就觉得这段时间对苏小陌愧疚，他最看不得苏小陌脸上的失落，“我答应你，等我忙过了这段时间就放自己一个好假，好好陪你，时间有你支配，我整个人也任你差遣。”
“真的？”苏小陌身体坐直。
“真的！”顾子阳笃定地回道。
闻言苏小陌整个人连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
把苏小陌哄开心的结果就是，她大手一挥，豪气十足地宣布今晚不在家吃晚餐，她要请顾子阳去吃大餐，用自己那微薄的工资。
车厢内旖旎的旋律悦耳动听、令人沉醉，苏小陌轻轻哼着歌，在车内翻箱倒柜，“咦，你的数据线呢？”
顾子阳用眼神示意中控台的储物盒，苏小陌一打开真的看到了数据线，高兴地把手机充上电。
顾子阳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只手控制着方向盘。苏小陌把头倚在他的肩上，他温热的手掌与她相握，便再也没有松开，苏小陌的手心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两人都没舍得分开。
苏小陌眼巴巴地看着他侧脸，那是一张能让人一见钟情的脸，其实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说白了惦记的就是那一张脸罢了，有多少人不都是因为他的高颜值才芳心暗许的吗！她自然美免不了那个俗套，不过她对他是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和于性格。一开始是倾心于那张白雪阳春的俊容，接触之后被他的才华横溢给折服，直到日日夜夜在一起之后，一个懂得宽容迁就，另一个懂得适可而止，只有久处不厌的感情才能细水长流。
没有所谓的公不公平之说，感情里也是一物降一物，就算你是齐天大圣自然有如来佛祖降得住你；有一个走一步自然就有一个愿走剩下九十九步的人，这种事说白了都是心甘情愿的事，但是这种心甘情愿却是甘之如饴的，只因为你爱的人是ta，所以你愿意，换做其他人，你才会觉为自己的妥协感到委屈。
苏小陌觉得自己很幸福，在幸福不过，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实，如今的柔情蜜意恐大梦一场，“子阳，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们哪天分手了，我也不会觉得有遗憾。”
“吱！”汽车刹车刺耳的声音响起，顾子阳黑眸陡然眯起，紧紧攥着她的手腕，苏小陌吃痛，被顾子阳眼里风起云涌的怒气更惊吓住。
此刻顾子阳怒极反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用近乎咬牙切齿的狰狞语气对苏小陌低吼：“你想都不要想，我们不可能再分手，你以为我还会给你第二次离开我的机会吗？你给我死了这个心吧！”
顾子阳从未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和自己说话，那眼神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她一时之间真的吓得回不过神来，直到车后响起一连串汽车鸣笛的声音，依稀还能听到司机不耐烦躁的咒骂声。
看顾子阳没有要发动车的意思，苏小陌急躁地催促他，没有丝毫的效果，看他那副一定要给个交代的样子，苏小陌举双手投降，“好啦，我只是开个玩笑，真的，我错了。”
苏小陌自知理亏，那一句“我错了”声如蚊呐。
顾子阳这才启动车，车窗外街景呼啸而过，他的手掌忽然动了动，从握着她手腕改为直接握住她的手掌，那是一种亲密的握手方式，两人的掌心紧紧相贴。
苏小陌小心翼翼打量着顾子阳的神色，他的嘴角紧抿，不怒自威的样子，她斟酌着措辞，“我不是对我们的感情没有自信，我只是这么一问而已，开个玩笑嘛。”苏小陌摇晃着相握的手。
瞧着脸色渐暖的顾子阳，苏小陌趁热打铁，“你放心，不管是谁威逼利诱还是打击报复我都不会提出分手的。”
或许是这一剂强心剂对症下药了，顾子阳终于给了苏小陌一个眼神，不咸不淡地一语道破苏小陌的小情绪，“你放心，我们之间不会有第三者，如果我的女朋友不是你，那你就是第三者，很不幸，你这辈子不可能成为第三者了。”
还不待苏小陌有所表示，顾子阳颇有警告意味地睨了她一眼，“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对于顾子阳的耳提面命苏小陌当然不敢有异议，点头如捣蒜般，奈何顾子阳不满地掐了掐她掌心的肉，厉声道：“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苏小陌连忙高声回道。
暴怒中的男票惹不起啊！
