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没听说过
杨杰在外面听他们一唱一和，逗得围观的人哈哈大笑。
原以为他们要继续说下去，没想到，他们话锋一转，那女声说道：“现在我就给大家来舞一段。”
男声也说道：“那我就给大家奏一段。”
说完，便传来了铿铿锵锵的古琴声，那女子应该也跳起舞来了吧。
人太多，看不清，也不知道跳得怎么样？杨杰想到，不过，很快他就看到了，因为本来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不一会儿，就走得只剩一两个人了。
杨杰走上前去，这才看得分明，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一身月牙白锦袍，身形清瘦，五官俊美，看起来雍容雅致，正微闭双眼，专心致志的弹着古琴。
女的一袭紫衣，明眸皓齿，玉软花柔，白皙的脸庞上浮着淡淡的红晕，肤如凝脂，腰似柳枝，修长的腿，线条流畅，露出一截白得发亮的脚踝。双手外翻，正在有节奏的在空中舞动。
男孩身边隐隐有元气流动的痕迹，看来他也是“艺人”。女孩嘛，杨杰看不出来。
少顷，男子睁开双眼，对面的两个观众正准备退场。
其中一人说道：“弹的什么玩意？还不如李癞痢的弹棉花好听。”
另外一人点头说：“跳得也不怎么样？扭来扭去的，跟只蚕一样。还舞艺？我还以为是要比武呢？”
那年轻男子显然是听见了两人的对话，白皙的脸上霎时变得通红，他五指猛的往琴上一扫，发生“铮”的一声，把沉浸式舞蹈表演者吓了一跳。
她喝骂道：“你发什么疯？”
年轻男人忽然委屈起来：“跳？还跳个屁，你看看周围？”
女孩闻言朝四周看去，发现除了杨杰外，空无一人，她顿时露出窘相，懦懦的说道：“人，人呢？”
“人个屁，都走完了，说你跳得跟只蚕一样。”
女孩一巴掌拍向男孩，杏眉倒竖：“你说什么？”
男孩委屈得快要哭了：“又不是我说的，是那些人说的。”
女孩嘴角抽动，憋了半天，说道：“谁……谁让你这么不爱惜琴的，琴是让你这像鸡爪子一样在上面划拉的吗？”
杨杰在边上忍得辛苦，这不是弹琴跳舞好看得多？
女孩一指杨杰，说：“这不还有一个人吗？”她突然厉声问杨杰：“是他弹得不行，还是我跳得不好，你说？”
杨杰一激灵，怎么还有我的事？
“二位，我是出来打香油的。”杨杰说着就要走。
女孩猛的上前，一把抓住他，追问道：“你先说。”
自杨杰成年之后，除了杨小兰和他娘，没有第三个女人挨着这么近了。闻着身边人散发出来的香味，杨杰脑袋一阵发蒙。
他小心的说道：“要……是要说真话吗？”
女孩脸色骤变，大声的说道：“说真话，敢说一句假话，我……我……”她“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什么来。
杨杰说：“那人一看就是没养过蚕，首先，蚕是具有眠性的，它们本身就不太喜欢动。其次，当蚕头总是左右上下摆动，那说明它们要吐丝了，正在寻找地方，这时候被称为熟蚕。熟蚕的胸部的腹部会变得透明……”
那女孩听懵了，挥挥手说：“我让你评价我的舞蹈，你跟我讲熟蚕？”
杨杰说：“我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那人说错了，你跳的一点都不像蚕，再怎么说，动静肯定是比蚕要大的。。”
女孩一听，脸色稍霁。
杨杰接着说道：“真要说起来，你的舞蹈不管是从动作幅度、变化节奏、还是进退方式来说，其实，更像是……鼻涕虫。”
女孩没听清，皱眉又问一遍。
杨杰有点心虚的说道：“鼻涕虫。”
女孩听完，脸都绿了，好像一瞬间，身上爬满了那玩意。
杨杰又对男孩说：“至于说你弹的……”
那男孩赶紧制止杨杰，说道：“大哥，大哥，不用了，不用了，不用评价了。”
女孩看着杨杰，又看了看男孩，忽然展颜一笑，然后越笑越大声，直笑得弯下腰，上气不接下气。
好半天，她终于止住笑，对杨杰说：“让你说真话，想不到你说的是针话，太扎人了。走，请你吃饭，也算是感谢你的真话。”
不由分说，拉着杨杰就往边上的酒楼走去。
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就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
等上菜的功夫，杨杰终于知晓了他们的姓名。
男孩叫李天然，今年十八岁。女孩叫李怡然，今年十九岁，两人是堂姐弟，都是夏口城人，他们是出来游玩的。
李天然问杨杰怎么称呼，杨杰谨慎的说了一个假名：“杨木，蒲县人。今年二十了。”
李怡然看着杨杰留了一年多的胡子，说：“实岁二十，虚岁有四十五了吧？”
杨杰“呵呵”一笑，毫不在意的问道：“我开始听你们两位在表演之前还说了一段话，让大家哈哈大笑，为什么后来不接着说呢？”
李怡然说：“这都不懂吗？那只是热热场子的，让他们先围过来的小小手段而已。”
杨杰说：“边上那些人可能更喜欢看你们热场子。”
李怡然被噎了一下，无语的瞪着李天然。
李天然硬着头皮说：“木兄有所不知，我们主要还是想试试弹琴和跳舞的技巧，再说了， 老是两个人说个不停，那有什么意思？”
杨杰摇摇头没说话。等到酒菜上齐，他脑海中蹦出《大保镖》几个字，于是，他试探着问李怡然：“宫廷玉液酒？”
正漫不经心的吃着菜的李怡然，闻言，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杨杰从她的眼神里能读出了四个字：什么玩意。
杨杰没来由的泛起一阵失望，谁知道李天然却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酒，从来没听说过……好喝吗？”
杨杰顺嘴接道：“一杯你开胃。”
李天然眼睛顿时发光，说道：“哇。”
杨杰继续说：“两杯你肾不亏。”
李天然张大嘴巴，目露精光，说道：“嚯~哦。”
杨杰仿佛受到了什么力量在引导着他说道：“三杯五杯下了肚儿……”
李天然说：“怎么样？”
杨杰此时已经放开了，他唱道：“保证你的小脸呀，白里透着红啊，红里透着黑，黑不溜秋，绿了叭叽，蓝哇哇的，紫不溜湫的……粉嘟噜的透着那么美。”
李天然手臂往上一抬，说：“嗨，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