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疯狂的炸弹
ncpd总局的会议室里，从中年男子体内取出的炸弹残片被放在了会议桌的中央。
如此恶劣的爆炸案件对ncpd的公信力起到了极大的损害，全美企业峰会那边荒坂集团的代表以及不止一次的向夜氏集团表态，希望能用企业的各自的武装力量来守备峰会安全。
不过被夜氏集团的负责人拒绝了。
【这是企业峰会，不是阅兵式，在座的应该没人希望这场会议成为新金属战争[注1] 的开端吧？】
“关于这个案子，你们有线索了吗？”ncpd总局的局长马特·达蒙沉闷的开口。昨天的事件仅仅是经过了一晚时间的发酵，就已经让他的头发又白了许多。这位出身金属战争时期的老兵现在无不焦虑的猜想，自己能否活着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
“有了一点点的发现，我们找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信息，他是荒坂集团负责稀土采购部门的一员，目前属于该项目下的一个小组组长。我们在这边找到了他的部门成员……”
“重点！重点！说重点！”老局长的金属手臂在这不知什么名贵木料制成的长桌上砸出一个手印。
“是！该嫌疑人于前天晚失踪，我们依据他的行动路线大致圈定了炸弹制作者所在的方位，目前已经安排人员进行调查了。”
就在爆炸案发酵的当下，位于荒坂学院的大卫正等待着最新的考试成绩、这场考试的结果将决定着他在这所学校的去留。
虚拟现实系统营造的教室内大卫看着ai老师发下的试卷上鲜红的a+，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拿着试卷四下张望，但很快就意识到在这里没有可以同他分享喜悦的人。坐在邻座的田中胜男不屑的瞥了眼兴奋的大卫，嘴里低声的奚落着他。
在教室的角落，一个染着蓝色长发、穿着黑色武侍乐队汗衫的少女正玩着手机。在一个叫【我们永不熄灭】的摇滚同好会群里，女孩分享着自己今天看到的新闻。
“你们看见了吗？ncpd总局发生了爆炸案，死了好多人，听说那人把炸弹藏在了身体里，整个大厅血腥的和r级恐怖片一样。”末了，女孩开玩笑的补了一句：“不会是你们干的吧？哈哈哈。”她在文字的末尾补了个笑脸的表情。
紧接着她就被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笑到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大大咧咧的明媚笑容一瞬间就吸引了班级里所有男生的注意。
他们偷偷的看着她小声的发出议论。大卫从人群的议论声里辨别出她的名字：温蒂·奈特。
但很快，女孩的笑容就在手机的震动中凝滞。
在聊天室里，一个id是“老白不制毒”的人回复道：“是啊，谢谢你的特勤识别码，要不然飞驰甲壳虫可没那么容易带着炸弹去到警局，银手二世。”
银手二世，也就是温蒂·奈特，她突然感觉这个世界格外的陌生。
一切乍看之下好像都在正常运转，但在细细观察却只觉得是某种不明之物披着名叫“寻常”皮囊。
“什么叫飞驰的甲壳虫带着炸弹去了警局？”
“你们不是认识吗？我们伟大的摇滚之星飞驰的甲壳虫，光荣的为我们的计划献身了。”
飞驰的甲壳虫是这个聊天室里温蒂唯一一个在现实世界认识的人，他现实里是荒坂公司的一个职员。两人因为摇滚结识。和真正热爱摇滚的温蒂不同，那是个借着摇滚和金钱哄骗小姑娘身子的混蛋。绝对不可能为了什么该死的计划献出自己的生命，他没有，也不配有那样子的觉悟。
既然他不可能有那样的觉悟，那他的死就非常可疑了。
温蒂此刻还是觉得这群人是在开玩笑，但越是向上翻那些聊天记录，温蒂越是感觉浑身冰凉。抛去开头自杀式袭击那个主意，那些由他们集思广益拼凑而成的恐怖袭击计划居然真的有那么些可行性。
“别开玩笑了，说正事呢。”
“谁在和你开玩笑？你不是想退出吧？这个计划可是有你的一部分，我们都是共犯！”
“啪嗒”温蒂手机滑落在地，她慌忙地退出上课模式，捡起手机夺路而逃。
荒坂学院的正门外，温蒂险些撞倒一个少年，放在往日她肯定要趾高气扬的臭骂对方一顿，但眼下她只想逃回家中。
