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逐渐变弱的女人
随手把电次扔在沙发上，盖了一块沙发上的罩巾，原平清奈独自享受着柔软的床铺，尽管如此，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真正属于懒惰恶魔的能力仅仅是精神攻击，但这样的能力发动次数是有限的，并且每次发动之后都需要一定的时间修养精神，但也有些恶魔会选择放弃自己的日常感知，专注于精神力的锻炼，这样就不用担心使用自己的技能。
原平清奈的选择是两者兼修，但还是精神方面要更加脆弱一点。
原平清奈穿着吊带睡裙，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客厅已经乱成了一团，她疑惑地嗯了一声，随后开口道：“电次？”
昨天刚刚被原平清奈捡回来的电次正在厨房摆放着的冰箱前，把冰箱里的速食食品都翻了出来，狼吞虎咽地吃着，而波奇塔在一旁蹲着，一副乖巧小狗的样子。
原平清奈微微挑眉，道：“饿了？”
电次用力地点点头，嘴角还沾着包子的馅料，而那个包子并没有解冻。
“为什么不叫醒我？”
“你睡得好香啊，我要是可以那样睡得很香，肯定不要被人叫醒。”
原平清奈露出一个笑容，难得耐心地询问道：“还想吃什么吗？电次？”
“包子……”电次捧起手中的包子，开口道：“我想吃这个，还有吗？”
原平清奈拿起茶几上的电话听筒，拨给了前台，简单说了自己的意思，仅仅过去了十分钟，很快就有人敲响了门，典雅的托盘上放着满满的包子。
“这是刚刚在中华街给您买来的。”
“好。”原平清奈接过包子放在了电次面前，开口道：“来吃吧，这个可是热腾腾的。”
“呜哇！”
原平清奈掰开其中一个包子，放在了波奇塔面前，开口道：“吃吧，波奇塔。”
大部分恶魔都不需要进食，又或者说恶魔们的食物与普通人不同，恶魔们以人类的恐惧和敬畏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摄入的食物就是他们的这种情绪，所以大部分恶魔都没有味觉，只是简单拥有生存所需的基本感应。
以前的电锯恶魔不会对人类的食物感兴趣，但现在的是陪伴着电次的小狗波奇塔。
电次一边吃着包子，眼睛紧紧地注视着原平清奈的身影。
直到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电次开口问道：“你要去哪里？”
原平清奈将灰白色的夹克外套拉起来，有些疑惑地看向电次，道：“是在问我吗？”
她只是简单穿了一件高领的黑色打底衫，深蓝色的牛仔裤搭配棕色的骑士靴，让她的身材更加纤细修长。
电次乖巧地点点头。
原平清奈笑眯眯地开口道：“电次和波奇塔一样，不需要知道我去哪里，只要在家里等着我、帮我看好房间就好了，记住，不要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开门。”她这样说着，顺手拿起手机，似乎是在给别人拨打电话，最后才对电次开口道：“电次，回答我，你可以做到吧？”
电次呆呆地看着她，随后道：“汪。”
原平清奈微微弯下腰，给了他一个拥抱，低声道：“和波奇塔一样可爱的电次……我最喜欢了。”
然后，门被砰地关上，只留下电次一个人盯着紧闭的房门。波奇塔蹭了蹭他的腿，发出了安慰一样的声音。
电次坐在了门口摆放的地垫上，抱紧了波奇塔，开口道：“波奇塔，我们一起等她回来吧。”
原平清奈出了门，慢悠悠地向之前约好的居酒屋走去，她掀开帘子，门口的引路的女侍立刻带着她去了包厢。
原平清奈拉开推门，悠闲地打招呼：“哟。”
和风装饰的包厢内已经坐下了一男一女，男性看起来已经年过半百，左颊上有一条从嘴角到下颌的伤疤，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风衣和西装裤盘腿而坐，而年轻女性则是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将红色长发编成了辫子垂在身后，金色的眼睛正投向原平清奈。
她微笑着开口道：“晚上好，清奈。”
任何一个人被这样美丽的少女所注视，一定会感到非常的幸福，但原平清奈清楚地明白，对方对于外貌没有一点兴趣，从不记忆任何人的样貌。
原平清奈摸着下巴，用手简单比划了一下，道：“长大了一点啊，玛奇玛。”
“像你这样不负责的监护人，十年前就把她交到政府手里，然后自己去不负责任的‘旅行’，居然还有脸出现。”岸边鄙夷地开口道：“懒惰恶魔，你的个性还真是符合你的名号啊。”
如果不是原平清奈放飞自我地到处乱跑，也不会由岸边来负责玛奇玛的教导工作。
原平清奈盘腿坐在桌边，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清酒，这才开口道：“什么嘛，还不是上面派我去处理那些杂鱼恶魔吗？我才到处乱跑的。我昨天刚刚杀了一只蜈蚣恶魔哦，特意没有向政府要钱，像我这么友好的恶魔，对魔特课很难找到第二个了吧？”
岸边显然被她的厚颜无耻恶心得说不出话，可怖的缝线伤疤也跟着他的嘴角一起抽动起来。
“说起来，玛奇玛还在上学吗？”原平清奈皱着眉头，道：“恶魔可是高等生物，按理说最慢的话三四年前也该差不多完成学业了吧。”
玛奇玛耐心地解释道：“我现在在跟随内阁的几位长官学习，不只是简单的人类常识，还有政治、社会、心理……”
