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曼恩小队
新的工作日，新的圣多明戈分局。
网络上，爱德华·阿斯纳的贪腐丑闻在这一星期将吸引住整座夜之城居民的眼睛，几乎所有的纳税人都盼着他能尽快以死谢罪。
但网络上却渐渐响起了这样的风声。
【爱德华·阿斯纳才不会这么轻易死去，他在圣多明戈分局局长的位置上做了快有十年，手里多的是能让他活命的筹码。照我看，最多判个无期徒刑，然后找个替身帮他在监狱服刑，而他本人则会在某个时刻被人送到斐济或者夏威夷之类的度假胜地、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
这位网友说的过于有理有据，以至于很多人都猜测他是不是ncpd体制内的人物。
有些人看完只当是饭后闲谈、有些人却对其信以为真。
“我就说吧，爱德华那个肥佬靠不住！这都几天了，ncpd还没动手，肯定是进行了利益交换！我们早晚会被他出卖！”
“做两手准备吧！圣多明戈范围内的实验室该关停的关停、实验样本该销毁的销毁，带着【犹大03】和【犹大03-6】尽快转移，另一方面，想办法除掉爱德华，【犹大03-6】是恐暴机动队送过来的，各分局的恐暴机动队行动记录记录是分开的，必须在新分局局长入职前删除记录。”
“该找谁来做这些呢？”
“六街帮的那群混混就刚好合适，用完刚好把这条线彻底剪了。再雇一些赛博朋克，把水搅浑一些，杀一个贪腐的局长，想必有很多人愿意。”
工作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结束了一天的巡逻，乔伊带着疲惫的身子和二十多点恩义值回到了警局。
高层们的清洗影响不到底层巡警和警探的工作，毕竟不论局长是否贪腐，犯罪分子都将如常为非作歹。
换掉制服、打卡下班，乔伊坐进自己的车子里朝着家中赶回。沿途，主驾驶上一个乔伊相貌的全息投影悄无声息的替换了原身，而乔伊本人则套上了全息面具又回到了警局。
圣多明戈分局由三层构成，二楼的管理层、一楼的训练场和档案室、负一楼的拘留区。
此时此刻，三个穿着维修工外套的人扛着梯子走进了警局大厅，门卫抬手拦住了他们，“你们是做什么的？”
“沃尔沃清洁公司，这是定期的中央空调维护。”为首的高壮黑人露齿一笑，递给守卫一台平板，上面标写有空调维护的合同和时间。
“警局这空调确实是要修一下了，最近都不怎么出风。小子，带他们去一下空调主控室。”老守卫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一旁的年轻守卫抬手行了一礼，带着他们向着警局内走去。
来到大厅的楼梯转口处，一行人突然停了下来。
“你们要去哪啊？主控在天台上面。”年轻守卫回过头来，迎接他的是一枚强力的镇定弹。
几人利索的将守卫藏在了弱电箱里，然后乘坐电梯下到了负一层。
随着电梯展开，领头的高壮男人在内部频道离大喊：【绮薇！】
【收到，曼恩，你可以小声些的，我听得见。】
一瞬间，整栋建筑失去了电力，陷入一片黑暗。
圣多明戈分局斜对角的高层建筑上，几个穿着翼装飞行服的人乘着暮色突破了分局二楼的玻璃。
“快，找到数据，毁掉它们！”
此刻刚利用白猿飞纵术来到警局顶楼的乔伊，觉察到了不对劲。这群黑衣人怕不是也是奔着数据来的！
他不敢拖沓，从警局东南角跃下，破窗而入，这里就是分局局长的办公室。在办公室中央的桌子山，就放着局长的电脑。
来不及破解电脑盗取数据，乔伊直接扯开电脑主机，将主板和存储芯片塞进了布口袋里。
就在乔伊准备离开的时候，穿着翼装的六街帮人也撞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几人对视了一眼，正要开打。
警局的负一层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
只见火光从电梯井里传出，少顷，变形的电梯门被人踹开，曼恩三人从电梯里逃出。
“居然在那么狭窄的环境里动用战争构装体他们是疯了吗？”皮拉摘下被高温融的弯曲变形的墨镜，骂了两句。
三楼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这三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人搅得不上不下。
“全杀掉！别让消息走漏！”为首的六街帮人命令道。
“我说我们只是路过你们信吗？”皮拉问道。
