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求婚
秋分丝毫不知道宋别已经偷偷与自己的家人达成了共识。每天无忧无虑，开心的像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猪羔。
每天晚上都缠着宋别买很多零食，吃得饱饱的，然后在宋别怀里拱来拱去。
秋分那天，恰巧是个周五。宋别下班去晨曦接秋分，开车回了华新。
已经接受了一天生日祝福，拿红包拿到手软的秋分，高兴的在椅子上滚来滚去。
秋分还什么都不知道，迷迷糊糊地问:“你给我买大蛋糕了吗？”
“买了。”
“我昨天有和妈妈说要吃糖醋肉还有排骨、螃蟹、红焖大虾……”
宋别看了眼后视镜，注意到车后那辆熟悉的车笑道:“怎么满脑子都是吃？”
“秋水在后面。”
秋分扒着椅子背向后看，惊喜地说:“还有瑶瑶哎！他们都是回来给我过生日的？”
宋别颔首:“当然。”秋分高兴的直蹬腿。
车子停稳，秋分就跳下去，奔向成瑶:“瑶瑶！”
“来来！”
“啊！”
秋水嘴角一抽:“你俩这个戏份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秋分抱着成瑶，非常认真地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的爱那是山无棱，天地合……”
秋水:“好了，闭嘴吧。”
豆豆本来在院子里刨土坑，听到大门被打开，扭着小脑袋去看，“喵喵”叫着一颠一颠地跑过来。像是家里的小管家，在众人前面带路。
秋分一进门，就看到家里面好多人，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宋父宋母。
秋分迈着步子的脚突然一顿，然后慢慢向后退了一步，在门口突然立正，呆呆地看着屋子里的所有人。
她咽咽口水，看看宋别，像是在问宋叔宋姨为什么会在。又看看秋水，和秋水开始心灵感应，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结果秋水像是没接受到她的信号一样，瞧着成瑶的手走了进去，和大家打招呼。
秋分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蹭了进去，也学着秋水的样子，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然后一闪身溜进了厨房，在江女士身边小声问:“妈妈！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江女士正在做红焖大虾，刚盖上锅盖，秋分就钻了进来。
江女士转过身看着女儿澄澈明亮的眼睛，抬手轻轻摸摸秋分的小脸。
“给你过生日的呀，去出去陪大家说说话，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秋分看着江女士化了妆却还是有些发红的眼眶，有些担心地问:“妈妈，你怎么了？你和爸爸吵架了吗？还是和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吵架了？”
秋分的手搭在江女士手心里，江女士捏捏秋分的小手，大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着。眼前突然间晃过，秋分小时候也经常把小手塞在她手心里。只是明明是一只小小的肉乎乎胖嘟嘟的小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如此修长漂亮了。
明明昨天还在奶声奶气地叫妈妈，和妈妈撒娇想要买芭比娃娃，和妈妈告状哥哥又欺负她，和妈妈说爸爸又偷偷吸烟啦。今天就已经有了男朋友，男朋友要向她求婚了。
她是什么时候长大的？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变老的呢？
人呐，总是在觉得要失去，要分别的时候，才觉得以前漫漫无期的日子是那样的短暂。
江女士强忍着内心的酸涩和难过，挤出一个笑容来，把秋分推出去:“胡说八道些什么，妈妈这是被辣椒呛的，快点出去！别打扰我做菜。”
秋分站在厨房门口，透过玻璃门看着妈妈的背影，莫名的也有些难过。
都说孩子的生日是妈妈的受难日，只是大家好像永远都沉浸在孩子降临世间的欢乐里，而忘记了这份欢喜是妈妈受了很多苦才换来的。
秋分努力睁大眼睛，想要把妈妈的背影永远的刻在脑海里，想要努力收回自己已经摇摇欲坠的眼泪。
秋水坐在沙发上，看着秋分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应该高兴的事情，大家却都觉得难过。
