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踏上前来，挑战者
“我本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正常人 ，铜钱太臭，欺世盗名者众。
我要一条我跌得头破血流都不后悔的路——我要南墙记住我的额骨。”
——网易云网友“南桉与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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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战斗服沾满了尘灰、血肉的欧阳小红满身狼狈地一边前进一边快速学习着怎么使用像刚刚那个女人一样操纵剪刀凌空砍人。
爱莎唤醒了咒文狼之诅咒，一来遭受那个咒文的人类会失去以换取速度和力量，二来她的物理强度尚且不足以跟那种怪物般的生物交手。
换而言之，她先前的直刀甚至没有办法对这些从“狂宴”里爬出来的怪物造成有效伤害，因为它的表面并没有附着咒文工艺，随后还得依靠预言现场学习的咒文进行杀伤。
留在那里只会让梦魇深处的怪物变得越来越强，而且还会拖爱莎的后腿。根据先前讨论好的战术，研习过子桑曦颐剑法的欧阳小红是正面与她进行对抗的最佳人选。
梦魇深处的……怪物。
如同梦魇一样强大的剑客，月亮、血肉和超然的化身，曦月年轻一代的剑术佼佼者——
一身血衣的子桑曦颐一手撑着头坐在血红色的巨手围成的王座上，俯瞰着阶梯之下的欧阳小红，脸上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血气。
浓郁的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她随意地用手边的清晖抵了抵地面，血液荡漾开来。欧阳小红这才注意到地面上正附着着一层如同霜般的鲜血。
少女面色如常地顺着台阶走了下来，手里闪烁着青色光芒的清晖剑似乎正不断地有粘稠的血液流淌而下，她的布鞋因为满地的血腥亦是被染的深红。
“告诉我，前来挑战之人，历史的波涛已经近在眼前，你可有征服岁月和月光的气魄？”在走到差两级的台阶上，子桑曦颐剑锋下指，神色庄重。
“人类不会因为星空的高远和山海的艰险就停下求索的脚步，后来之人将开辟新的道路。”
“哪怕是探求的真知是无穷无尽的绝望？哪怕我们的正义正在将这个世界的人类尽数推向死亡？”她把手指拭上了剑锋，血红的色彩流淌而下。
“那就告诉我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啊！”欧阳小红抬头看着对方，神情带着愤懑和恼怒，“难道你停留在这里，那些因为你死去的，亦或是被你杀死的人就会回来了吗？！”
对方的黑色长发无风飘荡起来，沛然的杀意令空间里的血色有些荡漾，而后下一秒，被冰寒凝结而起的血红色尖刺抵住了欧阳小红的喉咙。
“你又懂得些什么了？你知道为了你们这些人已经死去多少人了吗？就凭你那窥视未来的能力，你就能够断言我的过去了？”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使用能力啊……子桑小姐，”欧阳小红握住血红色的锐利尖刺，锋锐的棱角让她的左手渗出鲜血。
“力量、情感、物质……人们总是为了这样那样的东西的东西坚持下去吧，你真的觉得那冰冷的面容能够藏得住那对于死亡的渴望吗？”
冰结凝聚而成的血红尖刺被握出裂纹，有什么东西在心头燃烧，耳边似有似无的恸哭：死者的怨念在徘徊不去，她们是行走在死亡之上的亡灵。
“我会继续前进下去！我会用我的眼睛去看到这个荒诞世界的最后一幕！我会将生者的意志践行到底！”
子桑曦颐挥动手中的利刃，那锋利的刀刃闪过，宛若血色空间里闪烁而至的月华。她的刀光划破血雾，刺破寂静的空气，带着一股无法抵挡的杀气朝着欧阳小红砍来。
这股熟悉的气息令小红下意识地试图举起剪刀格挡，而后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她曾经在归无终的身上感受过这股气息。
于是她有一个大胆的推测，现在是验证它的时候了。赌上自己的性命而已……小红自嘲地笑了笑。
倒不如说自己的想法是让子桑杀死然后在地狱里看着她抱憾终身吧？这样或许她就能永远地记住我了。
扑朔迷离的事实重叠，似乎没办法联系在一起的线索缠绕，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这里会不会又是自己的一个梦——欧阳小红迷然地放大瞳孔，想要看清楚这里的一切。
而后虚假的幻想轰然破碎，小红讶异地发现对方甚至能模拟出来她所看见的幻觉，满身血色的子桑曦颐扶着剑站在她的旁边，对面是一颗妖冶而怪异的硕大眼球，其上布满了血丝。
“为什么……你们都能够这么快地脱离幻象？”那颗眼球的表面上扩散出黑色的雾气，污秽的言语涌入两人的脑海里。
“其实也不算很快吧……粗略地估算一下时间也有半个小时了，从医院一直昏昏沉沉地拖延到小红清醒过来还是很累人的。”
“但是这里根本没有计时类物品啊……”小红的面色有些茫然，而恰逢此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正握着对方的流沧月。
现实和幻梦的界限被“狂宴”扭曲了，祂曾经依靠着这一招让无数高手深陷其中最后一命呜呼。很不巧的是，这里的两个人脑子都不是很正常。
“数自己的心跳不就行了，每分钟七十二下，陪着凭借本能战斗的你打架的同时要做到这点——有点困难的说……你的剑术进步还挺快的。”
真是怪物啊。欧阳小红的脑海里冒出来这个想法，她紧握着锏柄，预言能力发动——对于普通的人类而言，在第一遍听到对方吟诵咒文施放法术是天方夜谭。
但是对于本就身世扑朔迷离的使徒们而言，法术的运用就如同呼吸一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能够通过预言干扰未来结果的欧阳小红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两人各立于一侧，欧阳小红左手握锏，子桑曦颐右手握剑。冰寒的气息荡漾开来——那是月华对于虚幻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