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帮凶
part1:
普普离开朱朝阳家的时间并不算晚，但她回到张东升那里，却不太早。可任凭她如何敲门，屋内就是无人回应。
“糟了，该不会真出事了吧？”普普小声呢喃着，就连手臂上的汗毛也不知何时都跟着竖了起来。
“你跑哪儿去了？”突然一声熟悉又急切的质问传了过来，是张东升。普普刚想转头，却被他上前一步，一把护到了怀里：“你要再不回来，叔叔就要去报警了。”
“张叔叔，我……”普普低下头，愧疚得有些说不出话。
张东升摸了摸普普的脑袋，笑着说：“好啦，下次出去玩，要记得告诉叔叔。”
他既没追问，也没责备，就那样转身打开了门，普普有些意外。接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等同于成年人身高的灰色大熊。旁边还有足足两大袋子普普喜欢吃的零食。
普普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张东升就一脸宠溺：“以后就让他陪你啦！”
普普抬头望着张东升：“送我的？”
“嗯，喜欢吗？”
“为什么不是粉色？”
“因为…他代表了叔叔，而叔叔是个男生啊。”张东升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风中飘着的破碎羽毛，随时都有可能随风散去。
“张叔叔…”普普拽了拽他的衣角：“以后每天晚上，可不可以都给我讲睡前故事？”
张东升的眼泪，早已悄无声息聚集在了眼眶，他强忍住一切，答了声“好”，可下一秒，还是在转身的瞬间，破裂成行。
part2:
“哒！”一颗石子，精准地撞上了朱朝阳卧室的窗户。
“是严良？”朱朝阳惊讶又兴奋地跑到窗边，伸手推开窗，迫不及待的探出头去，果不其然，严良就站在对面的天台，正用力地向他挥手。
朱朝阳关上窗，找了个下楼倒垃圾的借口，就前往对面天台。
两人一见面，严良就抓着朱朝阳的胳膊不停道歉。
“你先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张东升来了……”
他本平整的眉心，因为严良的这句话，而开始变得高低不平。
“朝阳，我那天是不小心才接了张东升的电话…”
朱朝阳尽力保持镇定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事。”
“你都不问为什么吗？”
“不问，因为重要的是结果，不是原因，。”
其实，从用高启盛手机跟张东升请假开始，到普普来找自己，朱朝阳便猜出了个大概。
“那接下来怎么办？”严良盯着朱朝阳问
“你怎么跑出来了？他腿恢复啦？”
“他腿靠着拐杖，已经能自由行动了。”接着，严良又把张东升进门后，高启盛如何打发自己去饭店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
蓦然，朱朝阳一本正经的问：“钱包呢？”
严良伸手将其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递给了朱朝阳。
他接过来，深吸了口气，并也拿出个用报纸和胶带包裹好的正方体小盒子，往严良手里一放：“是朋友，就帮我个忙。”
“这是什么？”严良带着疑问观察了许久问道。
“是张内存卡，放手机里用的那种。”
“但是，老陈给我的是老年机，用不上的。”
“这不是让你用的。”
“那是？”
“我想让你帮我把卡送到这个地方。”朱朝阳说着，又塞给严良一张写好地址的纸条，外加从高启盛钱包里搜刮出的全部现金，1800元。
“就送个东西？”
“对，”朱朝阳点头：“事成之后，我还会再给你500元，但有一点，绝对不可以被收件人看到你的脸！”
“行，那高老师的钱包…”
“你不用管，最近都不要再回他那里了。”
严良点点头，他虽不知道朱朝阳要做什么，但毕竟是儿时的好朋友，再加之前后确实给了自己很多钱，于情于理，这个忙都非帮不可。
“你送完东西，记得响两声电话给我，然后把纸条处理干净，至于今晚…”朱朝阳犹豫了一下，“能先去老陈那里借宿吗？”
“能。”严良一口应下：“朝阳你放心吧，我现在就去把卡送了，你等我电话。”
part3:
严良按照约定，去朱朝阳提供的地址送内存卡。他在社会上混了那么久，这点小事，朱朝阳一说，他就知道具体该怎么做了。
晚上九点半，朱朝阳终于等到了那两声用作汇报的电话响铃。