宋别走到秋分的身后，在她的手心里塞了几张纸，秋分小声吸吸鼻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突然觉得妈妈老了哎。”
宋别抱着秋分安慰她:“那我们以后要多回家看看。”
“嗯！”
晚上吃饭的时候，秋分非要坐在妈妈边上。举着自己的筷子，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妈妈，还是你做的排骨好吃。”
江女士又给她夹了一块:“好吃就多吃点。”
宋长明个老秋不断地碰杯，秋水在给成瑶夹菜，江女士偷瞄了几眼，在这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房间里，慢慢笑了。
秋分吃的撑撑的，靠在妈妈怀里撒娇。秋水认命的去洗碗了，成瑶偷偷摸进了厨房。
拿着块干净的小抹布，帮他擦汗碗上的水渍，成瑶蓦地出声问:“难过？”
秋水捏着海绵块，向盘子上涂洗洁精的手一顿，低声回应:“谈不上。”
秋水又捡起一个盘子，继续涂洗洁精，轻叹一声说:“就是心里不太舒服，不太高兴。”
成瑶抿唇:“其实……我也有点。”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家离得这么近，大家都熟悉的不能再熟，也为秋分感到高兴，但是还是会有些不舍得。我都会不舍得，你们作为她最亲近的家人，肯定心情更复杂。”
客厅里，大家都开始给秋分送礼物。奶奶给秋分包了一个大红包，爷爷给秋分用木头雕了一个小木簪。姥姥给秋分做了件旗袍，姥爷把自己珍藏多年，秋分一直觊觎着的一支钢笔送给了她。
秋分一直笑容满面的，用双手接礼物，接到那支钢笔的时候，猛地抬头看向姥爷。
姥爷只是乐呵呵地说:“我们小秋分从小就喜欢我这支钢笔，姥爷今天就送给你啦。”
宋长明眼神慈爱，大方地送了秋分一个羊脂玉的玉佩，看起来价值不菲，秋分连连摆手拒绝，有些惊慌地去看宋别和爸爸妈妈。可老秋只是笑了笑，语气平静:“拿着吧。”
宋姨递给秋分一个小盒子，秋分有些迟疑地又看向爸爸妈妈，江女士点点头，秋分才接过来。打开一看却是宋姨以前手上一直带着的那个翡翠手镯，据说是宋家一代一代传给儿媳妇的。
秋分这下是真的惊住了，愣在原地捧着那个小盒子，却像是捧着一个烫手山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秋分向后退了两步，想要靠着宋别，宋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秋水抬腕看看时间，和成瑶对视一眼，也溜了出去。
正当秋分想要躲回妈妈身边，寻求帮助的时候。屋子里的灯被关闭，陷入了一片黑暗。
秋分向江女士身边挪动，却被江女士一把推了出去。门外秋水和成瑶推着蛋糕车，唱着生日快乐歌缓缓走进来。豆豆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面，靠近秋分，蹭着她的腿，鼻尖在她的脚背上轻点，像是在对秋分行一个最绅士的礼。
秋分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黑暗中呆呆地站在原地，脚趾轻蜷，借着蛋糕上蜡烛的火光，看着大家的笑脸，听大家围着她给她唱生日快乐歌。
宋别穿着西装，捧着花进来，大捧的玫瑰花被漂亮的彩纸和轻纱层层包裹，里面缀满了一闪一闪的黄色小暖灯，一闪一闪的煞是漂亮。
秋分就那样看着宋别抱着花站定在她面前，抱着花的手微微颤抖着，声音仍然温柔却很明显地带着紧张。
她听见他说:“秋分，你好，我是宋别。这是我们认识的不知道第多少天，好像认识了一辈子那么长，却又觉得像是仅仅过了一天那样的短暂。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小时候一直跟我玩的小姑娘，撞进了我的心里，导致我眼里突然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她善良、温柔、可爱，是个爱哭鬼却特别勇敢。总是像一个小太阳一样照耀着别人，却在背地里偷偷地疗伤。
我想保护她，站在她的身边，像是小时候她经常和我玩的游戏那样，成为她的专属骑士，守卫着我的公主。告诉她不要害怕，以后的人生里，无论经历再大的风雨，无论道路多么坎坷，都没关系，一切有我。”
宋别说着，将花递到秋分的面前。秋分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不停地抽噎着。
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今天家里的人会这么齐，也知道了为什么大家送她的礼物会那么珍贵，珍贵到她心慌。也明白了为什么妈妈的眼眶一直是红的，爸爸为什么一直在喝酒。也明白了为什么今天哥哥一直一直都不说话，也不和她打闹，也不再逗她。
