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北城婚后03
喝醉这事儿,也不是只有郑千橙一人干过。论酒量，江宋还不如她。
那年春节从临安回北城后，郑千橙撺掇张曼莉一起来北城,美其名曰为旅游,实际就在抵达北城后第二天去某著名景点逛了逛,张曼莉很是开心。
再过一天,江宋上班,又过三天,郑千橙上班。小橙子在家由张曼莉照看。
两人得了闲，下班之后还能悠闲半晌，回家之后热饭热菜在桌，于是一个连着一个的说张曼莉好话，出于对女儿的疼爱，张曼莉对于她提出多待一段时间的请求，便也答应了。
正月未出,江宋某位本地同事结婚,邀请他去喝喜酒。江宋中午修了半天假，去郑千橙单位门口接了她一同去。
上车后,郑千橙还问他，需不需她请半天假。
江宋开着车,神色认真道：“不用,吃完饭就送你回来。”又道,“下午来接你下班。”
在车上,张曼莉给江宋打电话，他在开车,郑千橙给接了。
张曼莉问道：“江宋吃饭了吗？我一会儿去给你送饭。”
江宋微微蹙眉，略带生硬道：“妈,我今天下午休班。”
他忘记告诉张曼莉这件事情，之前几天，张曼莉有时间就回去医院给他送午饭，家属楼距离医院不远，步行方便。不过今天早晨出门匆忙，忘记告诉她了。
郑千橙也道：“妈，我和江宋在一起呢。”
张曼莉便道：“那你们去吃。”说完语气有些不对，支支吾吾的，笑道，“那我买过后天的票回临安成吗？我让你哥给我买，顺便去高铁站接我。”
郑千橙心想，该是老太太待不住了，想回去看老伴儿，于是和江宋对视一眼，闷闷道：“妈，你等我回去再说嘛。”
张曼莉立刻回复道：“等你回来都多晚啦？我直接给你哥打电话了，你爸自己一个人在家呢，小橙子已经开始上学了。”
话说得明白，郑千橙抿了抿唇，江宋道：“妈，您给哥打电话吧，我把钱转您。”
张曼莉哈哈笑了几声，忙不迭挂断了电话。
郑千橙耸了耸肩，道：“属于我们的放纵日子不多了。”
江宋开着车，低声说：“放纵过就得了。”
等两人到了结婚典礼，一下子便惊着了。江宋说过这位同事家境显赫，单看这婚礼现场着实令郑千橙讶异，又看来着个个西装革履，盛装出席。她便问道：“你这同事是什么来头？”
江宋道：“院长儿子。”
郑千橙小声埋怨：“你早说，我就穿隆重点儿来了。”
江宋随完份子钱，掀着眼皮打量她一眼，雾霾蓝色大衣别出心裁，看起来端庄大方。长直发垂于脑后，面容姣好，淡妆合宜。
他说：“好着，你换什么？”
江宋说话的表情格外认真，让人竟连半分怀疑都起不来。郑千橙挽着他胳膊进场，面色红润，从容不迫。
江宋说话的表情格外认真，让人竟连半分怀疑都起不来。郑千橙挽着他胳膊进场，面色红润，从容不迫。
典礼开始，衣着华丽婚纱的新娘在聚光灯下缓慢走向舞台中央，司仪拿着话筒，说着别具一格的开场白。
新郎背对着新娘，在接下来不久的时间里观众将会目睹一场firstlook，而舞台两侧的大屏幕上，播放着新郎新娘从小到大的成长录影和在一起后的甜蜜碎片。
郑千橙同江宋道：“好用心啊。”
江宋看她表情，又随意看了舞台一眼，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似乎在想什么。过了会儿，终是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我觉得我们的婚礼最好。”
郑千橙暗笑，心道他是不是以为她在羡慕呢，她不羡慕的，她和江宋的婚礼就是最好的，旁人的再好同她有什么关系呢。时代在进步，世界在发展，婚礼设计一年一个大流行，而她和江宋的婚礼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她只是由衷感叹。
有想法的另有其人。
多年前，江宋便想过结婚这事，女主定然只郑千橙。然而婚礼那会儿正值她怀孕，出于忙碌，还要照顾孕妇情绪，他忽然惊觉自己错过了许多事情。
一些关于他们爱情的细节，被疏忽掉了。
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郑千橙在舞台上同他讲过的那句话，一句誓言，也算告白。