“我不觉得他们会信。”多莉欧举起拳头，手上一对大猩猩手臂亮起几道细微的电光。
六街帮的六人加上乔伊和曼恩三人战做一团。
“尽快解决战斗，下面还有那玩意呢。”曼恩咧嘴一笑，手臂展开露出其下的射弹发射器。
轰鸣的高爆弹直接将持刀而来的一名混混轰成了一滩血水。
乔伊这边也不落下风，白猿通臂拳加持下，一拳将一名混混轰出了楼外。
死斗的间隙，四人微微对视了一眼，达成了互不攻击的默契。
余下的四个六街帮混混，声色厉苒的掏出一瓶针剂照着心口扎下。眼见着青色的经络从他们的胸口向上爬去，乔伊心里也不禁生出一阵危机感，突然，屋外一台武装浮空车突然出现，舱门打开，一台战争构装体举起两臂安装的重型机炮朝着几人所在的地方射来，处在转化状态的几人来不及躲闪瞬间被大口径的弹药削去了半边身子。
乔伊和曼恩三人各自突破了另一边的墙壁，朝着夜色逃去。
离警局不远的地方，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路边，瞧见曼恩三人过来，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拉开了车门招呼几人进来。
临上车前曼恩瞧了乔伊一眼，“要一起吗？还多个位置。”
乔伊摇了摇头，朝着和车辆相反的地方跑去。
“为什么要喊那个人上车？”皮拉问道。
“我们人多目标大，你觉得ncpd是更愿意追我们还是追他一个？不过他也不傻，不愿意白白替我们吸引火力。”
“这都不懂，废物老哥。”开门的女孩朝着皮拉扮了个鬼脸。
法尔科从后视镜离确认了一下全员到齐，脚踩下油门，面包车呼啸而去。
突然，一阵耀眼的火光出现在后视镜当中，法尔科一个转弯，导弹在半空绽成了一团火光。
“卧槽，曼恩你们把什么招来了？”
“区区一台战争构装体罢了！”曼恩一脚踢开面包车的后门，射弹发射器预热，射击！
曼恩小队吸引走了绝大部分警方的火力，乔伊得以轻易脱身。确定主板和存储没有追踪设备后，乔伊网上叫了个德拉曼运输服务，将东西寄给了特西娅。
这种it类的东西，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弄比较好。
回到安全屋，当乔伊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昨晚乔伊弄死的那个六街帮喽啰掉落了一个道具。
一枚相枢铁。
这并不是乔伊手上的第三枚相枢铁，实际上他最近掉落的相枢铁越发的频繁。仅仅是清扫了一个赌场，乔伊就掉落了起码五片相枢铁，这东西在六街帮群体中的掉落率出奇的高。
乔伊原本猜测这玩意会是什么武器的碎片，但当他持有的相枢铁数量逐渐上来后，乔伊也意识到了这不太可能。这些相枢铁形状各异，互不相干，甚至连材质都各不相同。
难道真的只能用来兑换恩义值吗？
就在乔伊困惑的时候，乔伊肩头的空间突然一阵扭曲，一道白色的乌鸦从扭曲中飞出，落在了乔伊的的肩头。
“宿主，两个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随便。”
“切，无趣。首先恭喜你，依据你最近的表现，太吾洞天进一步认可了你，本系统将对你开放更多的功能支持。”
“详细说说。”
“首先是你现在可以召唤伏虞剑了，遇到面对入魔之辈你除了杀死他们还可以试着救他们一命。”
“入魔？”
“按这个世界的说法就是赛博精神病。对了，你现在还看不到魔气，这个算是本系统的赠礼。”
白鸦轻啄了下乔伊的眉心，一阵暖流在乔伊的双目流过，再睁眼，乔伊眼前的世界都变得光怪陆离。
“望气术，我打开了你的天眼，此后运转真气你就能看到魔气的存在。”
“还有吗？”
“有的，现在你可以召唤螺舟了，利用螺舟你可以在不同的灵墟渡间移动。”所谓螺舟是一艘船的名字，而灵墟渡是停放螺舟的渡口。
“要花恩义吧？”
“使用螺舟免费，但放置灵墟渡需要花费五百恩义。”
“可以在现实里放？没有限制？”
“有的，至少得是你去过的地方才能放。”
“懂了，传送点是吧。”
五百这个数字对乔伊而言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如果考虑到螺舟的特殊功能，这个价格绝对是非常值的。想到这里，乔伊反而开始担心起白鸦的另一个消息，两个消息，总不会都是好的吧？
果不其然。
“还有一个消息不太好，这个世界正在被侵蚀。”
两日后，乔伊收到了特西娅的电话。
“你交给我的那些东西我解开了，不过很遗憾，里面没有你说的恐暴机动队的行动记录。”