从餐厅出来，两人牵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往超市走去，超市离这家餐厅很近，索性就弃车散步，反正时间还早。
功课做得很足的苏小陌在出发前就列了一个清单，所以一进超市就按照所列清单有选择性的采购，不出半个小时就结束了采购。
顾子阳看了看购物车里的东西，直接把打算去结账的苏小陌拉到生活用品区。
苏小陌一脸纳闷，“我的东西都买齐了，你要买什么吗？”没听说他要买什么生活用品啊！他也不是在超市买生活用品的人啊。
在生活区逛了一圈后，苏小陌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卫生巾看恍然大悟，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落下了。
苏小陌对顾子阳微微一笑，讨好的说道：“幸好有你在。”
身边的人都把好奇地投向这边，一个女子蹲在货架前仔细挑选卫生巾，而一男子紧随身旁，女子时不时拿着手上的东西似乎在问男子的意见，该男子也没有丝毫的不耐，全然没有在意旁人的眼光。
苏小陌选完之后才发现身边来来去去的人怎么这么多，更奇怪的是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会刻意放慢脚下的速度。
一看顾子阳，苏小陌就全都了然，赶忙拉着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回到家，苏小陌把旅游的东西整理好，洗完澡把头发吹干，轻跛着鞋，走着小碎步，调皮地踩出踢踢踏踏的声音，整个房子都太安静了，所以她特意制造点动静显得有生气一些。
客厅里没有人，苏小陌去厨房倒了一杯热茶，敲开了书房的门。
把茶放在书桌的一角，苏小陌乖巧的站到顾子阳身后，用手帮他按压着僵硬的肌肉，从他俯视的角度能看到在笔记本电脑的光亮中，他额前的碎发，那修长有力，节骨分明的手，那是一双泛着冷意的手，只有她知道被这双手握着的时候是有都温暖，只有她知道。
“有什么事？”顾子阳眼角都没动，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苏小陌忙收敛神游天外的思绪，想起自己的目的，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个，今天我说的那句话你没当真吧？”
她怕这件事当下不解决，留到旅游归来会成为一个隐患，心里有这个小疙瘩她也不能尽情地游玩。
“哪句话？”顾子阳不为所动。
她就知道他的气没消，这个别扭的男人。如果是站在面对面的位置，从神色看苏小陌对他的话一定是深信不疑，因为他口是心非的时候把情绪深藏得滴水不漏，当时苏小陌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能感觉到，他说这话时身体有几秒的僵硬。
哼，嘴上说着无所谓的话，身体却很诚实嘛。
“就是我说分手那句话啊！”
苏小陌说完，手指敲打键盘的声音也消失了，书房一片静谧，苏小陌暗自咽了咽口水。
“啪！”顾子阳一手把电脑合上，推到一旁，脚微点地面，转动着身下的椅子，一瞬间，苏小陌就被拉坐到顾子阳的腿上。
此刻两人的距离不到二十厘米，黑眸对上清曈，所有的表情都无所遁形，苏小陌紧张得握住他胸前的衣服。
沉默了片刻，顾子阳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关于你说爱我的话我深信不疑，因为你看到我时，嘴角会不自觉地带着笑，眼睛里会发着光。”
“有那么明显吗？”苏小陌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足够好。
顾子阳爱着摸着苏小陌的头，“傻姑娘，爱一个人的眼神怎么可以骗得了人。”就像你还没有跑进我的怀抱，可是你眼里已经发出了光。
苏小陌一想，也是喔，那种一见到对方，就恨不得摇尾乞怜的样子怎么可以假装。所以说爱情是卑微的吗？苏小陌觉得是卑微的，这一辈子总会遇到那么一个人，你愿意为他放低自己的姿态，即便是低到尘埃里，因为这是你爱的人，卑微且执着！
“我想和你结婚了。”顾子阳突然话锋一转。
他的飞来一笔，就像一汪平静的潭水被不经意间投入了一块小石，激起了圈圈涟漪。
苏小陌傻愣当场，直到顾子阳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一下才回神，说出的话也毫无底气：“可我不会是一个好妻子，我做不到温柔克制体贴，我很任性，还有一些孩子气，可能和你爸妈期待的儿媳妇相差甚远，你还要我吗？”
“温柔克制体贴那不就是我妈，我娶老婆回家是用来疼的，又不是照顾我的。你尽管把自己全盘托出，优点缺点只要是你的，我都爱。”他微笑，眉眼温柔，眸光柔和地像一汪春水。