沿途她的手机再度发出振动：聊天室内再次传来消息【我们是共犯：温蒂·奈特，你逃到哪里都改不了这一点】
温蒂看着聊天室里自己的名字，惊吓得坐到了地上，“不行，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得报警，得报警！”但转念她又停下了脚步，不，不能去报警，报警了的话，她的人生就完蛋了。
暴雨后湿漉漉得街道上，温蒂·奈特无助得像个寻常得十六岁少女。
与此同时的海伍德区域，乔伊跟着总局的武装小组来到了一处大厦。根据监控显示，昨天的那个炸弹人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乔伊用望气术看了眼这块，没发现什么魔气。
“你怎么看，扁毛畜生？”
“死猴子你再骂！”白鸦嘴上不饶人但却按着乔伊的指示用它的眼睛检查着这片区域，白鸦的眼睛能够识别出人的恶意，这个也是乔伊在惩黑除恶的时候有信心不会殃及无辜的原因所在。
“都是些小恶。”
“小恶？”
“就是说没有那种能做下挟持别人搞炸弹袭击这种事的人在。”
“也就是说，扑空了？”
“十有八九。”
果不其然，先行的武装小队找到了一个人去楼空的炸弹制作窝点，各种用于合成高爆炸弹的材料和设备还在，但制作人早已不知所踪。
“快快快！设备前不久前还在运转，迅速调取附近监控，看看有谁从这里离开了！”
为首的指挥者迅速下达着命令，有人去获取监控，有人回收着那些没有被带走的炸弹。
乔伊在屋里转了一圈，突然发现了些端倪，这层楼弱电井的门上有着一个不起眼的手印残留，乔伊用携带的分析机分析了一下，是丙三醇，烈性炸药的一种合成材料。
当然不能排除对方打开这儿仅仅只是为了维修网络的可能，但是，有没有可能，对方是通过这里离开了呢？
乔伊将他的发现传递给了小队的队长，却被对方出言嘲笑，“你知道这里是几楼吗？十三楼，往上去还有二十多层，弱电井的门只能从外面打开，不要命了吗？从这里逃走，你当他是超人啊？”
“言之有理。”乔伊出于礼貌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踏进了弱电井中，对于总局这群尸位素餐的警察油子从头至尾就没抱过太大的期望。
弱电井内狭窄且障碍物多，确实很危险。但这对于乔伊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借着轻功的提纵之力，他轻易的在里面不断爬升。只花了几分钟的功夫他就到了弱电井的尽头，这里的天花上，钉着一个钩环。
乔伊恍然大悟，对方是利用提前布置好的上升装置上来了的，顶层弱电井的门可能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关上，直到对方从此离开才关上了门。
乔伊催动真气，暴力开门，一阵烟雾中，乔伊从弱电井里脱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蛛网然后朝着四下张望。终于在大楼的南边看见了嫌疑人。
那是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一头杂乱的头发配着深绿色的格子衬衫，身上书卷气要浓过恐怖分子的癫狂。
“是他吗？”乔伊在心里问道。
“太远了，看不出来。”
乔伊来到大楼南面，遥遥望着楼上的男人。在大口南边的边缘一道高密度的碳纤维绳索将一高一矮的两座大厦绑在了一起。
对面楼上的男人显然也看见了乔伊，他抬手解开他那边的绳结，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前面跑去。
乔伊看着垂落的绳索，心里暗暗可惜。
他在通讯频道向众人传递了自己发现了嫌疑人得讯息，然后缓缓后退。
真气运转，白猿提纵术加上小纵跃功赋予了他极大的短时爆发力。
乔伊奔跑至大楼边缘纵身一跃，越过了这两座大厦之间的距离。
眼下两人只有几十米的距离。
眼见着乔伊飞跃大楼而来，男人也不打算往墙楼梯那儿跑了，他看着乔伊露出有一个尴尬的笑容：“跳的真远，不错的腿部义体。”
“谢谢，ncpd大厅的炸弹是你做的吗？”
