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夏皇帝
贺芗绾回到葭兰苑就不停的找事做，不仅把账册看完了，还把屋里的扫了一遍，眼下正在擦洗屋内陈设。
霜儿格外担忧，跟在她身后不停念叨：“王妃，你让奴婢来吧！你身子还没好全呢，太夫说了要静养……而且你还怀有身孕，需更加小心才是！”
贺芗绾终于停下了，是啊，她还有孩子，她到底该怎么办？
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个丫鬟，敲门道：“王妃，奴婢是李管家派来伺候您的！”
贺芗绾走过去打量了丫鬟一眼，“不必了，我这里有霜儿就够了！”
“王妃，你就收下奴婢吧，奴婢也无处可去，不然李管家会辞了奴婢的。”丫鬟跪地，一脸哀求。
贺芗绾望了一眼霜儿，确实霜儿一个人服侍她也挺累的，只好应下，“好吧，你就留下吧！”
她开心的叩谢了贺芗绾，“谢王妃！”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绿檀！”
“我这里清简，若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霜儿！”
“是，奴婢知道了！”语毕，她就接过贺芗绾手中的抹布擦洗起来。
贺芗绾无奈，只好由她去。
晚间，霜儿去备热水，屋内就留下了绿檀和她。
绿檀突然神色一冷，走到贺芗绾身边，低声道：“王妃，太皇太后那边可等不及了！”
贺芗绾不可思议的看向她，“你是太皇太后派来的？”
绿檀邪魅一笑，递上一瓶药，“这是西域的毒药归尘，无色无味，服用后必死！若是明日还没传出晋王的死讯，你娘可就性命不保了！”
贺芗绾颤着手接过药。她如临大敌，怔怔立在床沿，一双蓝眸满是慌张。
霜儿进来碰巧看到这一幕，焦急问：“王妃，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贺芗绾将药紧紧握在手中，不想让霜儿发觉。
绿檀垂头，泣声解释：“都怪我，提起了往事，让王妃想到了娘亲……”
贺芗绾再次深看了绿檀一眼，缓缓坐在床上。
“是啊，我想娘亲了！”
霜儿安慰道：“王妃最近都没写信给夫人，若想她，你就写信吧！或者等你伤好了，奴婢陪你回去。”
贺芗绾扯个笑容，“好。”
直至半夜，贺芗绾都没有一丝睡意，她心中忧思深重。
她披了件披风出门散心，寒风凌冽刮得她脸生疼。
她这才发觉如今的晋王府处处挂着灯笼，将这漆黑又寒冷了的夜添了许多暖光。想来也是因为程羽柔的到来，她才能看到晋王府这般灯火辉煌。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那棵枫树下，透着微光，她看清了枫树已然血红一片，树叶还不断在寒风中掉落。
她顺手接住一片零落的树叶，无助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这么晚了，王妃还不睡？”
身后一阵清润的男声入耳，贺芗绾急忙抚了泪，缓缓回身。
程辞正提着盏灯站在她身后，一袭正青色的锦服，外面穿着同色敞衣，琼林玉树。暖光拂面，他依旧笑得美好。
贺芗绾稍稍一愣，随即便清楚了程辞的身份。
他姓程，与程羽柔同姓，又身着华丽。回想当初在山洞里，他说家中叔父抢了他家产……听闻大夏皇帝空有虚名，一直被他的叔父摄政王把持朝政……
贺芗绾微微一笑，随即行礼：“拜见大夏皇帝。”
程辞挑眉一愣，许是没想到贺芗绾这么快就猜到自己身份，都免了重新介绍了。
他笑着虚扶了一把，“在这里，我不过是个大夏使臣，是晋王府的宾客，王妃不必多礼。”
他看贺芗绾眼角挂泪，眼里划过异样的情愫，急忙转移话题，“王妃那日走得急，还没谢谢你的相救之恩！”
贺芗绾那天硬是灌血给他，过后他体内的毒无药而解，他就已经知道了是贺芗绾救了他一命。
“于我而言，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
“救命之恩大于天，王妃的恩情我一定铭记，若今后你有任何难处都可跟我说，我一定相帮！”程辞神色从容，眼里却有些期待，他希望贺芗绾能信任自己，能吐露心中事。
贺芗绾顿了顿，颔首谢道：“那就先谢过大夏皇帝了！”
程辞一脸不自在，这称呼也太见外了……“这里没有旁人，王妃叫我程辞便好！”
贺芗绾犹豫了下，这大夏皇帝也太“平易近人”了，他们只见过两面，恐怕还没到直呼名讳的地步……
见贺芗绾低头不语，程辞手摩挲着灯柄，有些尴尬，忙道：“王妃还没回答我，这晚了，外面又冷，你为何在此？”
“睡不着，想一个人走走……你呢？”
程辞咧嘴一笑，“我也睡不着，不知王妃可愿陪我走走？”
程辞毕竟是大夏君王，又是府中贵客，她不好拒绝，就应下了，“好啊。”
两人缓缓走在后院的石板路上，遇北风迎面而来，贺芗绾不自觉垂下头。
再抬头时，程辞已经走在了她身前，不知道他是否有意而为，竟替自己挡着寒风。
她就静静跟在程辞身后，两人一路无言。
快到葭兰苑时，程辞忽然回身停住，贺芗绾撞了个满怀。
她捂着额头，慌道：“对不起……你……你还好吧？”
程辞抿唇一笑，“我好歹是男子，哪有那么娇弱？”
贺芗绾眸子闪烁不定，曾经明亮如星河的眼睛，何时竟塞满了心事？
他再也止不住的问了贺芗绾，“王妃可是有心事？”
贺芗绾抬眼打量了他一眼，笑道：“……没有啊，为何这么问？”
“我只是希望你能信任我，若有心事……只管跟我说！”
程辞认真的样子让贺芗绾更加不解，他们才见了两面，程辞为何会如此。
“绾绾，我是阿尧。”程辞展颜笑着，语气却有些紧张。
贺芗绾瞳孔放大的打量着他，久久说不出话。
程辞随即又从怀里掏出了蓝色的琼玉递了过去。贺芗绾轻轻接过琼玉，上面还带着程辞的余温，让她冰冷的手感受到了温暖。
她也拿出了她随身携带的琼玉，两枚蓝色石头在灯光下光彩熠熠。
她无比欣喜，“你真的是阿尧，你都长这么大了？”
程辞险些被口水呛到，他比贺芗绾大四岁，她都长大了，自己能不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