苏小陌吸了吸鼻子，感觉有温热晶莹的东西模糊了她的眼睛，让她看不清顾子阳的面容，当她能听的出他说这番话的笃定，亦能感觉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苏小陌忽然了然心间，这不就是她心心念念所期盼的吗？穷极一生有那么一个人，他看透我所有坏的不好的东西，可是他依然爱我。
对于这场旅游，苏小陌反省是不是自己一开始不该抱有那么高的期待值，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整个旅游下来她只觉得觉得索然无味，一方面是自己生理期，整个人都是懒洋洋的，提不起情绪去游玩，另一方面她觉得现在的旅游光观有点变质了，让她有一种为了拍照而旅游的感觉。
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个假期，让人远离那些钢筋水泥、车水马龙的城市，回到大自然额怀抱，释放自己的压力和负能量，感受一下当地的人文地理、文化习俗，一开始苏小陌是抱着放松、享受的心态来的，最后发现自己是错的离谱。
苏小陌只有第一天是全程参与进去了，之后的几天她借身体不适窝在酒店里。那一天下来她觉得自己比上课还要累，同一个房间的女老师出发的时候就背了一个小包，别小瞧它，里面还塞了不少东西，最让苏小陌不可思议的是她还带了一个充电宝，在她手机已经充满电的情况下，这是苏小陌所不能理解的。
最后苏小陌发现她才是最另类的一个，因为充电宝是大家旅游的必备东西。
一天下来她们一伙人去了七八个景点，和其他老师神采奕奕相比苏小陌觉得苦不堪言，比站着上一天的课还累，每到一个景点，走马观花地看一遍，兴奋地拍一些美照，又赶往下一个旅游景点，苏小陌什么都没来得及感受就离开了。
吸取教训的苏小陌之后没有跟上大部队的脚步，一个人窝在酒店里，抱着手机看朋友圈里被刷屏的动态，看她们发的照片和他们回来后的侃侃而谈，苏小陌觉得比本人去看得更齐全，所以她也乐滋滋地抱着手机望梅止渴。
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她会去街上走一走，吃一吃当地的特色小吃，逛一逛喜欢的小店，淘几件喜欢的小物什，驻足观看街头艺人的表演，倒也是怡然自得。
苏小陌逛街看到一家极具当地特色的服装店，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一条很漂亮的的披肩。
老板娘笑脸盈盈地迎上前，把苏小陌看中的那条浅灰雪花印花的披肩拿给她，“姑娘的眼神真准，这款披肩的材质比较考究，是珍珠丝材质，透气性、防晒性、防污性极佳，你看它柔软透气、色彩饱满，这上面的刺绣是纯手工制作的，这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
镇店之宝？那就意味着价格不便宜，苏小陌摸着披肩，手感质感确实轻盈，表面有珍珠感光泽，面料柔软舒服。
苏小陌看到这条披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顾子阳的妈妈，这条披肩端正大气正符合顾母的气质，倒也是相得益彰。
“那就这条了，麻烦帮我包起来吧！”苏小陌示意老板娘。
老板娘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如此豪爽，惊讶了一下就领着苏小陌去结账，“您要不要去看看其他的东西？”
苏小陌看了看琳琅满目的商品，浮光掠眼的一瞥看到了一条厚实的围脖，外婆好像只有围巾，每次她都孩子气地嫌弃围巾太难打了，而且不方便，她这次就帮她买一条围脖吧，方便且保暖，她指着那条围巾说道：“那一条也帮我打包吧。”
老板娘也是性子直爽的人，利落地打包，“这条围脖我就不收你的钱了，这条围脖本来就是去年的旧款了，你喜欢就免费拿去吧。”
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苏小陌扬起发自内心的笑容，“谢谢您！”
苏小陌看着两手挎着满满的购物袋，不知不觉就买了这么多东西，对于这种疯狂购物的行为不理性消费历来是不赞成，没想到她今天却做了，女人天生就是购物狂！
心情被治愈是千真万确的，苏小陌觉得脚下的脚步都轻快了。
晚上，躺在床上和顾子阳打电话，同处一室的女老师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隔壁玩“狼人杀”，苏小陌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小声地回道：“你们先玩，等一下我过去找你们。”
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苏小陌接受了顾子阳视频的要求，她自觉地把自己一天的行程向他报备，这似乎是两人的默契，一旦不在彼此，都习惯性地分享各自一天的行程，事无巨细，这样他们即使不能伴其身边却知晓发生了什么。
