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喜欢你，刚好你也喜欢我
微风习习，饱餐一顿后，大家围坐在院子里，抬头仰望满天的繁星，还真是惬意。
“这里的天空好漂亮喔！哎，在r市就看不到这么美丽的星空。“乐珊珊把头靠在苏小陌的身上，语气有淡淡的失落。
“是啊，星星是圣洁的，可是在城市里却看不到星星。“城市里的灯红酒绿，绚丽多彩的灯光亮度把星星的光芒都给掩盖住了。繁华的高楼林立也没有足够的视角让我们仰望星空。历史是一个进步的过程，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这是社会发展的必要规律。可随着人类社会的进程，过度地讨伐大自然的资源，破坏生态系统，也引发了一系列的环境问题。城市绿色程度比农村低，空气的自我净化能力也相对比较差，空气能见度低等原因导致城市再也难觅星星的踪影。
这个略显沉重的问题引人深思，让聒噪的赖月京也难得安静下来。
“来，尝尝我们自家种的甜瓜。“姥姥慈眉善目地端来一盘甜瓜。
“蹬！蹬！蹬！”虎妞跨着小短腿，把手中的甜瓜分给苏小陌和顾子阳，甜甜地说：“姐姐吃，子阳哥哥吃。”
说完就在顾子阳的脚边努力蹭，想要爬到顾子阳的怀里，顾子阳把虎妞抱在怀里，“子阳哥哥，喂我吃甜瓜。”
看着虎妞向自己撒娇，顾子阳佯装生气，“原来不是给我的呀！”
“哥哥吃！哥哥吃！”虎妞把顾子阳手中自己咬了一口的甜瓜推到他的嘴边。
苏小陌怕顾子阳会介意，假装呵斥虎妞“虎妞，不可以胡闹。”
虎妞的嘴巴瘪了瘪，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里快速氤氲了一层水汽，见状顾子阳马上安抚道： “没关系。”为了证明这句话还吃了一大口在嘴边的甜瓜。
赖月京目瞪口呆，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有洁癖的顾子阳吗？他的东西从来不假于人手，比如他的牙刷，他穿的贴身内裤。在学校里用的餐具都是从家里携带，经过一遍遍消毒过的，那他现在在啃一块沾满别人口水的甜瓜，又作何解？
百年难遇的机会能抓到他的小尾巴，他真的想趁机调侃一番，想了想还是作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顾子阳现在人畜无害的样子，战斗力还是不容小觑。
赖月京看他俩甜蜜的互动，实在是羡煞旁人，只好没话找话说力求刷存在感，“虎妞，大家怎么都叫你虎妞啊？”
“小时候，我体质差，三天两头就生病，我姥姥听信了算命先生的话，取了一个好生养的小名——虎妞，希望我之后能生龙活虎，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哦！”看着赖月京一副“我懂了”的样子，“其实我有真名的。”
赖月京作好洗耳恭听的准备，只见虎妞奶声奶气解释：“其实我的名字叫李泓涵，木子李的李，泓涵是取自唐朝韩愈＜蓝田县丞厅壁记＞中的‘博陵崔斯立，种学绩文，以蓄具有，泓涵演迤，日以大肆。’水深广貌，喻义学问渊博。”
话音刚落，在座的人无不惊叹，苏小陌也很惊讶，她只知道这个小表妹四岁的时候就会背唐诗了，这份天资聪颖搁在家族里是个小神童，没料到一年不见，竟语惊四座。“虎妞真厉害。”
顾子阳都忍不住要竖起大拇指了，虎妞倒是不以为然，“我爸和我说的，每次见到陌生人都是一样的台词，我都会背了。”
“赖哥哥，为什么你爸爸帮你取了一个赖月京的名字？”刚才的话题一下子就翻篇了。被问者瞬间就变成了发问者，虎妞一下子就掌握了全场。
“嗯……”名字一直都是赖月京的无形殇，吞吞吐吐的，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接话好。
“什么？”好奇宝宝在等答案，苏小陌想抱起她，“虎妞，现在已经到睡觉时间咯，跟姐姐去睡觉。”
虎妞赖在顾子阳怀里，不撒手，“人家不要睡觉啦！不要！”
苏小陌不依不饶地要去抱她，顾子阳看着虎妞泫然欲泣的可怜样，再也不能无动于衷，温热的大手在虎妞的背后轻拍着，一边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轻声哄着“虎妞乖啊，哥哥陪虎妞睡觉好不好？”还用眼神暗示苏小陌在前面带路。
经这么一闹腾，大家都相互道完晚安之后就各自睡去了。
平时放假都要在家赖到被窝里日上三竿了，才不情不愿起床的人，今天都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
山间的清晨，一片宁静，一缕缕金丝透过朝霞，照在晨雾之间，炊烟袅袅，人们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远离了城市的钢筋水泥、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这里的空气清新宜人，深呼一口气，顿时让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四人匆匆忙忙吃过饭，收拾简单的行李，趁着阳光明媚，岁月静好，也趁着虎妞还没醒，一起去爬山！
