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异化的系统
“嘶——”
“这是第四次苏醒吗喂……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林凡一脸苦涩道，但眼睛却在悄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还是黑夜，嗯……”
“这座寺庙似乎还蛮大的……”
除了眼前能看清楚外，寺庙深处的地方太过昏暗，有些看不清道不明，或许还有着隐藏的危险……
林凡当然不会自作主张地向寺内深入，而是准备先在原地缓一缓，待到明日天亮再深入寺内看看。
“眼下先休息一番，待会儿就去寺外瞧瞧。”
“倘若寺外有着人烟村落，那也活该让我捡一条命回来。”
林凡这样想着，安静地坐在原地，胸膛缓缓地起伏着，粗重的呼吸声在这片寂静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尽管没有再额外的运动，但他依旧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什么悬挂在头上似的。脖子的僵硬沉重，也让他感到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脖子怎么这么难受……是什么小可爱勒着我吗”
林凡用力扭了扭脖子，但从肩部肌肉拉扯的触觉告诉他，脖子上并无什么异物。
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扶着寺庙的木墙，林凡蹒跚而行着，借着断断续续的雷光，边走边向着屋内的陈设仔细望去。
入目是一片焦黑，一张巨大的供奉桌被烧得扭曲变形，连同着椅子、门窗眼之所及的一切都是焦黑的、扭曲的，脆弱仿佛已经成为了这座寺庙的代名词。
“一座被烧得焦黑变形的寺庙废墟倘若动静大点，怕不是直接会坍塌吧……”
林凡心中暗道，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动作，但仍然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就会使得整个脆弱的建筑轰然坍塌。
他在昏暗的寺庙中扶墙而行，胡乱地摸索起来，恍惚间，触摸到了一支三尺左右的短小木条。
“这……应当是根被烧焦的木棍吧。”
林凡将目光聚焦到手中的木条上，右眼冒出一行灰色小字。
【破损的「图录」——天机卷】
“破损的图录……是什么玩意儿”
“更何况还是个破损的……估摸着没用吧。”
林凡正思索间，那原本被烧焦的木条周围却是木芽窜动，从中钻出一根根泛着暗金色光芒的肉芽缠绕在那根木条上。
一瞬间，那木条竟一分为三，其中两根悬在林凡身前左右，第三根竟骤然碎裂成一堆碎屑，化为一张泛着淡黄色的残破画心附着于两根木棍上。
一张残破不堪的焦黑卷轴就这样悬浮在了林凡身前，几个呼吸后，像是没了力量支撑一般掉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圣旨吗”
林凡望着这造型状似圣旨的东西，口中无语道：“拜托啦不要整这些一惊一乍的事好不好啊，突然冒出这么个东西很吓人的好吧。”
嘴上这么说着，林凡却是丝毫不犹豫地捡起地上的焦黑卷轴，将它缓缓打开。
“我天呐。”
林凡细细摩挲着眼前这张残破的卷轴，发出了似老艺术家发现珍品一般的惊叹。
“多么古老而神圣的卷轴啊，这坚固沉重的紫檀木轴体，不仅仅是卷轴重量的支撑，也诠释了它承载的光辉岁月啊，这诸多裂痕和划痕，正是它经历风雨的最好见证……”
“这淡黄色的卷轴画心，虽然些许焦黑和破洞，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凡颤颤巍巍地捧着这根卷轴，似乎都想给它磕一个的样子，而后面无表情地把手中的卷轴甩飞道：“表演时间结束，鉴定完毕，一根没有丝毫用处的卷轴。”
方才林凡神经大条的时候，实际上已经细细观察过这根画轴了，残破、老旧就是它的代名词，而那存着破洞的画心就更不用说了，上面毫无字迹，全然是星星点点的焦黑。
林凡这么说着，余光却盯着被扔出去的残破卷轴，只见那卷轴又“唰”地飞了回来，而后悬在林凡身前，缓缓展开。
只见其上印着四个大字。
【你死定了】
林凡满不在乎地哦了一声，又将它弹飞，这次那根卷轴摇摇晃晃地飞了回来，上面印着几段灰色字样的话。
【「系统」更换载体实验中……】
【你叫「林凡」】
【你是一个假道士，由于自身诡纹的特殊性，你能行走在遍布诡气的黑塔外】
【你准备前往黑塔行骗，但你被一只不可名状的诡异追杀且自身失忆，被另一个存在送到这座大慈寺】
【“雨”和“夜”在这个世界上是很危险的存在，建议你先探索寺庙的环境状况，等天亮雨停再行外出探索】
“一个残破老旧的小向导你和我右眼所谓的「系统」是什么关系”
“难道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禁忌大瓜吗……太好奇了，我准备给你俩写一本书，就叫……”
“《一根卷轴和名为系统那不得不说的108个小故事》”
林凡随口说着，两只苍白修长的手又是往下一插，但不出所料的是……又插了个空。
“嗯……你能给出一些信息的东西，有用处，留着。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小卷卷。”
“说不定以后燃火做饭还需要点枯木枝条什么的……拿你起起火也不错啊。”林凡又是小声嘀咕了几句。
放下手来，林凡将悬在身前的卷轴塞进宽大的袖袍里，但出人意料的事却发生了。
只见那根焦黑残破的卷轴，却突然幻化出一道虚影悬浮在林凡身前。
“欸……还能这么搞，这虚影是干嘛的？”林凡心中疑惑道，却见那虚影卷轴画心上浮现一行灰白色的字体。
【系统更正中……】
【检测到更加稳定隐秘的文字呈现方式，且鉴于您不按固定程式的行为……】
【现将引导转移至天机图录上，重新更换为虚化状态】
【虚影制造中……】
……
林凡挠挠脑袋，把头一侧疑惑道：“怎么还搞个虚影出来，这小东西真是的……我又没说不看你的信息。”
林凡眨了眨眼，左右眼不断眨动着道：“在我右眼的虚影么……合上右眼左眼看不到这些文字。”
“别人看得到你吗小家伙”
【温馨提示：「林凡」的文本只有「林凡」才能够看到，请不必担心文本的隐私性】
把玩着手中的天机图录，林凡将两端的画轴卷着中间的画心一合，一阵暗淡光芒闪烁间，连带着画心，两根木轴竟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三尺左右长的木棍。
林凡掂着手中的木棍，开心得笑了起来，像个纯真的孩子一般道：“吾笑未尝不纯嘛。”
又是不经意间的一折，林凡发誓，自己真的是很轻很小心地折了一下，那根木棍就断成两节，画心从画轴两端凭空出现，又恢复了卷轴模样。
将卷轴收入袖袍中，林凡缓缓踱到寺院破败的木门前，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掌准备把门推开，但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门外的世界是怎样的呢”
“会不会一打门，等待我的又是那种不可名状的诡异……”
心里这样想着，但充斥林凡那整个眼睛的好奇之光却暴露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林凡猛地将焦黑的木门一推。
“咯吱——”
极其刺耳的变质木门声响起，像是什么东西剐蹭着地面那般令人不适。
随着木门的开合，门外的清冷的月光打进屋内，打进林凡的瞳孔。或许是第四次沉睡的太久，这还算柔和的光竟也让林凡觉得有些许不适。
林凡眯了眯眼，将自己那宽大的破洞袖袍抬起，用手指微微挡住眼睛，借着手指的缝隙，看到了令他这具“身躯”一辈子震惊难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