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昨日因，今日果凌驾众生
感觉到天气正在慢慢变凉，男人把身上仅剩的外套递给坐在肩头的女儿。
“把它披在身上，晚上露水重，有点冷。”
遮体的衣服虽然没有，可男人心头暖暖的。
他家的小公举长大了，懂得如何保护爸爸。
不久后。
小女孩见到妈妈，还有她一直心心念念的药爷爷。
他们四个人向着烟火燃放地点走去。
今晚来看烟火的人很多，他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
少倾。
昏暗的天空中炸响出一朵朵绚丽的花朵儿。
烟花燃起又落下，染红了小女儿心头的晚霞。
散落的火星子被风刮向天空。
火光归于黑暗的瞬间，它就已经把众生的心愿向月亮挨个转达。
在无数个平静如水的黑夜里，烟火被渺小的人类点燃，写下独属于自己的盛大。
烟火向星辰这句话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
可在这一瞬，四散的烟火就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
这颗明亮亮的星辰很微小，却能够把最美好的回忆定格在这一刻。
照亮满天星辰闪耀，照亮你、照亮我。
同时也照亮夜空下的这对父女，以及在家等着所有游子回家吃饺子的妈妈，以及备好酒席的爸爸。
坐在男人肩头的小姑娘，看了下并肩站立的爸爸妈妈，以及不远处的药爷爷，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烟花婆婆。”
“我要向您许愿。”
“希望我快快长大，希望爸爸多多挣钱，给我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希望妈妈能够一直美丽，希望药爷爷长命百岁，希望苏晴姐姐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过去。”
“希望我们一家人以后开心快乐，平安幸福，永远都要好好的。”
“对了，还有呢。”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我希望他们都万事顺遂、毫蹉跎、无灾无病、幸福满满。”
“嘻嘻”
男人望向烟花。
在他心里烟火虽然绚烂无比。
可他还有比烟火更绚烂的宝贝。
他扭头看了看长满皱纹的妻子，又把头扭到另一边看了看不远处有些佝偻的老人，最后抬起头看了看坐在脖子上的女儿。
这些都是他一辈子的宝贝，为了呵护这些宝贝，他情愿丢掉性命。
他们一家的日子虽过的有些清贫，却很甜。
这一刻。
男人心里很暖，很欣慰，也很充实。
女人望着烟火，慢慢伸出自己的手，和男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她的眼睛不停在丈夫和女儿身上打转，不经意间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她喊来不远处的老人，她们站在一起。
她有一个爱他的丈夫，有一个给她留粽子吃的闺女，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小屋子，还有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
这辈子，足矣。
很明显，这辈子遇到他们。
她感觉一切都值得。
这就是她们的家呀。
老人看向烟花，又看了看烟花下的一家三口，最后把视线落在小姑娘身上，充满褶皱的脸上开怀大笑。
他走过去把小姑娘抱在怀里。
然后高高举过头顶。
在绚丽的烟花下，几个人站在一起，组成一面坚不可摧的围墙。
一阵微风吹过。
这几帧幻想开始破碎。
这一家人的身影缓缓消散在徐北游眼前。
徐北游伸手向前抓了抓，指尖什么都没触碰到，好像他们从未来过，更没出现过。
“当风有了形状，这是故人舍不得离开。”
“这世界唯一的留恋，便是不舍。”
想起他师父药无垢的话。
刹那间，徐北游有些恍惚，视线被一层水汽覆盖显得有些模糊。
他捏了捏拳头。
再次从储物戒指中掏出那把魔剑。
他准备给逝去家人一个交代。
来自于太阳炙热的光芒，完全铺撒在天地间。
围困徐北游一整晚的大人物们就像商量好的一般。
他们欺身向前，一步步压榨徐北游身上的气场。
这些人一个个碰撞双唇，对着徐北游恶狠狠开口，想要以此来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徐北游，你最大的罪恶就是生来卑微，你只是一个不配用剑，不配修行的下等人，你要知道弱者就连呼吸都是错。”
“徐北游，你本就是天下无双的神医，但为何还藏有天下至毒之物。你只要乖乖交出混沌至宝衍天符，我们可以考虑在你死后，不去鞭笞你死去亲人的尸体。”
“徐北游你这个该死的大魔头，你竟为一己私欲，强行动用衍天符灭杀天帝宫一众强者，你犯下的罪过罄竹难书，你不死不足以平民怨。”
“魔头，你在我十三岁时当我面杀我全家、灭我九族、夺我元阴，昨日因，今日果，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你，可曾想到今日？我那时就对天发誓，今生必要食其肉寝其皮，你可知这些年为了复仇，我遭受多少折磨，等会我要我一刀一刀将你凌迟。”
攻伐之术，攻心为上。
这些话不管是真是假，都如同一把把不见血的刀子，言语恶毒，刀刀致命。
听到耳边传来阵阵恶毒无比的呵斥声。
徐北游对此并不在乎。
徐念北迟到的这些年，这种人声狗吠他听到的太多太多，其中比着更为恶毒的大有人在。
可是到后来呢，所有辱骂过他的人都死了！
被他亲手杀死的。
人群中为首的一位老人走出，他一边暗暗凝聚玄力提防身后众人，一边宣判着徐北游的命运。
“徐北游，我和你师傅是至交好友，我劝你乖乖投降。”
“今日问天大陆强者齐聚，这里由我等天骄围困，落叶峰外又有数位顶尖阵法大师联合下天火炼狱大阵，此处的空间早已被禁锢，无人能够潜入，更无人能够逃出。”
“只有投降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不然今天你必死无疑。”
听到这些话，徐北游抬头望去，这一人徐北游很熟悉。
芮天工，善用毒。
这是他的师伯，一个极其精通算计之人。
看到芮天工的第一眼，徐北游心中的疑问统统迎刃而解
怪不得郭启程能够进入天帝宫。
怪不得天帝宫甘愿当个棋子。
怪不得他们能够找到他妻女的住处。
怪不得他得师父死的不明不白。
怪不得他一路来遇到这么多的阻碍。
如果这次的对手是他，那么他输得不冤。
茵天工的计谋之恶毒，在整个问天大陆也是鼎鼎有名。
众人跟在茵天工身后，悄无声息的靠近徐北游。
当这帮人得知问天大陆上的第一至宝衍天符再次现世时。
什么礼义廉耻，什么长幼尊卑，什么情义德道。
这些冠冕堂皇之词早就被抛到脑后。
很多时候。
能够刺激人心直至让人发疯的，不是物质上的难题，而是少了约束的心灵枷锁，是那种让人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