姥姥对他们要去登山的想法有点无法理解，对外而言这座“崇山”小有名气，但是对她们来说这座山就是再自然不过的存在，它一直守护着生活在这片山下的子子孙孙，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要起征服它，攀登它。
终于在姥姥的再三叮嘱下，他们出发了，
在山脚下，隐约听到了阵阵嘹亮的读书声，在苏小陌的带领下，大家来到了一间摇摇欲坠的瓦房前。
“这是……”虽然那时一片读书声无疑，但乐珊珊还是怕自己想错了，向苏小陌求证。
“这是我们这里唯一的一所学校。”
“这是学校？”大家怎么都不敢相信，随着泥巴路的窗口看里面的情况，里面大概有四五十个小孩子，每个孩子都挺直着腰板，在老师的带领下认真的进行晨读。
破破烂烂的桌子，两三个瘦小的孩子挤在一张课桌上，房子破烂不堪，教学设备落后，但教室里却很明亮，没有那些繁杂的东西，所以也显得比较整洁。
每个人的心灵都受到了触动，这里的学校没有灯光，没有风扇，没见到任何电器的踪影，这里仿佛是被现代文明所遗忘了。他们之间有些小孩面黄肌瘦，有些小孩衣衫褴褛，他们本应和虎妞一样无忧无虑地成长，这些祖国未来的花朵儿，应在祖国的庇佑下接受最好的教育不是吗？而虎妞之所以和他们不同，是因为上一辈用知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飞出了这里，从而直接影响了下一辈的受教育情况。
四人久久伫立，脚下像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挪不开脚步。
下课一群小朋友围着他们，四处打量这四个漂亮的哥哥姐姐。老师看着光鲜亮丽的人，上前打招呼：“你们是从城市里来的？”
赖月京咧着嘴笑了笑，同学们这才发现他们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有距离感，热络地拉着两位大哥哥去操场打乒乓球。
苏小陌和乐珊珊被老师请到自己的宿舍，一张小床，一张办公桌，没有多余的家具。三人走进拥挤的宿舍，同时也是老师办公的地方，越发显得房间狭小。
乐珊珊忍不住问：“这里的条件怎么这么差？”
老师从外面搬来两张小板凳给她俩，两人连声说谢。
老师淡淡的解释：“没办法的事，这所简陋的学校都是村民合力搭建的，本来这里是没有学校的，三年前分配在这所学校的老师都相继离开了。我本来也要走的，临走之前，这些孩子们和家长都来挽留我，如果村里没有学校，那这群孩子每天早上都要五点不到就要起床，走五个小时的山路，赶到镇上去读书，其中最小的孩子还不到五岁。”
说完就拿着热水瓶出去打热水。
乐珊珊附在苏小陌耳边轻声问：“为什么这里的老师都走了？”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条件太差了，受不了这个苦，也有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学生越来越少，不需要那么多的老师，毕竟在外闯荡有些许资本的家长，都会把孩子接到城市里，让他们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
之前或许是猜测，但老师接下来的话就证实了苏小陌的想法“现在学校只有三个年级，全校也只有54个人，因为只有一个老师，所以大家就挤在一间教室一起上课，我一节课就要分身成为三个老师。”
苏小陌早就料到，不过还是完全超出了乐珊珊的想象，在她的认知里，这是不存在的事，她无法想象世上竟会存在这样一所完全超出她认知的学校。如果以前苏小陌和她说，那她一定会以为苏小陌在和自己开玩笑或者是在小说里的某些情节，而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一件实事：一切皆有可能。是她太孤陋寡闻了。
“关于您要来这里教学的事，没有遭到家人的阻拦吗？”老师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五岁上下，这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纪，最是热血沸腾，风华正茂之际，怎么耐得住寂寞，甘愿守着这一间破旧的学校，这54个学生，在这山村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的家人怎会赞成她的决定？