苏小陌把顾母的东西拿出来，披在自己的身上，“你觉得你妈妈会喜欢吗？”
顾子阳摩挲着下巴，认真思索，“肯定会喜欢的。”
苏小陌喜滋滋地把披肩仔细地叠好，“对了，我该买些什么东西给叔叔啊？”
视频那头没有任何回应，苏小陌一抬头就看到顾子阳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干嘛去讨好那个糟老头啊，你是不是忘记我的礼物了？”
这是吃醋了的节奏，苏小陌好笑地问道：“你是在吃醋吗？”
“是的！”顾子阳对于自己的小肚量没有丝毫觉得惭愧，说出的话也是理直气壮。
竟然这么孩子气连自己爸爸的醋都吃，苏小陌表情虽然是满满的嫌弃，可是嘴角那明媚动人的笑容泄露了她此刻真正的情绪。
“我已经破产了。”苏小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摊开表示自己的清白。
顾子阳循循善诱，“我在你的行李箱的最下层放了我的钱包，里面有现金，还有一张卡，你可以随便用，乖，不用担心钱不够花。”
还真的没有发现呢，苏小陌赶紧去翻找，还真的被她找到了，打开钱包，一叠崭新的毛爷爷，苏小陌抽出一张卡，夹在指间，“你就不怕我把它败完啊？”
顾子阳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发出舒畅的笑声，“宝贝儿，你要相信，你花钱的速度绝对赶不上我赚钱的速度。”
“喔？”苏小陌明显有些不信。
苏小陌这才发现对顾子阳的了解真的很少，只知道他是顾氏的总裁，家世显赫，身价上亿，其余的还真不清楚。
“恩。”顾子阳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顾子阳低头啜了一口咖啡，咖啡忘记加糖了，味道很苦，他俊秀的眉头轻皱了一下，马上就舒展开，随即便舒展开。
苏小陌注意到他微妙的表情，忍不住提醒他：“晚上不要喝咖啡，不然又该睡不着啦。”
听到这话，顾子阳生生收住了欲拿咖啡饮用的手，听着她的细声细语，她开着一盏很浅很浅的床头灯，灯光打在她的身上，画面形成了一抹暖色的剪影，有一种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
“你不在，我又怎么能睡得好。”顾子阳目光慵懒地看着她。
苏小陌撇了撇嘴，佯装气呼呼地威胁道：“你还想不想我给你带礼物了。”说出这么毫无底气的威胁苏小陌也是心虚的，可是他眼底的疲惫显而易见，让她怎能放心。
“好吧。”顾子阳摊开双手，一脸的无可奈何，孩子气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去洗澡了。”
苏小陌满意地点了点头，“恩，那我关视频咯。”
“等一下！”顾子阳阻止。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苏小陌不解。
顾子阳的脸上好像爬上了一一抹可疑的红晕，黑眸轻敛，薄唇轻启：“还没说晚安呢！”
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那，晚安，做个好梦喔。”
“现在说的不算，等我回来再说。”顾子阳坚持自己的原则，等到苏小陌点头才不舍地起身离开。
顾子阳去洗漱都没舍得关视频，苏小陌百无聊赖就低头捣鼓一旁的钱包，看一看有钱人的钱包是怎么样的构造，翻来翻去就是几张银行卡，有数张他自己的名片，她把东西都原位归还，突然被钱包内侧的一张纸片吸引，苏小陌纳闷，什么东西要藏得这么深，还是放在钱包里。
泛黄的纸片提示苏小陌历史悠久，苏小陌小心翼翼的抽出来，原来是一张寸照，寸照的背面附着三个小楷字，正是她的名字，她一眼就认出来正是出自顾子阳之手，那是她曾经偷偷临摹了好久的字体，没有谁能像他那般把自己的名字写出百转千回的味道。
翻过照片的正面，那是她高中时拍的学生照，素面朝天的一股青涩的模样，那时剪短的头发刚刚披肩，瘦小的身子罩在宽松的校服里，害羞地面对着镜头。
毕业这么多年才发现校服是最美的衣服。
寸照的表面加了一层塑胶，可以看出顾子阳是有多珍贵，苏小陌轻轻抚着照片，照片正面右下角凹凸不平，依稀还可以看出“苏小陌”三字，可想而知顾子阳是怀着怎样悲愤之情执笔写下她的名字。
抬首看着屏幕里空荡荡的画面，苏小陌选择把这张照片默默收了起来，她明天就去照相馆，洗一张他们两人的合照放在里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们已经有新的开始，过去的总总不值得的留念就不必怀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