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过鬼考

    就这样，因为各种鬼影的猛烈冲击以及外面四处传播的流言，我不得不暂时躲在府内不能出门。祖母每天都来陪着我，有时候是嚷着让我教一教她学堂上的内容，有时候是拿着树枝在地上勾画着图形让我去猜是什么，有时候同祖父一起，我们三个人小酌一场，有时候，祖孙二人就这么躺在床上，听祖母讲着我小时候的事情。

    “祖母，你相信这世上有鬼么？”祖母闻言叹了口气，“自然是相信的，我总觉得，这人啊，编不出这世上没有的东西。你看那些异闻杂记里头，各个儿编排的有模有样儿的，倘若不曾有人见过那些个精怪，哪里就能描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我抽搭着鼻子，觉得全天下果然只有祖父祖母最好最爱我。“那祖母你见过鬼么？&34;

    祖母把我搂了过来，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柔声地说：“祖母给你讲个故事吧，好久以前啊，在咱们家乡，因为灵气旺盛，山野又多，就时常有好多动物，会修炼的，能化成人形。有的变成男子，有的变成女子。但他们的世界很单纯，大多数修炼都是为了成仙的。他们觉得，只要成了仙，就能不再受这做动物的苦。可是啊，老天爷觉得，他们本来是动物，却妄想变成人甚至还要成仙，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于是他们每每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老天爷就会狠狠地给他们下几道雷。若是这些小动物们，能挨过去，活下来，那老天爷啊，就不再管它们下面修炼的事儿。”我不知不觉听得入了迷，也不再抽抽搭搭的掉眼泪，“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它们就能真的成了人了么？”祖母笑了笑，接着说道“这原本啊，是该如此。可毕竟它们遭了那么厉害的几道雷不是？难免受伤严重。这种时候啊，它们就连最普通的动物都打不过。所以这也就成了它们最危险的时候。若是此时有人救了它们，它们就会一直记在心里，等伤好后，就会一直暗中护着这个救命恩人，哪怕日后遇到什么需要以命换命的事儿，它们都毫不犹豫。”这让我想到了胡辰，难道，我和胡辰也是如此结缘的么？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而非徒弟？“但不过啊，”祖母歇了歇又接着说，“这些开了智的小动物，最是恩怨分明的，有恩它们必报，有仇也是。所以倘若那个时候被人害了性命，也会去报复那些伤害它们的人，甚至那个人的家人。”祖母说到这儿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婉丫头可要记得，宁可不攀救命恩，也莫结那害命的仇。”我重重的点着头，也把这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那人呢？人死了以后，也是会如此么？去保护那些帮过自己的人，也会去报复那些伤害自己的人？”祖母嗤笑了一声，“这人啊，反而远远比不过这些个动物甚至精怪，我们婉儿日后就会慢慢明白喽~”祖母拖着长长的尾音，有些感慨的同我说着这些话。我原本还想问，那人死以后变成的鬼，可会主动随随便便去伤害不相关的人么？但又怕祖母察觉到什么，便默默收了声。

    当晚，我刚刚入睡，便进了那山涧竹林。自从开始出现鬼影后，便一直未曾再回来过，今晚突然回来，竟莫名生出几分怀念的意思。我往竹林前那大片的空草地走去，胡辰果然坐在那里，对月独酌。我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在另一边椅子上坐下。“这儿其实不是我的意识海吧？”胡辰抿着唇笑了笑，“不错，这儿是我们修炼的地方，只不过，我们的意识海，皆能通往这里。”果然！怪不得胡辰能随意出入这里，而我却只能通过入梦。

    胡辰望着我，良久，“你可曾发觉，你已经不怕那些鬼影了？”我不自觉的发起了脾气，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胡辰你还说！你不是说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么？可是我被那些鬼影惊吓的这些时日，你一瞬都未出现过！”说了一半忽然觉得嗓子有点渴，喝了口杯子里的水，发现竟是胡辰替我提前备好的荔枝膏水，火气瞬间就去了大多。悻悻地再次坐下，但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输了阵仗，“我原本是不怕了的，因我发觉那些小动物或人的魂魄，都只是忙着自己要做的事，并不理睬我，可谁知这几日，竟开始冲着我过来了！你不仅不在，就连你这真气也一丝一缕都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