“哪会同意啊，刚开始我爸妈很抵触，因为这事我们闹得最僵的一次，我爸妈还要与我断绝关系。养了这么大的闺女，好不容易指望我可以出人头地，毕业后可以在社会上找个体面的工作。其实走的老师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迫于家庭压力。”其实，刚走出大学校门，她磨刀霍霍想利用自己所学大展身手一番，谁曾想到她会被分配到这里。无数个夜里，满怀激情的她只能偷偷一个人咬着被子哭鼻子，孤身一人在他乡，思念家人，思念朋友，还有那个他。这份苦闷却无人了解，连倾听者都没有，她曾无数次在入眠前咬牙下定决心，明天就申请调离，早上一醒来，看到这群孩子早早认真的坐在教室里，用那双纯真而充满渴望地眼神望向她，一句异口同声亲切的说：“老师，早上好！”她的那些决心土崩瓦解，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责备自己，她怎么会这么自私，她是一名灵魂教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教育对这群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知识是不应该受到局限的。
坚持着一件不被大家认可的事，乐珊珊知道其中的郁闷之情，“那你现在和你家人的关系怎么样了？”
这个说起这么艰辛的工作始终都是云淡风轻的老师，此时经乐珊珊这么一问，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其实，我已经结婚了。”
“啊！”苏小陌和乐珊珊被老师的飞来一笔给惊住了。
“我老公是我的初恋，我们大学就在一起了，刚开始因为这份工作和家里闹僵了，但他一直都对我不离不弃，无条件地支持我的决定，为了让我可以毫无顾忌的在这里工作，他竟然拉着我到我父母面前，许了我一个未来：五年之内，他一定会风光地把我娶回家，冠以他的姓。前年我们结婚了，我的爸妈也终于理解了我的做法，虽说是理解不如说是安心比较合理。有个美满的家庭，有个体贴的老公，其实这才是他们对我最大的期盼。”不知道是不是老师脑补这五年来从心酸到如今甜蜜的不易，竟然红了眼眶。
苏小陌和乐珊珊为了这份伟大的爱情而深深震撼，是什么支撑一个瘦弱的女人孤身一人在外奋斗，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舍不下这些孩子，更重要的是有那么一个男人，身在远方却全心全意默默地在身后支持你，等你，有一个男人可以耐得住寂寞等你，那还有什么克服不了的。
不爱一个人的理由有很多：很忙，没时间，远距离恋爱没信心，不合适……而爱一个人的理由只有一个：我要和你在一起！我爱你，即使我们自己隔着千山万水。即使忙碌到连互道一句‘晚安’的时间都没有。没关系，这些都无关紧要，因为我爱你，没有什么比我想和你在一起这个想法来得更强烈，更急迫，那些有的没得的一大堆理由，是为了那些不爱而存在的。
老师小心翼翼地从一本日记本里拿出一张照片，有点小炫耀，“这是我们的结婚照！”
男方长相生得极为普通，看起来老实可靠。她看他的眼神脉脉含情，他看她的眼神专注深情，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们是深爱着对方的！
抬头看了看一脸幸福的女人，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却不得不让人心生羡慕，她收获了一份人人追求的美好幸福，一个女人穷其一生，都想寻找一份的安全感、归宿感，因为这对女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有些人寻寻觅觅一辈子也未必有会找到，而她却有幸寻得，在这最美好的年华里。
最后在老师和同学们的热情邀请下，四人不得不表演小节目，乐珊珊自动请缨教同学们唱了一首罗大佑的《童年》。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草丛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儿停在上面……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长大的童年。”一口别扭的普通话，不着调的节奏，朗朗上口的旋律，朴实无华的歌词，听起来却毫无违和感。
欢快的节奏却让人品出了苦涩之味，谁也无法阻止那懵懂、青涩、迷茫的青春岁月的到来，正如谁也无法挽留得住它的流逝一般，成长就是痛并快乐着。
告别了老师和同学们已是中午，重新调整心情，整顿好之后就开始进行爬山之旅。
这里的树几乎都是参天大树，即使是烈日当头，就像走在林荫小道上，迎面扑来的清风携带着山间的气息，让人神清气爽。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个光斑，温暖而俏皮。
饿了就吃随身携带的食物补充能量，渴了就喝山间的清泉，累了就找块石头休息，养精蓄锐。
