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醉倒不醒的女人
天气逐渐寒冷，之前原平清奈买到的衣服都派上了用场，她本人倒是没有一点怕冷的样子，照常是背心加短裤，让人看着就觉得脊背发冷。
中原中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你也差不多该换衣服了吧？现在已经是十二月月底了啊，你难道不觉得冷吗？”
尤其是中原中也家里没有太多的取暖设备，唯一一台被炉还是之前原平清奈电购的。
“我又不冷。”原平清奈翻着新一期的少年漫画，道：“而且我也不出门。”
中原中也抽抽嘴角，道：“不要说这种逞强的话啊，你不是还有四亿日元吗？给自己买点衣服也不算什么难事吧？”
原平清奈在床上翻了个身，懒洋洋地开口道：“哦，那个已经全部花完了。”
中原中也：“……？！”
“你是碎纸机吗？怎么能把四亿日元这么快就花完的！”
“那不是很简单吗？”原平清奈合上漫画书，顺手把书扔到床头的书堆上，竟然也能摞得整整齐齐，她勾起嘴角，道：“去投资别人的人生啊。”
中原中也微微一愣，随后嘟囔道：“该不会是被什么金融诈骗给骗了吧……”
原平清奈撇撇嘴，道：“你这个小家伙是不会明白的。”
“啧……”中原中也忽然想到什么，道：“那个……圣诞节你是怎么想的？明天就是了。”
原平清奈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圣诞节？那是啥？听起来好恶心。”
她可是正经恶魔，从不过圣诞节。
“好歹也是年底比较重要的节日吧，还会有什么忘年会之类的。”
“忘年会？”原平清奈眼前一亮，道：“是喝酒的那个吗？”
一提起喝酒就这么精神，中原中也怀疑这个女人上辈子可能是个酒鬼，这辈子才嗜酒成性。
“是这样没错，但是看你这样大概也没什么同事或者朋友……”
原平清奈认真地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样。
称得上朋友的都是地狱里的那帮恶魔，哪个正经恶魔会过圣诞节的？同事嘛，森鸥外和与谢野晶子大概算曾经的同事，前者她很讨厌，后者很讨厌她……
“那我教中也喝酒吧。”
中原中也无奈地扶额，道：“我可是未成年人啊。”
原平清奈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道：“那又怎样？反正明天你肯定会和那群小鬼一起吧，今天和我一起喝喝酒又怎样？”
“……你这个恶女。”
圣诞节前夕，街头巷尾都格外的热闹，无论是男女还是家人，都约好了在西洋节日好好享受这种欢乐的氛围，异能特务科的办公室内，种田山头火叹了一口气，道：“果然又是清奈君，虽说gss这样乱来的组织确实有清理的必要，但是明明可以不用做的这么显眼，清奈君却还是这样做了，恐怕是为了威慑别人吧……有这样的下属可真是麻烦啊。安吾，将这份档案私下收好吧。”
坂口安吾接过那份档案，沉默地颔首。
如果这是异能造成的杀戮，足以看出这位叫作“清奈”的异能者有多强大。
“虽然现在说还有些早，不过安吾要准备进入港口mafia了吧？还是提前和安吾说一声吧。”种田山头火摸了摸下巴，道：“原平清奈，算是我们异能特务课曾经的领导人之一，也是那场大战的参战者之一，原本在前线，但因为生性散漫、爱好古怪，被撤职到了后勤担任长官，大战结束后就退役成为了异能特务科的间谍，当然，是直属我的间谍。”
坂口安吾有些犹豫地开口道：“这样资历和等级极高的前辈……”
“之后你在港口mafia，如果有需要的话倒是可以联系她，毕竟在港口mafia卧底危险重重。”种田山头火摊开手，道：“但如果不是最危急的时刻，还是不要联系她了。倒不是动用她要花多大的代价，只是被她缠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坂口安吾有些惊讶地问道：“这位前辈如此棘手吗？”
种田山头火长叹一声，苦恼地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道：“已经不是烫手山芋的程度，是刺猬的地步了。尤其是像安吾这样的人才，一定会被她迫害的吧，像我这样。”
这一点坂口安吾倒是有所耳闻。
据说种田长官原本是有头发的，但是年轻的时候异能特务科还处于刚刚建立不久的情况，当时的异能特务科长官对工作要求十分严格，经常奴役下级加班，种田长官作为当时的新人，在经受了这样的锻炼后，原本茂盛的头发逐渐凋零了不说，在那之后，加班就成为了异能特务科的常态……
难道就是这位传说中的清奈前辈？
“阿嚏——”
师生两人最后还是乖乖出门，为了除他们两人相互抱怨之外别无他事发生的过去一年举办所谓的“忘年会”。
中原中也嫌弃地看着原平清奈，道：“我就说你还是买几件厚衣服吧，正常人谁会在冬天穿成这样啊。你居然还在这种地方逞强，你到底还是不是成年人了？现在果然感冒了吧。”
原平清奈还穿着上次加藤雄二给她的那件白色西装外套，她切了一声，道：“我才不会感冒，你以为我是笨蛋吗？我又不是你……打喷嚏肯定是有人在议论我！不知道是哪个混蛋！”
恶魔是没有人类那样明晰的感知的，有的恶魔没有视觉，有的恶魔没有嗅觉，而原平清奈没有味觉，也没有温感，自然不会有所谓的“寒冷”一说，更不会感冒了。
两条在冬日的寒风中格外明显的赤裸的腿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中原中也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她。