岸边啧了一声，这才对这个不负责任的监护人开口道：“依照玛奇玛的资历，已经可以成为内阁官方的直属猎人了。”
原平清奈哦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手，道：“这么厉害啊，已经超过我和岸边了啊，这么说以后我就可以在玛奇玛的手下尽情地偷懒咯。”
话虽如此，她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惊讶和喜悦的表情，反而一副“早该如此”的表情。
玛奇玛露出一个笑容，道：“我已经和内阁长官签署契约了，会继续在对魔特课努力的，之后内阁长官应该还会向上面推荐我。”
原平清奈却露出了无聊的表情，道：“这样吗……”
玛奇玛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原平清奈，似乎是在揣测她的想法。
岸边嘲笑道：“不会是因为自己到现在还是跑腿人员心酸吧。”
“切，我才懒得给那些丑恶人类打工。”
岸边看到她脸上似是有些落寞的表情，不由愣了一下。
这个女人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情绪吗？不过懒惰恶魔越来越弱小这件事确实是真的，现代的科技发展已经在逐步剥夺这些古老恶魔的强大力量，相比某些近代才开始产生的恶魔，比如“枪之恶魔”，懒惰恶魔已经成为了“弱小”的代名词。
原平清奈从夹克的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给岸边一根，自己含了一根，这才模糊不清地开口道：“内阁本来也看不起我这样没落的恶魔吧，不过对我来说这样更好，岸边你这样可怜的社畜也只配做我的储备粮而已。”说着说着，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吞云吐雾。“等你死了以后就把身体送给我当食物吧，一定很美味，努力的恶魔猎人大人。”
担心原平清奈的情绪实在是件多余的事情。
岸边拒绝道：“不要。”
原平清奈轻轻挥了挥手中的烟，烟灰就落在了荷叶状的烟灰缸里，她询问道：“所以话说回来，在东京的生活怎么样，支配？”
现名为玛奇玛的支配恶魔开口道：“很有趣，我很喜欢人类，他们总是让我看到他们的可爱之处。”
原平清奈露出感到无趣的表情。
虽然早知道把玛奇玛交给政府教导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真正意识到这一点，原平清奈还是感到非常的失望，那不就是被人类彻底驯化的恶魔吗？
一旁的岸边冷静地开口道：“这样很好。”他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原平清奈，开口道：“听说你还在给官方的其他机关干活，我奉劝你还是小心一点。”
原平清奈并没有认真听他讲话的意思，嘲讽道：“我可是恶魔啊，不像人类那样脆弱，就算内阁想要对付我也要先掂量一下自己吧。岸边，你是年纪大了，所以才这么喜欢杞人忧天吗？”
“人类不是小猫小狗，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无聊无聊——”原平清奈只是熄灭烟头，抬起一条腿，一边维持着这个傲慢的坐姿，一边开口道：“给我来大杯清酒！”
岸边露出鄙视的目光，“就你的酒量，还是算了吧，多喝几杯就要倒地了吧。”
玛奇玛笑着回答道：“清奈的要求，我会奉陪的。”
从居酒屋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原平清奈被玛奇玛扶着，半依半靠地拥着她，随后原平清奈拍了拍岸边的肩膀，发出巨大的噪音，哈哈笑着道：“岸边，死之前记得把尸体的所有权给我啊，我急需一顿美味的饭后甜点。”
岸边无视路过的人诧异的目光，冷漠地开口道：“我知道了，你赶紧回你自己的住处吧。”
原平清奈大声地和他告别，“舔狗老妈子岸边再见。”
岸边：“……”好烦啊这女的。
玛奇玛看向岸边，带着满足的神情开口道：“清奈很可爱啊。”
岸边忍不住道：“作为恶魔，这是极大的失格，至今还没有任何一个恶魔猎人和她签订契约，她和普通的恶魔猎人也没什么区别，还经常借着出差的名义四处乱跑，这样吃白饭的家伙，迟早会遭到内阁的清理，京都方面已经对她很不满了。”
玛奇玛金黄色的眼中划过一丝光芒，道：“确实是这样。”
原平清奈走在回酒店的路上，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呼救声：
“救命！这里有恶魔！”
“好吵……”
原平清奈看着那个仓皇失措的身影，撸起夹克的袖子，正准备走过去，里面忽然飞出来一条触手，将对方的身体彻底穿透，那个身影已经彻底无力挣扎，一动不动。
她一眼认出了熟悉的攻击方式，原本被她忽视的残存在身体内的酒精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还没死啊……”
原平清奈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手臂上的青筋立刻涌现出来，她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就再杀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