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挑选丫头
事情既然已有了断，沈二太太便招呼着柳家人离去。
半夏和云苓一左一右跟在萧倾卿身边回桃源坞。
半夏见四下无人，便轻声道：“没想到都已经铁证如山，直接让大家看到了案发现场，竟还叫蒋宝钏逃脱了责罚，只罚个丫头便无事了。”
萧倾卿摇了摇头道：“小碧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失了小碧如她而言便是自断一臂。再者说，今日她为了博得众人的同情，将掩藏的容貌也示人了。以后人尽皆知蒋姑娘容颜俱毁，怕是更不好说亲事了。”
云苓接着道：“再者小碧和青辰不同。青辰犯错，不过跟了我们姑娘半个月时间，与我们姑娘无关。可小碧是她从小教养的丫头，小碧狠毒，便是说明了蒋宝钏狠毒。没看沈二太太虽怜惜她毁容，却也远着她了吗？”
萧倾卿道：“你看得不错。”
半夏恍然大悟道：“原是这样。只可惜虽然如此，仍没有将蒋宝钏撵回去。现在她恐怕更恨我们了。”
萧倾卿想起青辰，叹了口气道：“我原本也没想到她会杀人。我料想她找着机会与青辰独处恐会逼问拷打，我便带三姐姐前去撞破她打压我的丫头这事。破了她的贤名，之后再慢慢图之。”
她轻叹了口气，道：“这次把三姐姐吓得不轻，我甚是愧疚。半夏，一会儿你便去柳府，替我送上一些压惊赔罪的礼物。”
半夏别的不会，但哄自家姑娘这件事做得还是趁手的。便笑道：“三姑娘曾夸过姑娘那盏青纱明灯好看。”
萧倾卿道：“那便把那盏灯一起给她送去。”
半夏应了一声，道：“三姑娘心大，得了灯一准高兴，早就忘记那些害怕的事了。”
萧倾卿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说话间三人便走回了桃源坞，半夏从库房翻出那盏明灯，合着一些绸缎和姑娘间的小玩意一齐送去了。
望着半夏乐呵呵的身影，云苓问道：“自紫苏走后，姑娘身边缺一个心思缜密，性格沉稳的丫鬟。今日沈二太太既然发了话，姑娘何不认真挑选两个在身边培养着。以后姑娘掌家，总用得上。”
萧倾卿看着云苓，突然问道：“你不怕我有了新宠，便冷了旧爱？”
云苓微微一愣，反应过来爽朗笑道：“没想到我竟也有成为旧爱的一天？”
萧倾卿原就是玩闹所说，跟着笑了笑道：“是要挑两个得用的。我原本想培养半夏以后掌管柜上的事，可这个丫头跟着小石头学了许久打算盘，却连口诀也背不下来。”
萧倾卿笑着摇了摇头，道：“算了不指望她了。”
三日过后，沈二太太便派了江城有名的牙婆子，带了二十个丫头来见萧倾卿。
正巧赶上萧倾卿午睡，便让人站在院内等了一个时辰。
现在正巧是五月初，天气也热了起来。院内虽有桃树遮荫，却无一丝凉风。
牙婆子知道这是一个贵主儿，便没有怨言地等着，她带来的丫头却有些站不住了。
终于，萧倾卿睡醒后由半夏扶着出来。
半夏端来一张紫檀雕花椅子放置在屋檐下，服侍着萧倾卿坐好。
牙婆子见了萧倾卿，连忙谄笑着上前问姑娘好。
萧倾卿点了点头，道：“我性子温软慢吞，跟着我做事，要耐得住性子，不可急躁不可多动。”
底下的丫头无不应是。
牙婆子也道：“二太太特意叮嘱过姑娘的事，这些都是品性端方好人家的闺女。”
萧倾卿没有应话，只对着云苓点了点头。
云苓便指着人群中的丫头说道：“这个在未初一刻挠了痒痒，这个和这个在未初三刻窃窃私语、这个……”
她事无巨细地排除了十五个丫头。
偏偏她说得有模有样，精准到了哪一时辰哪一刻，就是想赖账也不行。
牙婆子咂了咂舌，面上却恭维道：“还是姑娘心细。”
萧倾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说道：“剩下这五位，家里是做什么的，念过什么书，有什么才艺，一一说来。”
站在左边第一个的便上前一步道：“奴家里有三个姐姐，两个弟弟，父亲是城北酒楼跑堂的。因实在养不了这么多孩子，才将我作丫鬟卖出。我没有念过书，但习过女红、花艺、茶艺和戏曲。”
半夏在萧倾卿身旁乐道：“还会唱曲呢。”
那人便上道地问道：“可要给姑娘来一段？”
萧倾卿摇了摇头道：“下一个吧。”
趁着第二个人说话，半夏悄声问道：“姑娘平时不是最喜欢杂玩解闷的小玩意，这人会花艺茶艺戏曲，怎么姑娘不想要她？”
萧倾卿轻声回答：“她学这些逗趣的活，可见原本是当妾室培养的。”
半夏啊了一声，拍拍胸脯再不敢接话了。
第二个丫头许是自觉摸清了萧倾卿的脾性，只说自己在家里干些粗活。
萧倾卿道：“云苓，去看看她的手。”
那个丫头诧异地依言将手伸出，云苓一把将她手心朝上看了看，便高声道：“回姑娘，她手心白嫩，没有茧子，可见是少有干活的。”
牙婆子见了这一遭也忍不住摇摇头道：“这萧姑娘真是本事，比宫里选宫女还要严厉呢。”
第三个丫头衣着朴素，轮到她时她先朝着萧倾卿一跪，才回答道：“奴是城东辛秀才家的，小时候跟着爹爹念过四书和女四书。几年前年爹爹染了重病，不治身亡，奴便与母亲接一些缝补浣洗过活。”
说罢，她主动伸出了手，手指红肿裂开，看来是经常泡在水里的。
萧倾卿柔声问道：“那为何又来做了丫鬟？”
那人收回双手回答道：“听说姑娘要收的是大丫鬟，每个月给二两银子。别的大丫鬟都是自小培养的，我这么大年纪了，好不容易遇上一次，便想法子来试上一试。若是得用，我娘也不必再做缝补浣洗的活了。”
萧倾卿笑道：“你倒是直言不讳，既然姓辛，以后就叫辛夷吧。”
辛夷连忙谢过萧倾卿，便识趣地上前几步，站在了半夏身侧。
萧倾卿轻轻扫了一眼，倒是个机灵的。
她便说道：“我这院子只有两个粗使婆子，你娘若手脚麻利，也可来试一试。你俩在一处干活，互相有个照应，你也好安心。”
辛夷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扑通一声便给萧倾卿跪下，不住地说着感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