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成团
隔天，杨杰去上课的时候，吴英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变化，原本他略显灰黑的皮肤变得白净细腻，一双眼睛更显清澈明亮，吴英甚至清楚，他的五脏六肺正变得纯净，全身的污秽都会被排出体外，这些都说明，他的境界正在提升。
“这两天都干了些什么？”吴英趁着课间休息的时候，问杨杰。
杨杰说：“没做什么啊？敏哥结婚，我们去给他帮忙去了。”
吴英又问：“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杨杰想了想，说：“族长爷爷被人骂老狗算不算？”
吴英看着他没说话，一副“我善良我忍了”的表情。
“哦，这个不算是吧？那我和他们一起去打鼓了，很多人都说我们的鼓打得好，中午的时候，他们还给我好多果脯，特别甜。哎呀，我应该给你带来点的……”
“你细说下打鼓的事？”
“那有什么可说的，就是我听他们打鼓老是一个音‘咚咚’响，觉得不好听，我就改了下。加了一个钹的声音进去了。”
“怎么打的，你给我学一下。”吴英说。
“在这？这里也没有鼓啊？”杨杰说。
“等等，你去把齐老师喊来。”
杨杰一路小跑，把小齐喊了过来。
跟着过来的小齐，看到一脸严肃的吴英和满脸通红的杨杰，还以为是粉糕事件东窗事发了，他连忙对吴英说：“师姐，这事可不能怪我，都是杨杰，是他说……”
小齐一扭头，突然看到杨杰正冲他挤眉弄眼，于是，试探着说道：“你找我？”
“给他弄个鼓？”吴英说。
“就这事？”小齐说着，随手就在杨杰身前画了一个圈，然后左右手开弓，十指连掐带拽，很快说道：“好了。”
“你敲吧，鼓好了。”吴英说。
杨杰看着吴英和小齐，说道：“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小齐笑着说：“没骗你，真的有一个，就在你前面。你瞧下就会有声的。”
杨杰看了看一脸笃定的小齐老师，这么有自信有感染力的笑容，把杨杰给整得怀疑人生了，他伸出手，猛的往下一挥。一片寂静。
“有声吗？”
“没敲着。”
小齐扶着杨杰往前走了两步，说：“现在敲。”
杨杰一咬牙，猛的又往下一挥手，只听得“咚”得一声，杨杰的手被弹了回来，一阵酥麻。
“啊？真有啊？”杨杰吃惊的说道。
“当然，这是我幻化出来的，只要你达到奏科的黄钟大吕境，你不仅能看见，可以幻化出来。不过，幻化时间只能持续一盏茶。”小齐骄傲的说道。
“你快别吹了，鼓都快飘起来了，在一个七岁小孩面前炫耀，你也好意思。”吴英说。
“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在学生面前说，自己当年测试四科全优的，明明奏科……”小齐斜着眼睛看着吴英说。
“闭嘴。你敲。”
杨杰被吓了一跳，连忙把想说的“没有钹”给吞了下去。他直接开口学：“咚咚咚咚，哐哐……”
杨杰闭着眼，把一轮《婚鼓》口播完。《婚鼓》是他自己取的名字。
吴英和小齐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各自的眼神里看到了惊奇。
吴英手一挥，“去玩吧。”
杨杰伸手在空气中拍了拍，听到“咚咚”两声响，满意的走了。
“我现在可以确认了，这孩子虽然另类，但在作这一科，毫无疑问天赋异禀。”吴英望着杨杰的背影，说道。
“这种想象力和举一反三的能力，我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才七岁呀。”小齐也点头说道，“我七岁的时候，甚至都唱不清一个曲子。”
“拉倒吧，我都听老师说过了，你七岁的时候别说唱曲子了，一天到晚，裤子都不够你尿的。”
“放屁。”小齐火冒三丈，“我都解释了八百多次了，那是他自己在学海猪练喷水换气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没说你光屁股满学宫跑的事，这么激动干什么？”
小齐气急败坏的说：“那是他说，给我穿了条隐形裤子……我就不该来的，睡觉睡的好好的，被你喊来变个戏法，还要来揭我的短，我，我，真是……”说着，他愤懑的一把拍向自己的胸膛。
“你，你，你真是自取其乳啊。”吴英说。
在这之后的大半年多时间里，杨杰在跟着吴英和小齐学习的同时，还在老族长杨向文的催促下，延长了打鼓事业的业务线，除了《婚鼓》之外，又陆续作了《哀鼓》——有人去世时演奏；《生鼓》——添丁时演奏；《丰鼓》——祈祷丰收时演奏；还有《濞鼓》——这是王村的定制曲目，他们村沿江，为了让江神不要发大水，特意作的鼓曲。
杨杰、杨小兰和杨旭他们这些鼓手钹手，被杨向文组合在一起，专职到各村表演，被称为“杨村少年团。”
“少年团”经过几次汇演，经受住了各村的考察，颇受欢迎。现在盛名在外，大大小小的场合，如果没有他们出席表演，那就叫没牌面。
杨向文现在每天都很忙碌，忙着接待各村的代表。都是想邀请“少年团”去表演的，必须先经过他的同意，用他的话说是：“这些都是我杨村的孩子，是我杨村宝贵的财产，我得给他们把把关。”
杨向文把关的方式也很直接，拿稻米来。数量从开始的一钧到现在的五钧，不能说是供不应求，起码也是相当的抢手。
今天来的是张屋村的族长，张启兵。张屋村因为人口多，土地多，土质好，可以说是整个蒲县最有钱的村庄了。
张启兵今年三十多岁，四肢强健有力，面容黝黑。
他对杨向文拱拱手，说道：“文叔，今年县里的冬祭下个月在我们村办，县令让我们把规格提起来，不能再跟去年李村一样胡乱应付交差了。”
杨向文开始玩味摆谱，他慢条斯理的说：“这件事，我有所耳闻，却不知，你来找我是……？”
张启兵笑着说：“现在蒲县谁不知道，杨村少年团在您的带领下威名赫赫。要把这冬祭弄的热热闹闹，哪能少得了你们？”
杨向文叹了口气：“可惜，他们已经接下来有好几个地方要去，就怕没时间啊。”
张启兵也不废话，直接说：“五钧稻。”
杨向文呵呵笑道，没说话。
张启兵一咬牙，说：“八钧。如果你们能另外作出新的内容，每一个额外加一钧。”
杨向文“嗯”了一声，轻声问道：“你们呐，就是太客气了。稻不稻米的无所谓，关键是想让我们少年团多增加一些实战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