她说：“无论之前如何，未来我们好好生活。”
后来的这些年他们确实做到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江宋眉头微凝，神圣时刻忽地变得庄重起来。
郑千橙还在观看着有情人的婚礼，她眼窝浅，有些动容。餐桌上摆放着名贵白酒，早先被人打开，轮流倒了一圈。她可不喝，虽说是茅台，可度数高，不敢动。
观赏之际，耳遭出现一声轻微的玻璃碰撞声，郑千橙莫名其妙地转动脑袋，眼神盯在某处，这才发现身旁清冷男人长指握着透明酒杯，轻轻搁置在桌面上。
郑千橙被这景象吓了一跳，凑过去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眼见江宋以撩人姿态浅倚在座椅处，眸光微闪，朝着远处望去。
她低声询问：“你喝酒了？”
随后一道闪耀的光芒转过来，照亮了他侧脸轮廓，干净凌厉。
他点点头。
郑千橙笑着说了句：“你能喝吗？度数不不低的。”
她笑起来眉眼微弯，又因好奇而面色灵动，宴会厅的光芒都黯淡失色。
他说：“不太能。”
“不能你还喝呢？”郑千橙无奈笑道，“一会醉了可别要出丑。”
江宋倚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似是而非道：“靠你了。”
郑千橙笑：“悠着点儿啊，我可抬不动你。”
她开玩笑呢，江宋心里有数。下午休假，半敞开了喝，来者不拒。郑千橙瞧着他不太对劲儿，又看周遭是人不好意思说。等人家新郎新娘来敬酒，江宋勉强还能站起来。
新郎官一看，惊了：“江医生你可真给面子！”
关键是他看着不像是能放纵自己喝醉的人。
郑千橙笑道：“见笑见笑。”
同新郎新娘喝过，吃了些餐食，厅里的人零零散散就要退了。郑千橙观察江宋许久，见这人脸色并不算红，宽阔后背倚靠在座椅之上，微耷着眼皮，脸色也不算红。
郑千橙拿胳膊肘蹭了蹭他的，小声叫道：“江医生，走不走？”
江宋眼睛困得睁不开，头一遭喝醉，竟是这般体会。
郑千橙又拿手指头戳戳他脸颊，白白净净的男人，模样还是乖。
她笑着凑近他耳垂，低声说：“真醉了？”
那气息拂的他脖颈发痒，闪了一下，扯扯嘴角：“走吧，真晕了。”
郑千橙“哈”得一声笑出来，不着急扶他，拿出手机给单位请假，嘟囔着：“早跟你说让我休半天假，还不让休，不是说不喝酒吗？一上头怎么就没原则了呢？”
江宋蹙着眉头睁开眼，模模糊糊的，已经开始犯重影了。倒也不想吐，就是想捂她的嘴。
“别说了。”他道，“给你老公留点面子。”
郑千橙笑，谁让你喝那么多。
她原以为江宋酒量应该不错，又因为方才坐在那里并无失态动作，所以没怎么细想。直到两人牵了手一同往门外走，感受到身侧男人脚底的踉跄，她才用力逮住他有力小臂，惊讶道：“真晕了？”
江宋低低白了她一眼：“你说呢？”
“谁逼你喝酒了？”郑千橙还是诧异，“想到什么了把自己灌醉？说吧江宋，是不是看见人家结婚触景生情了，后悔自己没娶到想娶的人？”
江宋又是一白眼：“不会说话别说话。”
郑千橙一听，忙着撒手：“不扶你了。”
男人一把攥住她娇嫩细腻的手，用力逮着，保持平衡也是撒气，他道：“你不是羡慕人家婚礼盛大么？”
郑千橙睨他：“我什么时候羡慕了？”说完了一回味儿，又道：“你该不会是自卑了？觉得自己的婚礼办得没人家的好。”
江宋默了默，半晌，道：“没有。”
郑千橙“哦”了声，没回话。
俩人走到宴会厅门口，新郎新娘如同金童玉女相偎相依，恭敬向人道别。
郑千橙又开心了，心旷神怡。她道：“江医生，是不是做医生的人一个个气质都特别好，明明长相一般，可就是有种斯文的气质。”
江宋不悦道：“你说谁长得不好？”
郑千橙被他这句话堵了一下，细里品味着话可不止一个意思，于是抿了抿唇笑了笑：“我说我自己呢。”
江宋顿下脚步，半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忽然不动了，变得更重。
郑千橙深吸一口气，看他：“走呀。”