看了看还有一段距离的山顶，苏小陌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们还要爬到山顶上吗？时间可能不够，如果爬上去的话，回来可能要走夜路了。”没想到会在学校停留了不少时间，本来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其实大家都已经精疲力尽了，看了看山顶，再看了看已经走过的路，顾子阳赖月京无声询问两个女生的意见。乐珊珊一思索，咬了咬牙，说：“继续走下去吧！如果这次不登上去的话，下次就没有机会了。”
明确了路线，大家都一心一意的向上攀登。
终于登上了山顶，大家都张开双手拥抱大自然。
“啊！！！！！！！”四人高声同呼，声音在广阔的天地间回响，这种心情无法用任何语言和辞藻来形容，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大家相视尽情大笑。
下山走到山腰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暗，没有阳光照射的山谷，寒气逼人，幸好上山之前带了手电筒和单薄的外套。
四周静寂无声，话痨如赖月京都不知道找什么话题好，索性都一致保持沉默，山路崎岖，坑洼不平，即使有手电筒照路，也要认真看着脚下的路，一路上只听到脚踩在树叶和树枝上的声音。
因为只有两个手电筒，所以分工成男女搭配，顾子阳领着苏小陌走在前面开路，四人被黑暗所笼罩，苏小陌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怖，她想起了小时候姥姥和自己说的故事，大人为了防止小孩一个人跑到山上去玩，说了很多的山里的恐怖故事，比如有猛兽攻击人、野鬼等，更有猛料说什么山上有鬼怪作祟，虽然苏小陌是无神论的支持者，但她身处于这种恐怖的环境，想起总总听闻，免不了心里发毛。
“别怕，你只要在我身后跟着我的脚步就行了。”温暖的声音像穿过了乌云密布的阴霾，只是一句话，让苏小陌有一种云开日出的喜悦。
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不安，苏小陌伸出左手抓住了顾子阳在风中飞舞的衣角。
在苏小陌抓着顾子阳衣角的时候，顾子阳的身子停顿了一下，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看苏小陌，黑夜都无法掩盖她盈盈双瞳里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此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词——“顾盼生姿”，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悸，暗骂了一句：“小妖精！”，就像妖精一样，摄人心魂。
温热的大手包裹着软若无骨的小手，一切都是趁着黑夜进行的，互相看不见对方的表情，苏小陌安静地任他牵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只要他在你身边，即使是身处丛林野兽之中，你也觉得周遭一切落英缤纷，鸟语花香；只要是他牵着你的手，即使是天堂地狱，你也可以与他一起，无所畏惧；只要和他在一起，你整个人就是欢喜的，幸福的。顾子阳之于苏小陌无疑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赖月京。”，通常乐珊珊连名带姓叫他的时候，要么就是处于正儿八经的状态，要么就是极度愤怒的状态，听那微微发颤的声音就知道乐珊珊此时就属于后者，“赖月京，你别吓我了好不好！”
“好好，我不吓你了。”赖月京收敛了，难得看见乐珊珊花容失色的娇容，他收敛了不少，没想到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王，竟会怕鬼神之说，自己被迫听到的鬼故事竟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自己终于抓到乐珊珊的软肋了，以后他要学会觉得绝地反击。
“咔嚓。”乐珊珊感觉脚下有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耳边隐约想起了赖月京的鬼故事，这不就是骨头断掉的声音么。
“啊！”乐珊珊抱着赖月京发出声嘶力竭的惊叫声。
三人被她恐怖的惊叫声吓了一跳，苏小陌更是急得往她的方向跑去，走得太急一不留神脚踩空了。
“嘶~”顾子阳听到苏小陌的抽气声，快步跑到她的身边，蹲下身子把苏小陌护着脚踝的双手移开，小心翼翼地察看情况，“怎么了？”
“有点痛。”
