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吃瓜看戏
当萧倾卿赶到沈婉月的院子时，成家的人还在老太太院子里和二太太、老太太说话。
沈婉月把萧倾卿安置到屏风后坐着，让她只等着喝茶看戏就好。
萧倾卿紧张地抓着沈婉月的手道：“一会儿，一会儿要是吵起来了……”
沈婉月扑哧一声笑了，刮了刮萧倾卿的鼻子笑道：“萧妹妹，你在胡想什么？”
萧倾卿想起话本子里妾室之间的明争暗斗，惴惴不安地说道：“虽是屋里的大丫鬟，平时不干粗活，但也比咱们厉害。我看你还是找两个婆子在身边，或者我让半夏在你身边保护你。”
沈婉月又是感动又是好笑道：“她混有那个胆，不要命了？纵使她自己想寻死，难道也不管家里的人了？”
她摇了摇头，对半夏道：“你家姑娘胆子太小，你们还是在她身边好好看着吧。”
说罢，她便起身去了屏风外边。
紫苏和半夏一左一右在萧倾卿身边站着。
没一会儿，便有一道温顺的声音响起：“栀子见过沈姑娘。”
萧倾卿从屏风的细缝看去，是一名着嫩绿色薄袄的小姑娘，看起来和萧倾卿一般大，气质温婉可人。如今正歪着身子行礼，身段很是婀娜。
沈婉月已是屏退了左右，如今屋里除了萧倾卿主仆，便是她最忠心的丫鬟。她倚坐在主座，看着这个叫栀子的丫头，许久才笑道：“起来吧。”
栀子应了一声，即使站直了身子后仍低着头。
沈婉月便叫：“抬起头来我看看。”
栀子回了一声是，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萧倾卿也仔细地看着。
看得出来栀子特意没有装扮，只素净着一张小脸便来了。尽管如此，她年纪尚小，皮肤雪白，一双细长的柳叶眼满含柔情欲说还休。
沈婉月点了点头，夸赞道：“模样生得不错。”
栀子立马行礼叩谢。
沈婉月又问：“看着年龄还小。”
栀子便答：“翻年就十五了。”
倒是和沈婉月一般大，只是看着稚气。
沈婉月拿起桌边的茶碗慢慢饮了一口才问道：“是你想来求见我？”
栀子赶紧跪下，叩首道：“是少爷命我来，麻烦沈姑娘相看一眼。”
沈婉月但笑不语，只哦了一声。
栀子不敢抬头，继续说道：“少爷说，姑娘若是看得顺眼栀子，便留在房里伺候。姑娘要是看不顺眼栀子，便劳请姑娘为栀子指一去处。他再另择丫头伺候姑娘。”
沈婉月又饮了一口茶，问道：“我为你指去处？”
栀子答：“姑娘慧眼识人，沈家家大业大。无论去哪，都是我的福气。”
沈婉月嗯了一声，说道：“听说你是从小就伺候在五少爷身边的？”
栀子不急不缓道：“我娘是沈家的家生子，在老太太跟前伺候。后来生了我，便给了五少爷。”
沈婉月垂下眼皮，似乎只有这一会儿才认真地打量着栀子。
栀子叩首垂拜，一动不动。
沈婉月笑道：“行了，起来吧。既然是伺候惯了五少爷的，就留着继续伺候吧。”
栀子抬起头来，眼里满是喜色，真心实意地说道：“谢沈姑娘。”
沈婉月命丫头拿来一对玉手镯赏给栀子，这便算是认下她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栀子便告退了。
萧倾卿从屏风后走出，沈婉月问她：“可看出什么门道了？”
萧倾卿道：“她故意搬出老太太想你留她。”
沈婉月点了点头，笑道：“是了。原本我看她不卑不亢的样子，还觉得此人颇有心计。没想到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忍不住亮出底牌。既然她的依仗只有成老太太，便不足为惧，且留着就是了。”
家世单薄，沉不住气，空有美貌便是最好的妾室人选。
况且成家把栀子去留的权利交到还未过门的沈婉月手上，说明比起这个丫头，他们更看重沈家的态度。
又何尝不是一次成家对沈婉月的试探呢。
如今沈婉月大气宽容地认下栀子，便是每个人都满意的结果了。
萧倾卿想得多了一层，问道：“会不会是栀子故作愚钝想让你放心？”
沈婉月道：“这便要时间长了才看得出来了。”
一会儿成五少爷便要来看望沈婉月，萧倾卿不好留，便告辞离开了。
她带着紫苏半夏往回走，走到池塘边便想起沈烨，随后叹了一口气。
紫苏上前一步问道：“姑娘可是觉得累了？”
萧倾卿点了点头，道：“今日我见沈姐姐纵然是高高在上，可要与丫头斗智斗勇，分享夫君的恩宠。我一想到这些，便感觉疲惫不堪。”
紫苏劝道：“为妻者向来都是如此的。”
这话说得萧倾卿更烦闷了。
许是过于忧思，萧倾卿回院子后便感觉胸闷气短直难受。她向绣楼嬷嬷告了几天假，在院子里闭门好生歇了几日。
几天后，她的身体刚恢复了一些，便听沈老太太着人来询问。
来的是沈老太太房里的崔嬷嬷，她带了老太太给的精美吃食，得知萧倾卿的病好了，便说道：“二太太娘家来人了，老太太的意思，若是萧姑娘身体爽利了，便也去见见。”
萧倾卿答应着去，送别了崔嬷嬷后，便着紫苏为自己梳妆打扮。
紫苏道：“来了有两日了，我见姑娘不舒服，便没有提起。”
萧倾卿任由紫苏给自己梳着头，问道：“是二太太哪里的亲戚？”
紫苏道：“是二太太的亲妹妹，携一儿一女来沈家做客的。”
她压低了声音道：“听说那姐儿原本是送进宫里选秀的，被撂了牌子，这才转道江城来沈府长住散心。说是散心，其实是因姐儿被选秀耽误年纪大了，想与沈府的两位少爷结姻亲。”
萧倾卿拿起螺子黛一边描眉一边问道：“结姻亲？”
紫苏道：“听说二太太很是喜欢这位外甥女，亲自为她挑选了离二少爷院子最近的梅花院。大家都说，恐怕二太太想把这位表小姐指给二少爷，亲上加亲呢。”
萧倾卿的手微微一抖，笔尖便折断了。吓得紫苏一声惊呼：“可有伤到？姑娘好好坐着让紫苏给你操持就是，何苦自己动手？”
萧倾卿拿起帕子擦掉眉尖的粉末，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