江宋半耷着眼皮，从上到下打量她，低声评价道：“你长得好。”
郑千橙笑出声，推搡着他：“赶紧走赶紧走。”
江宋喝了酒，没法开车。郑千橙把人甩进后座，坐上驾驶座，正准备导航回家，忽然听到身后男人沙哑的嗓音：“别回家。”
郑千橙扭头：“怎么了？”
“妈在家。”江宋抬着胳膊，手背搭在额头上，“影响不好。”
郑千橙递来一瓶水，笑嘻嘻道：“偶像包袱这么重？喝酒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呢？”
郑千橙这张嘴特厉害，江宋是知道的，平时就说不过她，现在被她一句一句奚落着，头更晕。
“你别说话行么？”他合着眼，无奈出声，“求你了。”
郑千橙抿了抿唇，后视镜里看他一眼，做了个拉链锁嘴巴的动作。
车辆行驶在宽阔马路上，导航声音时不时响起。前半段是回家的路，后半段就不是了。暖风拂面，江宋头晕的程度有所缓解，目光落在前面开车的背影智商，温和道：“到哪了？”
郑千橙没回答。
他便继续问道：“去哪里？”
郑千橙在后视镜里看他一眼，这次他也看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
他冲着她点点下巴，声色暗哑有磁性：“老婆。”
郑千橙绷不住了，“呵”得一声笑出来：“不是要我不要说话吗？你怎么这么善变呢？”
你怎么这么爱笑呢？江宋心想，他这辈子也没见过比郑千橙更爱笑的女孩子了，想着想着，自己便也轻扯唇角，笑出了声。
郑千橙低声吐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
江宋挑眉：“说自己呢？”
“说你呢。”她巧笑倩兮，眉目嫣然，“江大医生。”
他不问了，只懒散地坐在那儿，慢慢闭起了眼睛。窗外街景快速向后，最终停靠在一家快捷酒店门口。
郑千橙停好车，冲着他挑眉微笑：“下来吧，今天下午不回去，等你稍微清醒一下再回。来呀。”她抬手招了一下，“还要我抱你吗？”
江宋眨了一下眼睛，模样怪可怜的，口干舌燥的，喉结异常凸出，空咽了一下。
“好吧。”郑千橙下车后径直走向后面，打开门，把手递过去。那人喝醉了酒有点儿闹脾气，拿着劲儿不搭，郑千橙便要收回来。
刚退缩的瞬间，江宋一把捏住她手指，有点儿干燥，同时有点儿烫。
郑千橙“哎呀”一声，“这么大力。”
江宋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措不及防笑了笑，嗓音沙哑地说：“拉一把，我没力气了。”
郑千橙用了大力拉他，他未曾移动半分。倒是把自己头发衣服弄得乱糟糟，发脾气前夕，稳若泰山的男人终于动了动，指骨分明的长手摁在皮质坐垫上，一撑一抬，长腿一迈，轻松自在地下了车。
郑千橙问：“你不晕了？”
江宋牵着她手，鼻息间一股儿浓郁白酒味道。他道：“一阵一阵。你力气真小。”
郑千橙一本正经道：“我一娇柔女人。”
闻言，江宋忽然轻轻笑了声，慢条斯理道：“你是挺矫的。”
郑千橙道：“还进不进去了？不进去我就回家了。”
江宋说：“进呢。”
郑千橙开了间钟点房，三小时，房间在八楼。她扶着江宋上电梯，男人则半倚在她身上，这会儿脚步不太虚浮了，脸色微红。
郑千橙把他弄进房间，毫不客气地甩在床上，自己则是大口吸了几口氧气然后褪去外套挂起，去洗手间整理头发。
挂在门口挂钩处的手机在响，郑千橙去接。张曼莉在那头说自己已经买好票了，后天就走。
郑千橙道：“哦，我知道了。”
张曼莉听出她语气不对，只道：“你爸自己一人在家呢。”
郑千橙回道：“我又没说不让您回去，我只是，会想你呀。”
“都那么大了。”张曼莉笑出声来，“你自己都当妈的人了。”
她倚靠在墙上，低声撒娇道：“那我当妈了，您也是我妈呀。”
张曼莉转移话题，交待她说：“我今天早晨包了两盒饺子放冰箱里了，你记得吃。中午卤了一锅牛肉，你自己切切，小橙子的书还在原来地方呢，衣服我都洗好了，其余的也没什么交代的，你和江宋自己注意身体，别太累——”
“妈，你不是后天走吗？”郑千橙道。
