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保护
当天晚上杨向文召集杨村少年团和“鼓添乐”们，告诉他们有关张屋村举行冬祭的事情。
杨小兰作为少年团的团长从来都是直截了当，她问道：“族长爷爷，这次如果要去的话，能有多少收益？”
杨向文一脸得意的说道：“八钧。如果有新作，每一个，额外加一钧。其实，关键不在于这点稻米，这次冬祭县令很重视，来观礼的人肯定不少，如果能在这上面露脸，那咱们杨村可就要出大名了。”
杨向文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都看向杨杰。
杨杰下意识的擦了擦脸，他虽然小小年纪，但已经是杨村名副其实的善财童子了。
“族长爷爷你就直说吧，想挣多少稻米？”杨杰问。
最近这半年来，他们已经形成默契，杨向文负责对外拉业务，杨杰负责搞创作，生活上，他们互相关心，事业上他们互相帮助，怎么形容呢？——凑合过呗，还能离咋的？毕竟上有老，下有小的。
值得一提的是，杨向文把他们所有挣回来的稻米，以村里的名义，优先发放给鳏寡孤独，然后再分给少年团，最后再分给村里其他人，他自己一粒米都不拿。
“那当然是多多益善了。”杨向文呵呵笑道。
杨杰想了想说：“那这样的话，我们的人数恐怕不够。”
“全村的人随便你挑。”杨向文说。
“那行，明天，我让吴老师来给我们指导。”杨杰说。
事实上，当隔天杨杰跟吴英说了这件事后，吴英不仅在第一时间就答应了杨杰的请求，还把小齐也一并带上。她现在比谁都期待杨杰搞出来的东西。
小齐还在为上次吴英揭短的事而生气，他现在已经成为学堂里尿裤子的量词了——比如说，今天尿了三回，湿了一齐，表示，今天尿了三回，其中一回把裤子尿湿了。
吴英曾赌咒发誓，这绝对不是她故意传出去的，只是她不小心和杨小兰闲聊时，说漏嘴了。哼，好一个不小心说漏嘴了，一漏漏了十多个人？哪有正经人天天去聊人家尿裤子的事，何况还是个女老师。
要不是杨杰告诉他，他还蒙在鼓里，默默的沦为学生口中的笑柄，现在，起码他能清晰的明白，他成为了笑柄。
“我是看在小杰的面子，才过来给他帮忙，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小齐对吴英说。
“小齐啊，你什么时候能把格局打开，你这样，路可是越走越窄了的。”吴英语重心长的说。
“你格局高？你格局高就不会因为我让小杰拿了你几个粉糕就到处污蔑我了。”小齐愤怒的说。
“好了，好了，扯平了。”吴英嘿嘿一笑，说道。见小齐没说话，又继续说道：“小齐啊，我们也借着这次冬祭，考核一下孩子们学的怎么样，让他们都想想，出什么节目。”
“你直接去跟他们说不就行了，为什么让我说？”
“我这不是想让你挽回一下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吗？这么好的事，他们一高兴，岂不是就会忘记你尿裤子的事？”
晚上，他躺在被窝里，想着冬祭活动，想着想着，脑海里出现了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
既然是要热闹，那反倒是简单，弄点民俗的，大家喜闻乐见的就可以。杨杰从脑海里找到答案，照着抄就行了。
第二天，杨杰找到族长，拿出事先画好的图纸，说道：“我想好了，有几个新东西，需要您这边做出来。”
杨向文接过图纸，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这横的竖的转圈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揉揉眼睛，试探着说道：“小杰，这是条蚓？”
“龙。这是条龙。”杨杰说。
“那怎么一节节的？”
“这样比较好做出来。您让人画一条龙出来，然后照着它，先用竹子把轮廓扎出一段段的，外面再用纸或者布条盖住，绘出龙的样子。”
“那这升起来的竿子呢？”
“这个是托举用的，到时候，每一段下面一个人举这竿子，连起来就形成一条龙了。”杨杰说。
“连起来之后，就可以舞起来了，就这样，这样。”说着，杨杰两只手左摇右晃起来。
杨向文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想象这个画面，半晌，他睁开眼，哈哈笑道：“小杰，你可真是我们杨村的宝贝，好好，这个主意好，太好了。快说说，这两个又是什么？”
“这是另外的东西，一个是船，另外一个嘛，是个蚌，还是一样，您找人做出来，然后我再说怎么舞。”
杨向文迫不及待的说道：“好。我马上就去找人，一定找十里八乡最好的画匠和篾匠。”说完就火急火燎的出门了。
杨杰按部就班的去学堂上学，除了杨村之外的其他学生，也都在准备表演的节目，他们在心里把这次冬祭当做是一个比赛。
杨小兰仍旧是一有空就跟着杨杰，她是一点不操心，她现在的日常是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以杨杰为中心，基本不偏离杨杰三丈远，基本不让别的女孩靠近杨杰三丈内。
“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杨杰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问杨小兰了。
“我是在保护你。族长爷爷说了，你现在可金贵了，不能出任何问题。”杨小兰说。
杨杰都被气笑了。“你保护我？你又瘦又小，拿什么保护我？”
杨小兰正色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的。”
杨杰望着她坚毅的眼神，忽然有一点感动。可惜下一个瞬间，他又想跑了，因为小兰紧接着对他说：“小杰，你给我作几首歌吧，我想教给我妹妹唱。”
半个月后的一天，杨向文神神秘秘的把杨杰拉到祠堂，让他验收下成果。
杨杰看着放到地上的栩栩如生的龙和用竹木精心绑扎而成的船和蚌，很是满意。
杨向文这几天每天催工催活，变身最令人生厌的雇主，此刻，见杨杰露出满意的神态，心里很欣慰，他全然忘记了，对面还是个小孩子。
“族长爷爷，那明天我们就开始排练吧。舞龙需要九个哥哥，力气得大点的。船和蚌一共要六个人，可以来两个姐姐，一个婶子，三个叔叔或伯伯。明天，我再把吴老师和齐老师喊过来看看。”
杨向文点点头，此刻的他当然不会知道，这一点头，点出个风靡蒲县十余年的大戏，也打开了杨杰新世界的大门。更不知道，会有让人痛彻心扉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