“哈哈？当然不是。”
“就知道你会否认！”脑海里白鸦已经告诉了乔伊眼前此人是个十恶不赦之徒，他一遍展示了下自己的警员证，一遍抬手向对方抓去：“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等等等一下，至少给我个说话的机会吧？你有任何证据吗？”
ncpd抓人还需要证据？乔伊不为所动，从腰带上取下来手铐。
“你知道强尼·银手吗？”突然，男人震声道。
“？”乔伊下意识地点点头，但是又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你是他的粉丝？”
“我很喜欢他的一句话，他说‘脱缰的资本主义终将带着这个世界走向灭亡’。”
“啊对对对。”乔伊不为所动，这个世界是很烂，但比起他们这群滥杀无辜的混蛋相比还是稍稍有些希望的，强尼虽然也很混蛋，但至少他不会拿无辜者的性命开玩笑。
“像你这样的ncpd肯定是不懂这一切的，你们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活在父辈给你们营造的温室之中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人间疾苦，你目睹过公司夺走居民的土地吗？”
乔伊正想反驳，突然，他先前所在大楼的十三层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趁着乔伊注意力被分散的瞬间，男人突然冲到楼边一跃而下。
乔伊紧追而来，然而却还是晚了一步。
下坠的男人拉扯着衣服下的翼装机关，两扇黑色的飞翼展开载着他向大楼下飞去。乔伊举起手里的正义，考虑到正义的火力，他瞄准了了对方翼装的骨架。
在男人即将落地的瞬间正义轰鸣，失去张力的翼装将老白卷起，狼狈地摔在了地面。
这时一辆大型的越野车跌跌撞撞的推开拦路的车辆，载着男人汇入了车流之中。乔伊从口袋掏出一个红色的弹仓给正义替换上，这里面事特制的带有发信功能的追踪子弹。
“啪啪啪”乔伊连着三枪射出，在黑色越野的的车漆表面嵌入了一颗弹头。
医疗和消防部队飞驰而至，高耸的消防云车将水流不断地灌进火场，而医护人员则一担架一担架地将伤者送进救护车中。
眼瞅着和自己一起来的小队此刻伤残的只剩下自己一个。
乔伊摇了摇头来到自己的警车旁，将追踪信号导入了警车的系统。
警车的前挡风玻璃露出半透明的地图其中一个红点在上面急速的移动。
乔伊按下启动键同时向总局求援，警车引擎发出悦耳的轰鸣，向着对方所在的方位飞驰而去。
黑色越野车内，男人和来接应他的三人进行着简单的修整。
开车的是一个中年的男人，过于紧张之下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捏的发白。
在他们身后时不时传来的警笛声。
司机玩命的踩着油门，朝着恶土所在的方向开去。车载收音机的气象频道提示恶土即将迎来今年最大的一次尘暴。
“别紧张，你们能逃出去的，尘暴一会就来了，那些轻飘飘的警车根本没办法在那种天气里追上我们。”
男人的安抚并没有起到效果，其余两人只是沉默着调试着手里的枪械，突然，其中一位女性突然开口，“老白，别说这些废话了。你只要向我们承诺就好了，承诺你一定会做到！”
“当然，我会做到的，米蒂夫人。”
警笛声从各处主干道的各处支道汇集而来，一张围捕的大网缓缓编织而成。
然而先一步撞上蛛网的却不是他们想要的猎物，而是一群载着重型火力虎爪帮混混。
他们在警方的包围圈上撕扯出了一个缺口。
警用频道里指挥手果断让警力尽快摆脱纠缠，将全部的力量放在了对黑色越野的追缉。
最终在通往恶土的公路上，警方将他们逼进了包围圈。
穿过公路，后面就是夜之城城郊的恶土。不需要气象频道的提示，声势浩大的尘暴已然近在眼前。
只要冲过桥梁就能逃出生天！
黑色越野里的司机死死盯着视野前方的路障，一脚踩满了油门。
有死无生，一往无前！
[注1]金属战争，一般被称作统一战争，是从2069年1月到2070年6月发生的一系列武装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