“是啊。”张曼莉道，“那你上班吧，我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情回来说。”
郑千橙还想说什么时，张曼莉已经挂断电话。时间还不到两点，张曼莉的午休时刻。她微微叹了口气，心情莫名低落，情绪尚未稳定，背后忽然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再一转头，那男人便伏在了她身上。
“谁啊？”他低声问。
“我妈。”郑千橙被他压得喘不上气儿了，压低声音，询问道，“怎么就起来了？不休息会儿吗？”
江宋在她毛绒绒的头顶蹭了蹭，一股清香扑鼻，他合上眼，人更加沉重，嘴里嘟囔的语气颇有种撒泼无赖的意思。
他道：“你和我一起。”
郑千橙赶紧推着他朝床边走，这次俩人一起倒下了，没能起来。
郑千橙问：“江医生，你是在发酒疯吗？”
江宋说：“我能么？”
郑千橙没好气看他：“你随便，放开我。”
“不。”他说着，双臂收缩得更紧了，锢着她的长臂和细腰，像是要把人勒进身体里。
“真发酒疯？”郑千橙蹬了一下，什么都没蹬到，明白此刻只能软磨，不能硬来。她说，“疼。”
轻轻柔柔的一声，当真符合她那娇柔的特质。
这招管用，双臂两侧的力明显小了。
郑千橙笑，低低说道：“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到底还是吃撒娇示弱那一套。
江宋忽然耍无赖似的笑了一笑：“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郑千橙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江宋不满她迟钝，蹙了蹙眉。
“装。”他轻轻吐出一个字。
“装什么？”她眉飞色舞道，“装模作样？装神弄鬼？装大尾巴狼？”
郑千橙一边同他讲话，一边手也不老实。从上到下的捏他打他，打情骂俏。
没有人，空间封闭，空气清新，怀里人折腾起来没完没了，话多，笑起来特别好看。
她笑嘻嘻地瞧着他，发着坏使着劲儿。下一刻，肩膀一侧被人推开，整个人平躺下来，有人覆上来，唇也覆来。
郑千橙觉得，江宋的唇形格外好看，不薄反而很饱满，而且颜色纯正，如同抹了口红一般，吻起来也柔软。
伴着丝淡淡的白酒气味儿，竟越发喜欢。
起先他格外用力，闭着眼睛，深情款款。而后郑千橙觉得自己多半是也上头了，便以同样的力度和感情回应于他。
场面一时间变得十分火辣，难以收场。
他撑起上半身，眼球里有几根红血丝，额角血管凸起，唇比往日更红。
郑千橙用了力，咬得他有些发疼，他以为她是不想要，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呼出来气息更重。
窗外数栋高楼大厦，阳光炽烈照耀至地板，窗帘，床边。
“搞一下？”
郑千橙点点头，嘴唇翕动：“来啊，问什么问？”
老夫老妻，连这点默契都没有？磨磨唧唧。
她点着指尖，从他轮廓清晰的两颊顺着往后，攀附在他脖颈，眸里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意欲可谓非常明显。
江宋稍稍起身，抬手将她手拂了去。
那葱葱玉指没骨头似的落在她脑袋两侧，肤白细腻，指甲圆润。
他跪在她身体两侧，双手一抬一撑，将身上衣服脱下。
他俯下身去，眉眼微醺地看着她，神色轻松，已蓄势待发。
郑千橙抵住他肩膀：“有套没？”
江宋一愣：“应该有。”
“去拿一个。”
江宋保持那个姿势，将人锢在自己身下，伸着长臂去够床头柜里的安全套。
郑千橙抬手戳戳他，戳得他一个激灵：“别动。”
拿到东西，忙着清除衣服障碍。
郑千橙抱着他，在他耳边低语：“我今天危险期，你动作小点儿，我还不想要二胎。”
他没什么反应，只顾着做事。紧紧握着她手，摁在她头顶，床头涣散，光影若隐若现。
……
江宋今天格外反常的是，要求郑千橙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他说：“你为什么和他关系那么好？”
