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死我亡
“你根本不是妖神！你太令我失望了，恍若间我才顿悟，纵然你与她面孔别无二致，哪怕她木人石心冷酷无情，却也绝不会如此怯懦以及贪生怕死！我又多么希望此刻见到的是她而不是你！”
“这个时候你想起她的千般万般好，就因为我不会法术？难不成你想让所有人与我们陪葬，让妖城尸骸蔽野，血流成河吗？”话到末尾，古西月双手叉腰也隐隐动怒地拔尖了声线，试图把结局的可怕程度透过声音描绘出来。
方玄珩懒得再与她嚼舌根，匆匆抛下一句“哪怕战死我也不会做他的傀儡任其差遣”继而抽出背后的剑径直越过裂缝向魔神刺来。
魔神以食指与中指捏住他的剑尖，任由方玄珩咬牙切齿如何蛮力拔剑也动弹不得。
魔神轻蔑一笑，随即松开手，方玄珩霎时倾身后倒犹如一片残叶掉落雪缝中，接着他张开双手，手中燃起两团魔气分别从一左一右的魔将手中吸取长剑，长剑飞起竖直排列漂浮在空中，剑尖朝下对着雪缝中的方玄珩猛地飞奔而刺，只听得方玄珩“啊”的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古西月头朝着下刚跳下雪缝却又被魔神的魔力所掌控渐而升至半空中，整个人颠倒过来血液直冲脑门令她一阵晕眩，满目通红。
即便如此古西月依旧能通过余光缝隙中瞥见方玄珩身中了几十刀成了刀靶子鲜血淋漓满目疮痍，猩红的血液浸染周围雪缝中，让古西月痛不欲生，心碎成了一地，她崩溃绝望地呐喊着，“玄珩！玄珩！你不能死！你不能死……”说话同时，眼泪也如泉眼般汹涌而至，一滴滴地掉在雪缝中方玄珩清俊的脸庞上。
但方玄珩早已紧闭双眸，再也听不到她心心念念的呼唤。
此事还未完结，魔神又抬起一手，周围的雪花又长了腿似的飞进雪缝中，慢慢将雪缝掩埋抚平，就宛如一切未曾发生过一般，只是，雪地地表上缓缓渗出了一滩鲜红的血水，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格外触目惊心。
了结了方玄珩，魔神手衣袖再一挥，古西月从空中翻身坠落，她早就不管眼前的人是否是她所认识的沈渊漓，二话不说掏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朝魔神颈脖处刺去，口中咬牙切齿道，“沈渊漓，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就在锐利的刀锋接近他脖颈一公分之处，她被他推来的一股魔气震飞三丈之远，她摔在墙角下，匕首也掉在她眼前，同时还喷出一口鲜血。
古西月不甘心抓起匕首爬起又如一头发了疯的牛朝他冲过去用力刺向他。
毫无意外这一次她又被震出撞向城墙，跌落在墙角下。
如此反复数次，古西月已经浑身是血，衣服破烂不堪，头发乱七八糟，一张脸更是血肉模糊，雪地路面还因此形成了长长的一道血迹。
就在她已经无力起身，只能握着匕首蜗牛般缓慢匍匐前进到他的脚步，魔神蹲下身来掐住她的脖子，继而发出冷冽的笑，“妖神竟然不会使出法术，这简直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你这般又怎能为我所用，不如我成全你和方玄珩，让你们做一对亡命夫妻！”
古西月几近窒息，因此瞪直了双眼，嘴里呜咽着，面部痛苦扭曲，双脚也在不停踢动，但她依旧颤颤巍巍地抬起握着匕首的手，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腿。
魔神顿时吃痛，顺手拔出匕首扎向她喉咙，顷刻间她的喉咙血流如注，血泪盈襟的双眼也渐而阖上，临死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想，她向沈渊漓扎了一刀终于替方玄珩报了仇，但她也终于谢幕了。
“来人，将她扔进门里，与她那些虾兵蟹将合葬，再放一把火把妖族烧光了夷为平地！”说罢，魔神慢慢站起身来，几名魔将围上前扶着他，另外几名魔将抬起古西月的尸体扔进门内。
魔神摊手，推出两股魔气，一股冲向古西月，古西月身上瞬间燃起熊熊烈火，一股冲向城墙，城墙也燃烧起轰隆一声应声而倒，又下了一道结界。
城内下人与侍卫们乱成一团，他们想从门口逃跑，却被结界困住无法逃离，眼看妖城成为了炽热的火海，一派末日来临的景象。
妖族全族被灭似乎成为了铁板钉钉上的事情，魔神扬起长袍，转身就走。
就在魔神跨出第一步，妖神古西月觉醒了，她拔掉喉咙上的匕首，缓缓站起身，双手一阵舞动，原本灰蒙蒙的天空聚集了大片厚重乌云，雪花簌簌而落，无数片雪花碰触结界一刹那，结界霎时破碎，也扑灭了城内的烈火，以及部分被火煅烧的下人与侍卫们，他们盯着身上渐而熄灭的火苗，又纷纷抬头仰视突然而来的雪花，一片哗然。