乔伊微微愣了一下，如果说恐暴机动队的线索也断了的话，那在寻找马修的案子上，他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不过特西娅给了乔伊另外一个方向。
“你口中所说的研究室在秘密进行着人体实验，而且研究需要未曾接受过改造的孩子，你觉得在哪里能找到这样的孩子？”
“那当然是贫民窟，可是……”乔伊说到一半突然反应了过来。确实，圣多明戈的研究所已经关停了，但夜之城又不是只有一个贫民窟，在沃森的北区，同样有着一个巨大的贫民窟。
乔伊回到自己的安全屋，先是在武器库里布置了一个灵墟渡。
灵墟渡的模样是一个简陋的渡口，但是他并不是仅仅存在于现实世界，而是存在于名为灵墟的奇异空间和现实的交界处，只有打开天眼的情况下才能看见它。
乔伊积攒到现在的恩义约有两千多点，本打算是用来强化战力的，眼下却不得不推迟一些，乔伊在太吾洞天里也布置了一个灵墟渡，在这里，不需要开启天眼也能看见渡口，这让乔伊不禁怀疑起着太吾洞天是否处在灵墟之中。
渡口处，一只螺舟安静的停在那里。所谓的螺舟是一个巨大的海螺模样的小船，螺壳为舟亦为顶，像一只有头无尾的乌篷船。
乔伊踏上螺舟，心中自然的升起一种明悟，只要想着自己想去的渡口，这艘船就会将自己带到终点。
乔伊心里想象着自己安置在安全屋的渡口，很快，螺舟之下的水面泛起波纹，螺舟无风而动驶入了一片薄雾之中，乔伊下意识地想要用望气术看一看雾气，身边却传来了白鸦的声音。
“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做这种蠢事，你凝视着它的时候，说不准它也会看着你。”
乔伊从善如流，很快，雾气散去，乔伊来到了一处渡口。踏上灵墟渡坚实的地面，乔伊 眼前的光景突然转变成了自己的武器室。
确认了螺舟得到可靠，乔伊也不耽搁，向警局请假回家探亲。
乔伊托杰克在城北买了处公寓，他来到公寓里面，布置好灵墟渡，然后陪老维好好吃了顿饭，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圣多明戈。
但凡存在，必有痕迹。
乔伊回警局后调查了沃森贫民区所有的儿童失踪案。
在圣多明戈，六街帮虽然声名狼藉，但总的上还算是与当地的居民们休戚与共，好说歹说，起码新血液要从这里面吸收，在警方逐渐放弃在这片区域治安后，是六街帮维护着这片区域的治安。
但沃森不同，掌控那里的漩涡帮全是疯子，没人想和他们接触，就像没人想和清道夫[注1] 扯上关系。
在这里，人们反而更相信警方一些，可惜的是，沃森分局一直以来就人员不足，维持治安都很吃力，更何况是调查儿童走失呢？
死了一个孩子，也就是死了一个孩子，对这座城市而言，毫无影响。
乔伊通过对比近五年来沃森贫民区儿童走势的分布图，逐渐圈定了一个位置，如果自己猜测的没错的话，他会在那里找到马修的踪迹。
与此同时的摩天大楼h4里，大卫·马丁内斯正一脸仓惶的看着眼前的母亲。
大卫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是穆青葛洛丽亚·马丁内斯将他含辛茹苦的养大。这位伟大的母亲在大卫的身上投入了全部的精力，情愿一天打五份工也要供养他上荒坂学院。
她并非是期望这个孩子能站在多高的地方，她只是希望大卫能走出这个泥潭。
葛洛丽亚痛哭的原因很简单，荒坂学院给她推送了最新一期的大卫的测验成绩。
画面中那个肥头大耳的校长告诉葛洛丽亚，如果大卫不能再接下来的两场测验里将测验名次拉出倒数百分之六十，荒坂学院将不得不劝将其劝退”。
只要能从这所学校毕业，夜之城各界都会乐意向其递出橄榄枝。
但是大卫马上就要毕不了业了。
葛洛丽亚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学生在校的成绩在差，只要他家能缴纳足够多的“教育援助费”，他也是能从这里毕业的。
她所谓的大卫唯一的逃出贫民窟的梯子，不过是有钱人的一场游戏。
“我那么辛苦想要给你一个向上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老师和我说了，你有好多次早退，你究竟去做什么了！”
大卫瘫坐在地上，“我想让你不要那么辛苦。”他看着母亲悲痛的神情，第一次觉得克洛伊给他的薪水是那么的烫手，仿佛要将他的手指灼出伤痕。
[注1]以绑架和贩卖人体组织、义体营生的恶性帮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