什么叫有点痛？听到她的回答，顾子阳有点恼了，手下的力度加重了一点，终于在她直呼痛的时候才罢手，“现在知道痛了，刚刚还乱跑什么！”知道她的脚受伤了，他有多担心她是不会知道的，幸好她脚只是崴了，没有伤及筋骨，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她惹他生气了吗？听他那愤愤略显急促的语气，苏小陌知道自己可能惹他不高兴了。
“对不起嘛。”弱弱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哭泣声。
顾子阳抬着铁青的脸，默默看着哭泣的女子。
乐珊珊闻声而来，看到了苏小陌自顾自地在流泪，而顾子阳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在哭。乐珊珊知道自己闯祸了，她不敢上前给好友一个拥抱，因为顾子阳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他人勿近”的低气压，乐珊珊只好在一旁对苏小陌表达自己的歉意，”小陌陌，对不起，是我吓着你了。”
“嗒嗒嗒！”苏小陌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她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么娇气，她不知因为脚痛而流泪，还是苏子阳那凶恶的语气给吓着了。
“小陌陌。”乐珊珊看到好友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再也沉不住气，冒着会得罪顾子阳的危险，作势要上前去安慰好友。
“赖子，你带乐珊珊先走，回村去找人来接应我们。”听到发小的话，赖月京不疑有他，双臂用力地环住挣扎的乐珊珊。
乐珊珊完全愤怒中，“顾子阳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苏小陌一根汗毛，不管你是什么天王老子，老娘也会让你付出血的代价的，顾子阳，你给我记住我说的话。”
顾子阳冷眼看着被赖月京拉走得渐行渐远的乐珊珊，垂首沉默看着泣不成声的苏小陌。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到女生抽泣的声音，他在干什么？怎么也不出声？苏小陌忍不住好奇，用眼睛偷偷瞥了瞥顾子阳，看他冷眼注视着自己，莫名的一阵心虚。
看了看哭得快喘不过气来的可人，顾子阳终于发声，“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吗？”
“我不该……哭的。”刚刚哭得太投入，把自己的力气都给用完了，苏小陌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
“错！”好不容易才软下去的声音又提高，“你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苏小陌被他的强势给吓住了，抿着嘴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哎。”看到她无辜的样子，顾子阳的脸色终于柔和，“你刚刚跑什么，什么都不说就把我甩下，我就让你这么不值得依赖吗？这么黑的天气，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有多危险啊，这么大的人了，不会照顾自己。”
连番的轰炸，苏小陌很是内疚，自己真的是太不理智了。
苏小陌委屈的说：“可是你刚刚凶我了。”语气里满是娇气的指控。
顾子阳有点哭笑不得，看到她甩开自己的手，一言不发就跑开，他现在还无法忘记自己当时的失落感。自己于她而言是不是可以随意抛弃的，她的行为下意识就把手从自己手中抽出，毫不留恋。
她现在这般可怜样，顾子阳就算是有多大的气都会自动消退，这个小娇气包喔，真是骂不得喔“好了，我不该凶你的，是我不对。”
苏小陌在顾子阳的搀扶下终于颤颤巍巍的站立起来，突然顾子阳在她面前蹲下去：“上来，我背你！”
“不好吧！”此时她倒是扭扭捏捏起来了。
“好啊，依你的龟速我们天亮都未必能到家，那还不如就在这里等赖月京他们喊人来救我们更切实际一点。我们就待在原地等人来救我们吧！”
话音刚落，一副柔软的身子附了上来。
“你怎么这么轻啊！”虽然之前就知道她很瘦，但他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轻，轻飘飘的背在身上竟然没有重量感。
敢情他刚才是在调侃自己，拿着手电筒照明的苏小陌心里愤愤不平。
温热的气息扑在自己的耳边，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的味道，也不是什么洗发水和洗衣粉的气味，倒像是人身上自身所散发出来的体香。
一呼一吸之间，那股香味越来越浓，顾子阳觉得鼻尖都充斥着这种香味，酥麻感由颈部的血液迅速传播至全身，整个身子像通了低电流一样，麻麻的。行走的身体就停顿了。