种种异象令魔神不由停下了脚步，旋即他狐疑转身，其他魔将也跟着转身，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冰凌迅疾飞来已经近在眼前，魔将们躲避不及被冰凌刺穿了胸口，纷纷喷出鲜血，倒地而亡。
只有魔神微侧过身顺利刚躲开尖锐的冰凌，正当他诧异她身上的火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之际，下一刻她握起一根冰凌又向他刺来。
魔神左手顺手接住她的冰凌，右手再向这烧焦了像一块黑炭的妖神的右肩劈来一掌。
古西月被震飞三丈又吐出血，她连忙稳定身心，接着又施起法术，天空中纷飞的雪花连结成数条麻花绳似的模样在他身上游走，他的视线也盯梢着它们。
结果游走在他脖子上的雪绳一条勒住他的喉咙，四条分别捆绑住他手脚，正当凝气震飞雪花同时，空中的雪花以及地面上的雪花全都凝结成无数根冰凌扑向魔神。
虽然他的双手被妖法捆绑束缚跌脚拌手的，但他仍施出法术制造一个防御结界，抵挡住四面八方而来的冰凌，霎时间，他像一个被绑着的冰刺猬一般。
古西月怒问，“你充其量也就能与我打个平手，你到底是谁？”
魔神仰天哂笑，“我就是魔神！魔宫之战你不是答应臣服于我，如今又为何出尔反尔？”说话期间双手高举，再用力挣脱雪花绳索以及震飞冰凌。
“臣服于你？你算哪根葱？想来你必然是魔族之人，只不过并非魔神。”交谈到此为止，古西月举起冰凌向他发出进攻，随着两人的冰剑交锋，四周以及地上的雪花随龙卷风越转越快，不多久形成一个巨大的雪球，雪球在她的意念控制之下垂直降落砸向了魔神。
正当魔神又将雪球击破得四分五裂之时，古西月趁其不备将冰凌插进了他的胸口，他只感一阵闷疼，顿时他横眉怒视，又挥手向她刺去。
古西月连冰凌也不要了往后飞退之后便一阵放肆大笑，接着她开始喃喃自语几句，魔神又被三寸寒气逼人与妖气的冰凌扎得越发疼痛，不由半下跪试图用力拔除，奈何不得要领。
由于受伤缘故，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择日再战。当下魔神怨恨地瞪她一眼，再与她战几轮一番声东击西之后，邃起身先行飞身离去。
将魔神赶出妖族，古西月也松开紧绷的一口气瘫坐在雪地上，虽然也已经筋疲力尽，皮肤烧得刀割般疼痛，但她仍第一时间冲向血迹斑斑的那块雪地。
起初她挽起袖子徒手扒开雪花，刨了几次才后知后觉想起可以使用法术……怪自己一时情急！
于是，她挥舞双手，一道妖气卷起这些血色雪花，半柱香后，这块地方成为一个露天坑，露出了被掩埋的方玄珩。
当古西月跳下坑底，她摇着他的手臂喊道，“玄珩，玄珩……醒醒，我们该回家了。”
然而等了片刻无人回应，古西月避开他身上的剑向他鼻子探去，才恍若发觉他早已停止气息，皮肤冰冷而僵硬。
得知这般残酷事实，古西月霎时潸然泪下，她把他身上的剑都拔了，又伸出食指手指挥动封住了伤口，避免血液流出，又抹开泪珠，故作坚强地道，“玄珩，我带你回去医治，你忘了我们是大夫，我们自己有药，我们一起去山上采药好不好——”
说罢，她背起他，从雪坑中飞出，没有选择回城内，反而往森林中飞去消失在众下人与侍卫们的视线里。
无人知晓他们去了哪里，但眼下欧阳荀最关心的是魔族情况，他开口打破了其中的气氛中的尴尬，“如此说来那也是我们出战攻打魔族的好时机，降妖除魔，替天行道，三界四洲便只剩仙界，假以时日，兵藏武库，马入华山，仙气弥漫，朗月清风，世间自然恢复祥与宁静。”
众人附和点头，转而又有一名仙子进入仙阁，几人又回头打量她，仙子直言禀报，“妖神古西月求见苏千凌。”
苏千凌指着自己鼻子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怎么可能与妖神有来往呢？这不可能！”
众人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对她鳖足的解释根本不以为然，反倒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不是刚和魔族打上一场，怎么不好生歇息又跑来了？”
“上次不是为了借苏千凌之手想替自己挡灾吗？这次又跑上来找苏千凌干嘛？”
“谁知道？”
……
结果她们不加掩饰的话径直传至苏千凌的耳朵里，让苏千凌一时半会间面色尴尬，如坐针毡，她根本没想到她与妖神之间还存在一种关系，与此同时，也不由勾起了她对另外一部分的记忆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