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亲吻
车子停进北城地下车库，宋别从后视镜里看秋分，秋分睡得正香。宋别拉过她之前坐他车，放在车里的抱枕，从抱枕里抽出条同款样式的小毛毯，转过身轻轻盖在秋□□上。
宋别就这样用一个很别扭的姿势，盯着秋分的睡颜看了很久很久，最后低头无声开怀地笑了，眉目舒展，唇角轻扬。在这昏暗狭小的空间，他像是得到了太阳，那是宋别从未有过的高兴和满足。
秋分醒的时候，宋别并不在车内。秋分按亮手机，已经凌晨一点了。秋分从后座跪坐起来，扒着车窗看向外面。
不远处宋别半倚着墙，单手插兜，衬衫的袖口翻折到小臂，另一只手夹着若有若无的红色亮光。
秋分不喜欢烟味，可是她却觉得此时吸烟的宋别迷人极了。昏暗潮湿的地下车库里，缥缈的烟雾后，他像迷人的鬼魅，正静静地等待着最好的时机，然后精准地捕捉到自己的猎物，完成自己的使命。
秋分还是觉得有些冷，她看着外面宋别穿着单薄的衬衫，想起自己之前蹭在上面的眼泪鼻涕，秋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伸手敲敲车窗，车窗是单向可视，宋别在外面看不到秋分醒了，听到车里的动静，熄了手中的烟，掸了掸身上，像是把身上的烟味都拍散。
宋别拉开车门，正对上跪坐在座位上仰头傻傻看他的秋分。宋别心里一软，摸摸她的小脸，轻轻推她:“给个位置？”
秋分调整姿势，向旁边移，腾出一小块，还煞有其事地拍拍，歪头冲着宋别笑，示意他快来坐。
两个人一起坐在后座，一个腿藏在黑色裤管里，敞着长腿，肆意而坐。一个把自己踩在黑色皮质座椅上，小巧精致，白皙的小脚往自己盖着的小毛毯里藏。
宋别默默瞧着这场景，快27岁的男人却像个愣头小子一样，耳垂慢慢变红，不自然地移开眼。
“秋分。别再看房子了。”
“嗯。”
“以后有什么事，和我讲，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生闷气。”
“嗯。”
“那这下明天搬回15层可以吗？”
秋分下巴放在膝盖上，为难地开口:“可是我觉得楼下还是很方便的，这样就不用来来回回地跑了。”
宋别把她揽进怀里，秋分听着他“咚咚”地心跳声，不好意思地把自己埋在他怀里，两只手悄悄环上他的腰。两只小手原本小心翼翼，还带着些不好意思，却在摸到宋别腰线和衣料下肌肉的时候，开始慢慢大胆起来。小手不安分地乱摸乱动。
“不搬回来，你不会想我吗？”
“唔……会。”
“可是……”
“嗯？”
“你明天不送我上班了吗？”
“送，天天送。”
“那你明天和我一起吃午饭吗？”
“嗯。”宋别默默拉开秋分的手。
秋分又把手搭回来:“那我们这样就能天天见面了呀，其实也没差什么的对不对。”
“秋分。”
“嗯？”
“别乱动。”
秋分从他臂弯抬起头来，眼睛晶晶亮地说:“我没有乱动，我只是好奇。宋别，你有腹肌哎！”
宋别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洛神赋》中那句“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是什么意思。眼前的秋分头发早就睡得散乱，两只大眼睛灵动又明亮，微微张开的嘴巴，露出一抹红润的小舌，惹得宋别唇齿生津，喉结翻滚，心里燥热。
忍不住低下头，慢慢靠近，想要一亲芳泽，探索那迷人美景有多美好，尝起来有多美妙。
秋分察觉到他的动作，浑身开始变得僵硬，手紧紧捏着宋别胸口的布料。耳边的心跳声开始轰鸣，像是心脏被插上了螺旋桨，螺旋桨高速旋转，带着她的心慢慢起飞。
唇瓣相帖，两个人都懵懂生涩，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做。宋别的唇印在秋分的唇上，停留许久，却再没动作。两个人亲亲啄啄，互相探索，秋分的脚趾慢慢蜷缩起来，紧紧依偎在一起。直到唇由干燥变得湿润，两个人才慢慢分开。
地下车库的白炽灯光，落在车里一分，黑暗之中，秋分的唇像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反了光。
秋分“呜嘤”一声，再也忍不住，羞的脸颊发烫，头脑发晕。
宋别搂着人，温存了很久，抬腕看了眼时间，低头询问:“回家？”
“嗯。”秋分的声音细弱如蚊蝇，闷闷地从胸前传来。
这一晚，秋分抱着自己的小熊，脸颊一直没有凉下去，也一晚没能闭上眼。像是珍宝失而复得，像是一直渴望的事物终于归为己有，少女的心事终于等到回应，拥有了圆满的结局。
蒙在被子里，秋分几次抬手又放下，最后还是没忍住摸上了自己的嘴唇。嘴唇温热，手指触在上面，软软的，像极了那人的……
秋分在被子里翻来滚去:“啊啊啊啊啊——不能再想了！”
这一晚，宋别也没能安然入睡，躺在床上笑的放肆满足，不需要隐忍也不再需要隐藏。透过窗看着天空由纯粹的黑色慢慢变成灰，再随着曦光慢慢变成迷人梦幻的粉紫色，太阳来赴今天的约，映照进满室的金黄，天空慢慢变成熟悉的淡蓝色，天光大亮，新的一天悄然而至。
秋分还没睡多久就被闹钟叫起，整个人迷迷糊糊，困得头重脚轻。半眯着眼睛，摸索进卫生间，冷水上脸，神智才慢慢清醒。
