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姚哥儿之死

    本以为，外祖母既然知晓姚哥儿，我就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不曾想，外祖母一听我问缘何那孩子没能留得住，就支支吾吾不肯再说，最后硬是强行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让车夫送我回了宰相府。

    “小姐，我娘说夫人当时明明一切正常，而且月份已经成了型的，娘说看肚子一准儿是个男胎。”铃铛把她问到的如实告知了我。“男胎？你确定张嬷嬷记得没错？”我有些诧异，虽然自己多年梦里出现的人，以及那个声音告诉我的都是位男子，可真的听到旁人如此肯定的告知时，不免还是觉得有些惊讶和神奇。“小姐，我确定，您知道我娘的，向来记性很好也从不乱说什么，我今儿去问时候，起初我娘也很诧异为什么我突然会知道这个事，但是我什么都没说，就只说小姐您在学堂时，经常羡慕那些有兄长的小姐们，娘亲这才同我说了几句，还嘱咐我千万不得和旁人提起。”

    那这就很奇怪了，名门望族向来重视子嗣，尤其男丁，杨姨娘又是在我出生后才进的门，那当时，娘亲没道理会因为外人而留不下这个男胎才对啊这时就突然想到了外祖母当时的各种不寻常。“铃铛，我觉得这个事还有其他隐情。我今日和外祖母提及此事的时候，外祖母一反常态，很是躲闪，最后还随便寻个由头就把我赶出来了。” “小姐，您该不会觉得这事和太傅夫人有关吧？”铃铛说完，自己被自己吓得急忙捂住了嘴巴摇头。会么？会和外祖母有关么？可是，娘亲是外祖母最后的孩子，又因为娘亲上面兄长与长姐俱足，所以娘亲在太傅府时一直很受宠，那又怎么会和外祖母有关呢？“难不成是自己死掉的？我记得那些嬷嬷们有时候聊天，有说过，有的小孩子会自己在肚子里死掉生不下来。”铃铛一边说着自己的猜测，一边觉得这个最有可能，说完还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会是这样么？长久以来的欺压，让我不得不把事情多想一想，这话听着好像能合理解释娘亲当时无外因却没能生下孩子的事，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进了院子后，我还在一边想一边往桥廊走去，一个不留神就撞到了玉嬷嬷，娘亲的另一位贴身嬷嬷，只是这个嬷嬷虽忠心，却有些愚钝，值得信任却不能交代她做什么重要的事。嬷嬷见是我，连忙请安赔罪。起身后抹着眼泪叫我去见见娘亲，说娘亲这次不仅仅是不清醒，似是还有些别的小毛病。一听这话，什么姚哥儿、外祖母，统统被我抛到了脑后。

    “娘亲，你怎么了？” 我边跑边喊的奔向娘亲的屋子。一进去，娘亲正两眼无神的被绑在床上。娘亲不清醒的时候，总是容易突然发狂起来去伤害身边的人，还时不时会弄伤自己，力气大的很，所以娘亲只有在清醒的时候才得以自由行动。听说，这也是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娘亲发病，误伤了我，害我左臂骨折养了近两个月才好。当时的李嬷嬷说娘亲强撑着自己硬是没有一刻让自己犯病的照顾我，之后就主动和爹爹提起，日后若是再不清醒，便让人绑着自己。

    我望着娘亲，没来由的想哭。我是真的羡慕那些时常能和爹娘一起出席各种宴会的公子小姐们。可我迄今为止，连和爹娘一同吃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我也想骑在爹爹的肩膀上去看灯会，也想被娘亲抱在怀里，同娘亲撒娇。只是，娘亲清醒时，也从未抱过我，对我永远都是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