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可悲到一无所求
就在越野即将撞上警车的瞬间，一个闪烁着银光的墨蓝色涂装的战争构装体从天而降一脚踏在了越野车的前盖。
巨大的冲击力让越野的尾巴高高扬起又落下。
构装体的钢铁举手一把扯开车门，几声枪响从其中传来，合金弹头射在穿戴着战争构装体的男人脸上，只溅起一道火花。
男人一把将开枪的女人掀翻在地，紧接着全副武装的警察将里面的几人全都铐起来压在了路边。
“你们三个谁是炸弹案的主使？你们还在谋划着什么？！”
就在这时，乔伊紧追着赶到，穿着战争构装体的男人看了眼乔伊了咧嘴一笑：“就是你发现了炸弹犯的线索是吧？真不错，有没有兴趣来总局发展发展？”
男人名叫肖恩·让，是总局的首席警探，他粗暴的侦案方式，连在圣多明戈分局的乔伊也略知一二。
没等乔伊回答，肖恩就推着乔伊来到了三个嫌犯前面，“小子，你快瞅瞅，看看他们哪个是做炸弹的那个家伙。”
乔伊目光一扫而过，立马露出吃惊的神色。那个男人，不在里面。
看着乔伊的目光，肖恩的脸色陡然一暗，“没有？”
乔伊点点头。
肖恩恼怒的一跺脚，左手变成重机枪就要朝着那三人射击。
千钧一发之际，乔伊手中正义指向了警长持枪的那只构装体手臂。真气的加持下子弹被赋予了非比寻常的穿透力和动能，将警长的枪口带偏。
“哒哒哒”尖利的枪鸣中有个嫌犯受不了现场的压力，挣脱了警员的束缚朝着风暴中跑去。
肖恩脸色一沉，右手的重机枪枪口对准了乔伊。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变得沉凝。
“小子，你在做什么吗？”
“残暴的欢愉必将迎来残暴的收尾。”
“去你妈的残暴收尾，老子想杀谁就杀谁！”在他的背后，射弹发射器弹射出一枚追踪飞弹，朝着逃走的嫌犯飞去。
乔伊的手指默默移向正义的扳机，心中杀意难以抑制。
“怎么？想动手？我奉陪啊。”肖恩俯下身，带着恶臭的呼吸吐在乔伊脸上。
就在这时，一枚子弹穿透了飞弹将其在半空中引爆。
埃里克的警车带着满身的沙土从荒野出现，他下车一把按住了打算逃离的嫌犯，然后缓步来到乔伊和肖恩之间，“别冲动，现在什么都要为案件的调查让步，懂？”
埃里克和肖恩同为三级警督，他根本就不虚对方。埃里克面上笑嘻嘻的，但话语中却不经意的在调查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在场的都知道，眼下是ncpd存亡的关键时刻，一切的矛盾都得为大局让路。
都是一个桌子上吃饭的，要是煮饭的锅没了，大家都得饿死。道理大家都懂，肖恩也不例外。
他狠狠的瞪了乔伊一眼，回到了车上。
众人兵分两路一队带着嫌犯回警局，另一队带着警力去追方才的虎爪帮，整个包围行动，只有那群搅局的混混和越野车有过接触。
排除其他可能，这就是嫌犯消失的答案了。
尘暴飞舞的恶土深处，虎爪帮的人将男人放在了一个野外的营地，“老白委托到此为止了，你们给的钱就只够做这么多了。明白？”
“明白。”老白 用外套裹起自己的脑袋，看着虎爪帮的众人消失在了尘暴里。
随后他打开了房车营地一旁的地下避难所，接上电机，打开电源，明亮的灯光照亮了狭窄的地下室。
老白从货架上拿出各式各样的材料开始了新一波的炸弹制作，“我会的。”他喃喃自语，不知是在向谁承诺，还是在为自己打气。
从学校放学的大卫带着迫切想要分享成就的喜悦朝着河谷中餐厅赶去，然而在他掠过学校边不远的一个小巷时，他突然瞥到了什么。
他倒回来然后小心的朝着巷子里面走去。
箱子里一道蓝色的影子突然跃起，两声尖叫响彻巷尾。
冷静下来的两人认出来对方。
“富家女！”“穷小子！”两人异口同声地大喊。
喊完的两人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两人尽管在一个班级，但彼此并不熟悉，同样的也不知该怎么打开话题。
突然一阵饥肠辘辘的声音从温蒂肚子传来。
看着对方窘迫的样子，大卫摸了摸肚子：“呀，中午没吃饱，肚子饿了呢？我知道家挺不错的中餐厅，你要一起去吗？”