“怎么了？是不是我太重了？”苏小陌小心翼翼的看着顾子阳俊俏的侧脸，“不好意思，那你把我放下来吧。”
“啊”苏小陌的脸窘得通红，他刚刚把她整个身子往上颠了颠！
“在上面就给我安分一点”谁叫她乱扭来扭去的。
“我不是怕你累了吗？”苏小陌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她明智地选择了缄口不说“那你怎么不走了。”
“不要吵我，我要想清楚一些事情。”他确实要认真的想清楚某些事。
苏小陌变乖不再招惹他了，秉着“沉默是金”的信条不言一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子阳终于开始走动了。他酝酿了许久，还是决定告诉她“苏小陌，接下来的话，你给我仔细听好了，因为我只会说这一次。”
听到这话，苏小陌的心跳加速，突然觉得好紧张，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苏小陌”顾子阳极其认真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苏小陌正想应，顾子阳大声阻止她“你不要说话。”因为他不确定她说话的话，他到时是否还有这个勇气。但是他骨子里很执着，一旦明确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后，他就会速战速决、长驱直入，那种暧昧不清的状态是他所厌恶的。
“苏小陌，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关注有关于你的点点滴滴，我不知道你这么平凡的名字，会影响我这么多的情绪，让我这样神魂颠倒，我不知道说了这番话后会得到你什么样的回复，我也不知道这份喜欢可以持续多久，但我知道一件事：苏小陌，我喜欢你！”
这无疑就是一个重磅炸药，在苏小陌心里掀起了波涛大浪，将她吞噬，久久不能平复激动的心情。
“啊！”苏小陌揉了揉被自己掐红的手背，“原来不是在做梦啊。”
梦想成真了，不，即使在睡梦中都不敢有的，奢望？是的，是奢望没错。
就像是身处在云端上，飘飘然的，没有真实感，她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这一刻是真实的，顾子阳他说，他喜欢自己。
听到她呼痛的，听到她的喃喃私语，顾子阳宠溺地笑道：“傻瓜！”
“我……”苏小陌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没有思考能力，现在她还在腾云驾雾中，她还需要时间去消化消化。
“没事，我知道这一切都太突然了，我不逼你现在就做决定，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认真考虑一下。”
“好。”
分离的日子如期而至，虎妞赖在顾子阳的怀里怎么也不愿撒手。
大家都轮番上阵都劝不住，虎妞把脑袋埋在顾子阳的胸膛里，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子因为噙着泪水像颗沾了水的黑葡萄，清清亮亮的，我见犹怜，“不要不要，我不要你们走嘛！”
不能再耽搁了，不然就赶不上最后一趟回市里的车，苏小陌有点着急不知该拿虎妞怎么办才好。平日里挺乖巧的人，在顾子阳的手上就变样了，男生太帅也不见得就都是好事。
顾子阳从容俊雅地附在虎妞的耳畔轻轻私语了一席话，虎妞哼哼唧唧地问：“真的？不是在骗我吗？”
“真的！”为了提高可信度，顾子阳还慎重的点了点头。
“拉钩！”
“好，拉钩。”
“拉钩，拉钩，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
稚嫩的声音煞有其事，大家都不知所云，他们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共识，顾子阳是用了什么办法把虎妞哄得服服帖帖的。顾子阳在与小孩相处这一方面还蛮有一套的嘛。
无视挤眉弄眼的赖月京，顾子阳但笑不语地把虎妞轻轻放在地上。
“啵！”虎妞的湿吻就这样华丽丽的献给了顾子阳，赖月京在一旁只能羡慕嫉妒恨啊。
“走啦！”苏小陌看着顾子阳目光如水的向自己走来，从苏小陌手里把她的行李接过来。
“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昨晚的表白发生后，她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可否认的是，这变化很美妙。
轻柔和煦的微风拂面而来，苏小陌用余光偷瞄倚在车座上假寐的人，浓密的睫毛在晨辉照射下熠熠生辉，让旁人心神摇荡。