“阳阳，是你妈来电话了吗？”隔着门，朱永平站在周春红的房间外问。
“没有，可能是谁打错了吧。”
他轻抿了下嘴角又道：“阳阳，该回房睡觉了。”
“爸，你自己回吧，今晚我想留在我妈这里睡。”
听到答案后的朱永平有些失落，他想推门再试一次，但想到这些年对朱朝阳的忽略，不禁在心中自言自语道：“算了，还是先不要强迫儿子，慢慢来吧。”
朱永平离开后，朱朝阳火速翻出五分钟前严良打过来的号码，按下了回拨键。
“嘟～嘟～”
“喂…”
“是我，严良你现在在哪儿？”
“我…”严良有些支支吾吾：“在去老陈家的路上。”
“别骗我！你怎么会用那么久才送到？”
严良自知什么都瞒不过朱朝阳，索性便实话实说道：“我在市政府往东的桥洞底下。”
“怎么不去老陈那里？”
“朝阳！你只让我送东西，却没告诉我收件的是死的那个朱晶晶她妈…”
“你认识王瑶？”从朱朝阳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对这件事的走向并不觉得意外。
“不认识，但你妹…朱晶晶出事那天，我跟普普见过那女人来送她。”
“今天送卡的时候，王瑶看到你脸了？”
“没有，我把东西挂到门把手上，连按了几声门铃，就躲到了楼梯转角处。”
“所以你是看着她开门把东西拿进去的？”
“嗯…朝阳，那卡里到底存了什么？”
朱朝阳皱了下眉，故意诈严良反问道：“你不是已经打开过了吗？”
“我没有。”
“那你躲什么？”
严良紧张的开始语无伦次，最后还是在朱朝阳冷言冷语的压迫下，才坦白了自己因好奇打开包装的事实。
至于卡上的内容，严良发誓自己并没有看到。
“朝阳，你要相信我啊！”
“好，我相信。你放心，那上面的内容，跟你没有关系。不过～”
“不过什么？”
“你用手打开包装时，在上面留下了指纹，这就有些难办了。”
“指纹？什么意思？”严良在电话另一头，吓得一身冷汗。
“指纹就是用来证明，那张卡是属于你的证据。”
“不，朝阳，你知道的，那张卡不是我的，是你给我…”
“可警察不会信啊，因为那上面…我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并没有我的指纹。”
“那…那怎么办？我听普普说，朱晶晶死后，那女的就像个疯子一样，到处说要抓杀她女儿的凶手，她该不会以为是我…”
“这个真说不好，如果她发起疯来，把卡拿到公安局让警察调查…而你之前，又跟普普勒索过张东升八万块…”
人啊就是这样，有句老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做过亏心事的，自然提到公安局就有些不安。
别看朱朝阳在严良面前一副无所谓惧的模样，其实这些，不过都是他演的戏罢了。毕竟他做过的事，可比严良恐怖的多。
“朝阳！你那么聪明，帮帮我！我不想进去，老陈他还说开学送我去读书呢…”严良在电话那头哽咽着道。
“我知道。”朱朝阳打断了他：“所以，只要王瑶永远的闭嘴，你就可以安心等着开学了。”
“永远？怎么可能？你也说了，那女人会发疯…”突然，严良瞪大了眼睛问：“朝阳，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绑架她吧？”
“怎么会呢？绑架又不会永远闭嘴。”
“那…我们怎么办？”
朱朝阳似笑非笑地回了个“等”字，便挂了电话。
part4:
王瑶把包裹拿进屋内，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迷迷糊糊的倒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原来，朱晶晶去世的这一年里，王瑶一直都在找机会想对朱朝阳下手，可朱永平横在中间，让她一点机会都没有。
她只能整日里，靠着骂人、摔东西来排解情绪。再后来，朱永平就开始隔三差五的躲到外面，很少回去。
起初，王瑶只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到后面，精神几近崩溃。她想过很多次自杀，可每次都因为女儿的大仇未报，不甘心，而打消了那个念头。
有了“报仇”这件事作为动力，王瑶开始尽可能的积极看医生，吃药，不然以她的个性，绝不可能平静活到现在。
但即便如此，她也养成了一个每晚必须喝很多酒才能入睡的习惯。今晚严良去送东西时，正巧就赶上了又在酗酒的王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