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流言起

    四个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玩儿了很久，直到太阳落山，方才走出茶楼各自回家。

    “祖母~ 我今日带了您爱吃的桃花酥回来~”可一进内宅院子，我就看到一颗硕大的头颅，在院内的地上来回滚动。这头颅竟如同牛头一般大，长着人的五官，没有头发。我再次惊叫起来，吓得蹲在地上，捂着头不敢抬头看。这头颅听见声音，竟有自己意识一般，向我滚了过来，在我面前一步远的距离停下。

    “婉丫头，你怎么了？”祖母听见我惊慌失措的叫声急忙赶了出来，可是院子里除了我和铃铛，就只有一些负责洒扫的下人。祖母急忙将我扶进了屋子，询问铃铛究竟发生了什么。铃铛焦急的把近些日子以来我的不对劲都告诉了祖母。见我依然战战兢兢的双手捂着脸，微微叹了口气。

    “怕什么！总该闯实点！”祖母担忧的连家乡话都跑了出来。说罢过来握着我的手，还让人去温了点清酒。“一会儿喝几杯暖乎乎的清酒，再睡一觉，祖母保管你再醒来，就好了。”于是祖母又开始两边不停的来回摸着我的耳垂，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很是意外的，我竟渐渐比刚刚安稳了一些。

    “老夫人，清酒来了！”连翘端着酒水走向我，铃铛急忙倒好递给我，一饮而尽后的我仍是有些不安，干脆自己连喝了三杯才了事。祖母长长的叹了口气，“走，祖母送你回屋，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我面前作祟！”我紧紧地挎着祖母的臂膀回了屋子，一路上只敢低头望着祖母牵着我的的手。

    张嬷嬷早早地将我的床铺准备好，还多铺了几层软褥，又另寻了床厚实的被子，叠盖在我原本的被子之上。“我的乖孙女儿，睡下吧，好好睡一觉，就好了。”许是祖母的安抚起了效果，许是刚刚一连几杯酒直接进了肚，这会子我只觉得晕乎乎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本以为今日之事便就这么结束了，却不曾想，百姓之间开始传言，说宰相之女和宰相夫人一样，得了癔症。还说宰相定是不祥之人，才会克疯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如今又克了自己的嫡女。这谣言很快愈演愈烈，甚至有人大胆揣测，说宰相夫人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放着好好的宰相夫人不做，跑去深山里做尼姑子。而各大名门望族之间的小姐们，更是由此更加狠毒的批判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

    自那日后，祖父便向学堂为我告了长假。老两口日日守在府里，担心我再出什么事。因此，当谣言愈演愈烈，数日未有退去之势时，爹爹不得不因此回了府。直到爹爹气急败坏质问祖父祖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外面竟起了这样凶的谣言。

    “混账！”祖父气的拍案而起，“你的丫头出了这样的事，你近整年未归家，如今回来第一句不问问你丫头如何，竟是质问你老子怎么会出这样的事！”祖母急忙过去为祖父顺背，拧紧眉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莫忘了，那是你的丫头。我同你爹再如何护她，疼她，终究你才是她爹爹。”祖母说及此，眼眶也不禁湿润了起来。“无论你同兰娘如何，婉丫头终归是不该有此对待的。你莫忘了，过了春节，婉丫头就到了总角之年了。再一转眼便该说亲出嫁，你还能见她几日？”兰娘，是我娘亲的小字，爹爹听了祖母的话，似才突然想起，我毕竟是他的女儿。

    “可是，”爹爹还想辩驳几句，“可是什么！”祖父气的打断爹爹的话，不愿让他继续说下去，“不就是担心圣上若是知道这谣言，会误你前程么！”祖父气的不停拍着桌子，“你如今都已经是宰相了，你还想怎样？再做又能高到哪儿去？但你别忘了，婉丫头你再不疼她，她就是别人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