昨晚回家本来就比较晚，加上虎妞一直在闹情绪，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都凌晨了，虽然他的精神没有熬夜一族那般萎靡不振，不过就像此刻，他的眼睛周围有一圈青色的阴影，怎么也遮不住眉眼之间的疲惫之色。苏小陌心中泛起一丝心疼。
“恩？”其实，他一直没有睡着，只是想看看她要盯着自己瞧多久。
“啊！”他不是睡着了吗？自己刚刚肆无忌惮地打量他，没被发现吧？
“我昨晚的问题，你的答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顾子阳睁开了眼，眸底一片清明，眼尾轻抬，扭正了身形，正视苏小陌。
“你不是……说会给我时间的吗？”这个问题困扰了她整宿，喜悦、开心、幸福、纠结、心慌等复杂的情绪让她困于其中，不得其解。
“哎！”顾子阳将苏小陌的局促尽收眼底，喟叹了一声：“我觉得一晚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一个晚上足够长，不知道她的答案如何，整晚都兴奋夹杂着失落地猜测着她的答案，后悔自己应该当场就要她的答复，又怕自己把她逼急了，她会不假思索地回绝自己，一个夜晚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那好，我就再给你十秒的时间好了。”忍不住逼了她一把，是生是死，一句话。他不想再受煎熬了。
“七……八……九……”顾子阳当真有模有样的数了起来。
“噗！”苏小陌忍不住笑喷了，娇嗔道：“你怎么从七开始数啊？”
“从七开始数有什么问题吗？从七到十六不一样是十位数吗？又没有谁规定一定要从一开始数的。”看她眉眼弯弯，没有之前那么紧张，顾子阳见自己的目的终于也达到了，绷着脸佯装凶她：“别想转移话题，赶紧想。”
苏小陌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眸光盈盈，小心翼翼的问顾子阳“你是认真的吗？”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她的不确定让顾子阳很是不爽。
“那……”苏小陌吞吞吐吐，深吸了一口气，抿嘴沉默良久，用商量的语气说“我把我的答案写在你的手上好不好？”
她实在没有勇气说出来。
清甜的声音，让顾子阳的心柔软地一塌糊涂，轻声细语地答了一句“好。”他竟然生怕自己的声音太大会把她吓跑。
顾子阳眉梢眼角溢出来的温柔一发不可收拾，嘴角含笑得看着红颜黑发，瓷肌星眸，垂首在自己手心认真一笔一划滑动的可人。
苏小陌感到头顶强烈的目光快把自己给燃烧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抬头，只能仔细地在他温热的掌心写下答案。
“写完了？”顾子阳深深盯着她瞧，目光炯炯。
“恩。”
“这是什么答案？”一个“您”字与她的答案有什么关系，顾子阳不解。
苏小陌不好意思道：“你把这个字拆开看嘛。”
苏子阳想了片刻就明白了苏小陌的含蓄，原来是：你一直在我心上。
苏小陌刚想抽手，顾子阳温热的大手把苏小陌的芊芊素手包裹在手心，不论苏小陌挣扎都挣脱不开。
顾子阳用力地握紧含羞露怯苏小陌的手，无法冷静控制自己的喜悦，“苏小陌，我很高兴！”
简单的一句话，苏小陌双颊立马变得酡红，连脖子都爬上了一层可爱的粉红色。
苏小陌在顾子阳和煦如春风的眼神中，羞红着脸，小声提议“可以先不要告诉别人吗？”
“可以！”顾子阳不假思索地回答。
“可以对陈灝燃和赖月京也保密吗？”苏小陌忍不住看顾子阳的反应，她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
不过此刻沉浸在喜悦中的某人，完全不在意，“好，都听你的。”
顾子阳看着东张西望，就是不敢与自己对视的苏小陌，眉眼柔和似水的要求：“可以再写一遍吗？”
其实，他最想从她嘴中说出来，那一定会是人间最美的情话，不过，不急，时间还很长，慢慢来。
温水煮青蛙的速度不是他所喜欢的，而苏小陌又是他想要的，所以，不急。
浮光掠影的看了那个眸光柔和似水的男子，她怎么能拒绝得了，小手还是睁不开，她不解地看向顾子阳。
“喏”顾子阳伸出自己的右手，“右手太忙，用左手写吧。”
苏小陌抿嘴笑了笑，依言乖巧地，以略显扭曲的姿势在他的手心书写。
很多年后，他们的爱情俨然在朋友圈里成了一段传奇，大家口口相传，很多人都好奇他们是怎么开始的，这是一个谜，就像他们分手的原因一样，成了别人茶余饭后谈资。
真好，我喜欢你，刚好你也喜欢我。
一字一句，顾子阳在心间念了千万遍，以至于多年后，他不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他不记得和她吵了几次架，他不记得和她走过了多少个日夜，但他却怎么也忘不了，那天蔚蓝的天空下，那个笑容恬静美好的女子，对自己写下了这世间最动听的情话，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