温蒂本还想说些“本小姐如何如何……”的内容，但紧接着肚子传来的第二声轻响让她不得已收起了所有的伪装，她声若蚊蝇的开口：“好吧。”
河谷中餐厅，温蒂看着桌子上一大盘的中式快餐有些不知所措，大卫送完菜本打算去后厨帮忙来着，但克洛伊兴奋的将他赶了出来按在了温蒂旁边的位置上。
“这就是中式快餐吗？我还是第一次吃，好饱。”量大管饱的中式快餐狠狠击穿了温蒂被资本主义荼毒的心灵。
眼见时机合适，大卫开口询问：“方便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了吗？”
温蒂捏了捏衣角，犹豫了下，她轻声开口：“我有一个朋友”
恶土荒原上尘暴还未停息，被风暴卷起的沙砾敲击在地下避难所的门上发出簌簌的声响，惊醒了里面沉睡的老白。
他刚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早已经过世的家人。
金属战争期间，夜之城内部分公司为了低价从农民手中收拢土地，暗中用化学试剂毒害农作物。这种化学试剂过于强效以至于连当地的本土植被都被杀死。
这种化学试剂还对人体有着极大的副作用，那些不愿离开家园的农民都因此而死，其中就包含了老白的家人。
这片土地从此化为焦土，那些化学试剂这片土地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代谢完成，等到拾荒者部落游荡而来时，这片沃土已然换了名字，现今这里被称之为【恶土】。
老白当初虽然侥幸未死，但也命不久矣。
他挺起身子，藏在他胸膛里面的那扇二手人造肺发出苟延残喘的声音。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从他的口中传来，咳嗽伴随着剧烈的痉挛，让他跌倒在地。这具千疮百孔躯体迫切的想要休息，而他的主人却以惊人的毅力爬行到了沙发边上，拿出一瓶呼吸剂拼命的吸着。
那没有任何涂装的钢瓶里装着的是黑市医生自制的廉价免疫抑制剂。
能缓解义体植入的排异反应，但致命，那是最穷困潦倒的赛博朋克都不会买的玩意。
毕竟谁也不希望被救命的玩意儿把自己弄死。
“得快一点，趁我还活着。”
脑海里的聊天室。
老白不制毒的id明亮又熄灭，只留下一句，“我准备出发了。”
中餐厅里，大卫终于说服温蒂要带着她去报警，他说自己有个信任的警察，希望温蒂能相信他。
温蒂点点头，这个天真且愚蠢的女孩丝毫没有意识到夜氏集团在这个城市的力量以及未成年人保护法。
就在两人去找乔伊的路上，温蒂的手机收到了老白的讯息。
大卫看着讯息，询问温蒂这是什么意思，却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慌。
“按计划，我这个时候应该去帮忙打开夜氏集团的后门，方便他们把炸弹运进去。”
“这么粗糙的计划谁想出来的啊？”大卫忍不住吐槽。
“是我。”女孩的声音带着颤音。
大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瘦骨嶙峋扎着脏辫的漩涡帮混混挡在了两人前进的路上。
“银手二世殿下，能乖乖和我走吗？我不想把一切弄得血淋淋的，毕竟只带着你的虹膜回去好像也能敲开夜氏集团的大门。”
“你是谁？”大卫下意识的将温蒂护在了身后。
“这是殿下您的粉丝团吗？很荣幸我能够揉碎他。”男人站在原地不动，他的手臂猛地伸长，一拳将大卫击飞了出去。
男人身上安装着的这对定制化的力量型义体能在一瞬间爆发出将近六百公斤的力量。别看对方好像只是随意的出手，但实际上却是狮子搏兔拿出了全力。
男人的聊天室id叫狂焰贝斯，真实的名字在今天之后已经不重要了。
随着狂焰贝斯的铁拳砸在大卫的胸膛，他能听见对方骨头碎裂的声音，他收回拳头，不去看那个倒在墙角的少年，径直朝温蒂走去。
那双异形的机械义眼里看不出情绪那种东西，只知道机械手臂急剧压迫的朝温蒂抓去。
就在对方碰到温蒂的刹那，温蒂身后传来大卫的声音。
“别！碰！她！”
【然山真意，随心所欲】
这里的随心所欲并非是指无法无天，而是说修行然山功法者只要按着自己的心性行事，武学修行和真气精纯就能得到额外的提高。