站在洗手台前，秋分脑海里开始不断回放昨晚的画面，从酒店门口开始，他们是怎样吵架，怎样解除误会，宋别的告白，秋分摇摇头，那才不是告白，不算不算！直到最后秋分回想到凌晨时分的那个吻，镜子里的人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脸“唰”一下就变得通红。
秋分在衣柜前挑挑拣拣，选了很久，床上的衣服越堆越高，柜子里被一扫而空，变得空空荡荡。秋分拎着衣架在全身镜前比来比去，却仍然不满意。
秋分泄气地瘫坐在床上，侧身拉出被坐在屁股下的裙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天秋分下楼比平时晚了十分钟，宋别给她发消息说自己在小区门口不在地下车库。秋分一路小跑，等到了小区门口，气喘吁吁地扶着腿，一步也跑不动了。单肩背着的包因为他的饿俯身，顺着肩线下移，滑至手肘。
秋分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宋别的身影，从包包里掏出自己的粉饼，对着上面的小镜子照了又照。妆容正好，发型完美，秋分伸手拨拨自己的耳坠，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点开手机，正想给宋别发消息，发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影。
“啊！你干嘛！”秋分被吓的直往后退。
宋别伸手挡住她说:“接你。吓到了？”
秋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一系列动作，表情慢慢变得尴尬，动作也变得僵硬起来，内心有无数只羊驼飞驰而过。更让秋分难受的是她不知道宋别有没有看到，又不方便问，这就让她的内心十分痛苦和焦虑。
两个人并排走，秋分揪着包包带，又点亮了往日的小话痨属性，开始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没在地下车库呀？”
宋别放慢脚步，慢慢挪到马路外侧，把秋分推进去:“早上出去办了点事儿。”
秋分震惊地问:“你不困吗？居然已经出去办过事了？”
宋别轻应一声:“困”，然后扭过头来看着秋分，眼神深邃又迷人，嘴角含着笑意，随意轻佻又无比认真，“不过，我高兴的睡不着。”
秋分愣了一瞬，默默咬唇，却还是挡不住唇角源源不断溢出的笑意。宋别移开视线，在这柳树抽条，草长莺飞的春天，春风吹拂在脸上，却好似就此停留，不曾离开，留下满面的春风，沉醉于其醉人的眼眸，成为缠绵缱绻的清波。
秋分的声音微弱，莺莺细语在风中被吹散，破碎，一句“我也是”却仍然还是被春风吹进了宋别的耳中。
两个人明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却在这个阳光明媚，碧空如洗的早晨，像是初次见面，重新认识。
宋别看着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耳饰和较平日精致许多的妆容，以及女孩儿发红的耳朵，还有因为害羞垂下的眼睫，无一不令他心动。
秋分心里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转换，他不再是单纯的宋别，不只是从小陪伴她照顾她的哥哥，她的老板，她的朋友，她的暗恋对象……
现在的宋别好像泛着光，扎进她的心湖，轻轻抚摸她的心说:“我是你的。”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慢慢走着，走到一台卡宴前面，宋别停住了脚步。
秋分望望眼前的车，又瞧了瞧宋别:“？”
宋别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冲着秋分点了点头，示意秋分上车。秋分懵懵地坐进去，直到车子启动，秋分也反应过来，扎上安全带开始叽叽喳喳地问:“你换车啦！”
“嗯。”
“之前的那个呢？”
“开回家了。”
秋分惊讶地问:“你不会早上出去就是回家换车去了吧！”宋别但笑不语。
“为什么？”
宋别分神看了她一眼，单手转动方向盘:“因为我们小秋分不喜欢那台车的副驾。”
秋分一下子噤了声，两只小手紧紧捂着嘴巴，过了很久，宋别才听到身边传来的一阵低低的笑声。
“嘻嘻……”
“但是，我们现在还不是那种那种关系嗷！”秋分高兴完又揪着安全带慌乱地解释。
宋别皱眉:“嗯？”
“你昨晚那样……你那样不算！你没有和我好好告白，你你你没有！我也没答应你！”
“还有你昨晚你都没有经过我同意，你就那样，你耍流氓了！宋别耍流氓！”
宋别被她逗笑:“行，不算！现在开始，我好好追小秋分，争取早日让秋分同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可以吗？”
秋分哼哼两声，满意地说:“可以。”
“行，晚上带你去归去来吃饭。”
“真的吗！”
“那我要点两碗归去来的小馄饨。还要点两盘烤鸭！”
“给你点十盘。”
“你养猪吗？”
“贴秋膘。”
秋分气的锤了他一拳:“现在是春天！给你贴春膘，都贴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