宋别从裤袋里掏出那个精美的小盒子，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单膝跪地，声音明亮又坚定:“秋分，我很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宋别个子很高，单膝跪下来和旁边巨大的蛋糕车，几乎是平齐。蜡烛仍然在尽职尽责地燃烧着，绝不会偷一分懒。甚至像是也在围观这场求婚，火苗高兴的八卦的不住跳跃轻摆。努力地给宋别脸上打上暖黄色的光，让他看起来更加俊朗。
满室都是跳跃的烛光，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乐呵呵地看着他们，却不发一言，生怕惊扰了这对小情侣的人生重要时刻。
成瑶把脸埋在秋水的胳膊上，将自己的眼泪和鼻涕通通都抹了上去。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秋分用右手抱着花，向宋别伸出左手，哭的一抽一抽的，慢慢张开嘴唇，抽噎地说:“我……我愿意！”
戒指带着宋别指尖的温度，牢牢地套在了秋分的指根。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最先鼓起掌来，江女士抹去眼角的泪，大声说:“蜡烛快灭了，秋分快来许个愿吧！”
秋分瘪着嘴巴，看着屋子里所有的人，双手紧扣成拳，对着蛋糕闭上了眼睛。
她在心里对着神说:神啊，如果你能听得到，就容许我自私一点，多许几个愿望吧。让我的家人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能够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吧。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身体硬朗，让爸爸妈妈慢一点，再慢一点的老去吧。哥哥也老大不小了，希望他也可以快点行动起来，立刻把成瑶变成我的小嫂子。
最后，宋别今天和我求婚啦，我们这下真的真的真的是很正式的在一起啦。希望我们的一生都恩爱幸福，永远在一起，老了以后一起坐在河边吹吹风。这就是我的所有心愿啦！
秋分睁开眼睛，蜡烛也燃烧到最后，秋分重重地吹出一口气，蜡烛应声而灭。秋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小手不断地揉搓着眼睛。
宋长明拍拍老秋的肩膀:“再喝两杯？”
老秋声音沙哑，瞪他:“你回家拿酒去！不是好酒不跟你喝。”
宋长明起身:“行，等我啊！”
江女士送了秋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项链，说是买完了的第二天，就检查出怀了秋分，秋分喜欢得紧。老秋也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沓合同来，上面是给秋分的公司股份，叫秋分签了。
成瑶给秋分买了限量款的包包。秋水送妹妹的是一个小小的金属的剑形胸针，看起来价值不菲，秋分一双鹿眼，好奇又不解地看着他。
秋水沉声说:“送你这个胸针的意思是，告诉你不用害怕，他对你不好，让你受委屈的话，你还有哥哥，哥哥第一个去杀他。”
秋分瘪瘪嘴巴，眼泪又不听话地向外流，闷声说:“我不想嫁给他了。”
宋别连忙哄人，江女士笑骂:“胡说什么呢！”
宋姨跟着哄她，大方地说:“没事秋分，你问问你爸要是不介意的话，让宋别给你家当上门女婿，阿姨也同意。”
老秋:“去去去，别惦记我们家大米！秋分去他们家使劲吃，他们家吃穷了，你再回来，爸爸养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被逗笑，取了酒回来刚走到门口的宋长明，听着屋子里的欢声笑语，站在门口低笑，笑声抑制不住的从嘴巴里溢出来。年过半百的小老头突然间笑的像个小孩儿。
这晚，老秋和宋长明喝了很多的酒，也和宋别说了很多的话。
江女士摸着女儿的头发，用手指细细的梳理。又和宋母说孩子们怎么都已经长大。
成瑶被这场求婚感动，也有些羡慕。秋水注视着她，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自发地聊起天来，从人生哲学，聊到年少的八卦。
秋分蹲在地上摸着豆豆的下巴，咧着嘴巴拿出了相机，记录下这一晚的美好。张罗大家照了一张全家福，成为生活里最幸福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