到底谁才是笨蛋啊！
“至少先去买条长裤吧。”
“不要。”
“……”
两人在中华街找了一家小饭馆，店主也明显被原平清奈过于清凉的装扮吓了一跳，特意把店内放着的暖炉搬到了她的身边。
原平清奈忍不住在心底嫌弃起来，真是自作多情的人类啊。
中原中也看了看菜单，道：“我吃拉面就好了。你呢？”
“随便吧。”原平清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开口道：“反正对我来说都一样。”
没有味觉，吃什么都像是在吃没有味道的肥皂。
“那就和我一样的拉面好了。”
中原中也将菜单还给老板娘，对方立刻笑眯眯地接了过去，和善地问道：“有什么想喝的吗？”
“对了，给我来五瓶烧酒。”原平清奈对上中原中也的视线，不爽地开口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中原中也嘟囔道：“你这家伙没酒就不行吗……”
“因为喝酒很舒服啊。”原平清奈拿起老板娘送来的烧酒，倒在玻璃杯，这才端起杯子小酌一口，勾起嘴角，道：“不懂得喝酒的乐趣就不能算是大人。”
她的姿态看起来优雅极了，就像是活在千年前的画卷上的人物，如果穿上端庄的大振袖，一定会像一位大家千金。
中原中也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再次确定了刚才的场景不是幻觉。
热腾腾的拉面很快就被送了上来，在寒冷的冬日能够享受这样连汤带水的美食，也是幸福的另一种体现了吧。
原平清奈忍不住看向一旁的中原中也，也许是因为太热了，他的鼻尖已经开始沁出汗水，钴蓝色的眼睛闪着微光，显然是十分享受这份美食。
喝了一口热汤之后，中原中也忍不住看向原平清奈，道：“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吃饭啊……”
原平清奈的睫毛垂堕着，棕红色的眸子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她开口问道：“这种廉价的食物真的很好吃吗？”
中原中也看着愣在原地的为他们送水果的老板娘，有些慌乱地大声解释道：“不是啊，她……她味觉失灵！您家的拉面很好吃的！”
再看旁边的原平清奈，正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烧酒，仿佛刚才的话不是她说得一样。
这个家伙究竟懂不懂什么叫作看空气说话啊！
老板娘笑眯眯地开口道：“没关系，美食这种东西对于不同的人本来就是不同的体验，有人觉得好吃，就会有人觉得不好吃，没关系的。”她放下手中的果盘，道：“这是平安夜特供的水果，请用。”
原平清奈伸出手擦掉他脸颊上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热度而产生的汗滴，道：“我是在认真地问你啊，我以前从来不在这种地方吃饭，按理说那些所谓的星级饭店之类的应该会更好吃吧？但是看你吃这个好像吃得很香嘛。”她指了指自己的嘴，道：“我没有味觉，没办法品鉴这些食物的味道，所以常去那些星级酒店听所谓的美食讲解员说那些事物究竟有多好吃，但是在我嘴里都是一样的啊，所以只能根据你们的表情判断究竟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她大概是有些醉了，脸颊泛着红色，才会这么坦诚地说出这样一番话。
中原中也被她的酒气熏得透不过气来，脑袋也开始有些发晕，嘟囔道：“反正对我来说这就是很好吃的饭了，本来以前也就没吃过几顿饱饭……”
“哈？”原平清奈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大声道：“好可怜啊中也，幸亏你有我这样的好师父，但是今晚我是不会买单的，毕竟我可是特意花大价钱为你准备了那个圣诞礼物，就藏在床底下，你可千万不能发现啊！”
原本还有点晕眩的中原中也立刻清醒了不少，忍不住吐槽道：“谁会把藏着礼物的具体地点告诉别人啊，你还有没有点师父的样子了！”
原平清奈用杯底敲着桌面，道：“反正以后可能也不是了，告诉你又怎样？我又不是大善人，做好事当然要留名了你个笨蛋！”
伴随着吵嚷，两个人总算结束了平安夜的晚餐，中原中也拖着原平清奈出了门，抱怨道：“真是醉的可怕，原本还以为你很能喝的……结果都是在逞强啊。可恶，距离家里还有好远……”
不能喝还要喝，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喝酒有那么快乐吗！
他的对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冷冷地开口道：“站住。”
中原中也皱起眉头，道：“你是在说我们吗？”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戴着帽子，让人无法辨认出他的容貌，但仅仅是听声音就能够隐约察觉到对方气宇不凡。
他抬起手，指着中原中也背后的原平清奈，道：“把那个女人留下。”
中原中也不耐烦地开口道：“这家伙现在喝醉了，没空搭理闲人，有什么事情要找她就改天吧。”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对面爆发出的气势却十分强大，几乎要比肩动怒时的原平清奈。
中原中也隐约在对方的身上察觉到了和原平清奈一样的气息。
“那就一起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