大卫心中那种想要保护别人想要为别人做些什么的心情是那样的强烈，强烈到《损悦法》都为之呼应。
不需要他额外的控制，躁动的真气延着周天筋脉一遍遍的流转，断裂的胸骨被整齐 推回原位，破损的内脏毛细血管也在真气的刺激下闭合收拢，肾上腺素被不断地泵出，伤痛被屏蔽，恐惧被驱散，留有的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说，别！碰！她！”
远在总局的乔伊突然间脑海里传来了恩义增加的声音。乔伊挠了挠脑袋，不明所以，而在他脑子里的白鸦也是一脸的懵逼。
重案室里，埃里克拿着最新的拷问成果分发给了众人。
由此炸弹组织的的计划众人得以一探。
按着嫌犯的供词，他们计划在夜之城内引发多起爆炸，并最终以夜氏集团的的会议现场爆破为收尾。
“天方夜谈！夜氏集团那种守备森严的地方是他们这群杂碎想进就进的吗？”
“呵。”埃里克一声冷笑，“还真有可能，他们抓走了夜氏集团的小公主，在你们胡吃海塞的时候我已经联系到了夜氏集团，他们的小公主已经失联整整十六小时了。”埃里克毫不客气的奚落着众人，浑然不顾他们面上的怒意。
整个重案室里，只有坐在最后面的伍迪分局长面带笑意。
其他人越是没用，就越是能显得他的手下能力不凡。
但是很快，他也再也笑不出来。
一个警员神色慌张的敲开了重案厅的大门。
“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小警员来到电脑前将一段视频投放在了投影仪上。
视频中一个戴着般若面具的男人平静的下着犯罪通告。
“前日在市政中心ncpd总局发生的炸弹案就是鄙人一手策划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还将陆续在夜之城策划三起炸弹袭击，我没有诉求，我只想看到血流成河”
“这是视频还是直播？”
“直、直播。”
“那还不快点联系技术部锁定网络端口！”
“是！”
“该死的！”伍迪恼怒的将帽子摔在地上，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线索，对方居然堂而皇之的公布了出来。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让他倍感郁闷，不过这都不是首要的，首要的是对方藏在地铁站里的那些炸弹。
投影仪上的直播还在继续，面具男说完话后画面就切换到了一处狭窄的通风口，在通风口处，放着一个还没有启动的定时炸弹。
通过对网络信号的追踪，ncpd的网络安全员很快就定位到了用来直播的手机位置。
“糟了，是陷阱。”网络安全部的安全员突然摘掉头环从座位上站起，他猛地扑到屏幕前，在上面，定时炸弹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直播用的手机安装有简易的网络绊线，在感应到入侵的瞬间启动了程序，安全员想要阻止后续程序，但没有用。
老白用了最简单的最复古的应对方案，这个手机一旦有讯息导入立马就会唤醒发光。而黑暗中的炸弹上安装有光电感应器，只要觉察到光芒就会启动。
显示器里看着明亮的炸弹，是因为直播设备用上了夜视设备。看着相对明亮的直播环境，众人都以为炸弹被放在了地面之上，但实际上，炸弹藏在了幽深的地底。
网络安全员接入了炸弹的专案的专线大声呼喊：“快！炸弹在海伍德谷底北路的地铁站下！”
听到线索的警员立马向着谷底北地铁站赶去。
喊出这句话的安全员突然意识到了不对，炸弹的爆炸时间只留了三分钟，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紧接着大喊：“不不不！别靠近，快离开地铁站！”
离得最近也是最先赶到目的地的警员们困惑的站在原地，但紧接着，火光和轰鸣突破了谷底北地铁站的墙壁，疯狂的撕碎了那些警员以及还在等车的居民。
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