郑千橙先是拉长尾音“嗯”了一声，又吊着一口气问道：“谁呢？”
江宋想着的，是高二时，郑千橙和班长站在阳光下打打闹闹的身影，说实话，班长同样是位优秀的同学，长相清秀，脾气温和。
江宋问：“你说呢？”
郑千橙笑道：“那可太多了，我不知道你说哪个呀？”
江宋当即冷下脸。
“我说实话呢。”郑千橙被他弄得很舒服，很幸福。
他沉默了会儿，发完力。又问：“你为什么和他关系那么好？”
郑千橙想了想：“又是哪个呢？”
江宋笑了一声，笑容里带了点儿不甘示弱的意味。他不紧不慢地磨她，知道她哪里会痛，哪里会满足，哪里会求饶。
一时间声音更大了，他凑近她，像是掌控一切的王者，再加之喝了点儿酒，和平时里沉默寡言的气质完全不同。
“你说是哪个呢？”他低声问。
郑千橙捂着嘴，笑不出来也答不出来。身体感官大于一切，她无法分神做另外一件事，只能静静等待暴风雨过去。
可这场暴风雨持续的有些久远，久到让她溃不成军，节节败退。最后只能求饶道：“好，好，你轻点儿，我都告诉你。”
……
她从初识开始说，声音淡淡的，很是清冷，同样动听。
她说，很久之前就听过你的名字了，却没见过。分班的时候，看到班里有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孩子，有多好看呢，像电影明星一样，单单是坐在那里，就像电影海报。
她询问别人，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江宋，江宋就是你呀。
江宋听着，动作慢了，唇角弯了：“说，继续。”
郑千橙捧着他的脸：“江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烦我。”
江宋心里飘乎所以，压下去半分，凑近亲了几下：“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就知道。”她说，“而且我知道你喜欢我还挺早的，你应该吃过班长的醋。”
江宋看着她，心道这女人神了。
她又道：“分手那几年，我特别难过，你特别过分知道吗？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就不怕我和别人好了？”
江宋握住她拍打自己的手，放在唇间亲吻了下，虔诚道：“怕。”
怕得要命，怕得要死。
郑千橙“嗯”一声又道：“我相过不少男人，有几个不错的，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我没能和他们在一起吗？”
“知道。”他神色认真道，“你在等我。”
郑千橙乐了：“你多大脸。”
江宋略显尴尬地抿抿唇，额角密汗晶亮，道：“不聊别人，只聊我们。”
“好吧。”她忍无可忍动了动身体，那几年的记忆随之涌来。她也会成长，也会蜕变。十几岁时喜欢将爱意宣之于口，如今却觉得那模样蠢得吓人，内敛和细水长流才是成年人爱情的常态。
郑千橙伸手揽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爱你的，我一直都爱你。”
然而眼前男人的表情认真又敷衍，没有任何出乎意料的喜悦，反而凝重双眉，用一种近乎复杂的眼神看她。
“你不信？”她瞪大眼睛。
“不是。”此刻他心里如同涌过千军万马，某种似是而非的念头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疯狂生长，噼里啪啦穿透尘土，霎时间脱口而出，“女人都能轻易得知每月危险期么？”
“当然——”
话音刚落，笑意凝在脸上。
时间在一瞬间，得到永恒。
阳光依旧热烈，情动永远诱人。
作为旁观者，郑千橙会劝诫别人三思而行。但重蹈覆辙，她不后悔，她很清醒，也很庆幸。
爱情是场豪赌，输赢都是一辈子。
她有把握赢，也甘愿搭上一辈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