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倒霉
秋分这病来的快，去的却慢，输了好几天液才渐渐好转。实在在家呆的憋闷无趣，这天早上，秋分起了个大早，早早跑下楼等宋别。宋别算着日子，估摸着她也没什么事儿了，就带着人去了公司。
杨清宵看见秋分可高兴了，主动揽过照顾秋分的任务，嘴巴不停地和秋分说了好多这几天发生的新八卦。说这几天都是袁青檬和宋别出去谈事，去开大会；说赵姐因为秋分没来，抓不到苦力，都把她带去剧组跟组了；说王高最近在追楼下行政部方莺……
宋别一上午也不知道怎么，从秋分的办公室门口经过了好几次，惹得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以为今天有什么大事，谁犯了什么错误。整个办公室都像是被五指山压住，笼罩在低气压氛围中。
秋分忍不住给宋别发消息:“你早上水喝多了吗？”
宋别回的很快:“？”
“你一直来来回回的，你在上厕所吗？你尿频吗？肾不好？那可要注意啊！”
宋别坐在办公椅里，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慢慢皱起了眉，表情迷惑又带着一丝无语。
一上午因为担心她发烧难受，又怕她自己硬抗不说，宋别隔一会儿就要出去看一看。
到头来一片好心被却被冠上一个肾不好，尿频的名头。
“没良心。”宋别低声骂道，但又没法说，这怎么说啊，难道要让他认认真真地和她解释，自己不是尿频，不是肾不好？还是说，没事儿，就是担心你，看看你？
丢人又跌份，宋别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莫名其妙被秋分挖了个坑。
秋分等了很久，才等来一句回复:“闭嘴，做你的事儿。”
“哼。”
秋分也不知道是怎么，秋分就一直觉得自己最近很倒霉，比如她就在外面玩了一会儿，就感冒了好几天。
再比如，她刚刚吃完午饭，回到工位上，椅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直接翻了过去，她结结实实坐了一个屁股墩不说，椅子翻过去的时候还刚好把她砸在了底下。砸的秋分背上青了好大一块。
赵姐心疼的不行，死活拉着秋分去她办公室，给人按在椅子上，掀起衣服涂了一层药。秋分趴在那，还傻乎乎觉得好笑，居然椅子会翻，自己坐了一个屁股墩。
赵姐听见她的笑声，在她身后真是觉得，小年轻真不一样，这还能笑的这么开心，看起来没什么大事，也不知道宋别小题大做，买了管药非让她给秋分拽过来涂是干什么。这分明应该瞧瞧脑袋瓜啊。
秋分最近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没去跟组，就一直在办公室做一些零零碎碎的工作。或者偶尔去和宋别谈个合作，开开例会，倒也清闲。
这天早上两个人来公司，秋分正要拐进办公室，被宋别叫住。宋别最近也确实忙，临近年关，有很多事情等着办。刚刚一路都在想今天的工作，把秋分忘了。
“昨天让你整理的那些数据和资料，整理好了吗？”
“整理好了，都存在手机里了，嘻嘻。”
“上午把那个策划案，合作方案继续完善一下，下午两点和我一起去见客户。”
“好。”
秋分答应的利落，一上午都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修改自己的策划案，查缺补漏，完善润色。时针指到12点时，秋分才好不容易把方案都做好，她双手伸直向上伸起，慢慢悠悠地抻了个懒腰，打了个小哈欠。可能这就是春困秋乏夏打盹吧，秋分非常想冬眠一下。看着电脑上的时间，秋分在心里默默计算，睡20分钟好了，然后去打印资料，再去食堂吃个饭，回来的时间刚刚好。
于是，秋分设了一个十二点半的闹钟，抱着自己入秋之后就带来办公室盖腿的小毯子，趴在桌上两耳不闻窗外事，没出几分钟，就已经睡得香喷喷了。
宋别一整天也没落着闲，忙到一抬头已经快一点半了，秋分还没来。宋别收拾东西，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秋分梦里只听身边有人一直在叫她，她一直想要去看是谁，但一直看不到，急得直蹬腿。猛的一脚踩空，迷迷糊糊睁开眼，才看到身边立着的宋别。
“嗯？”
“清醒一下，我们要走了，东西收拾好了吗？”
秋分呆滞地抬眼，一脸迷茫地看着宋别:“几点了？”
“一点半了，快点，我们两点要到地方。”宋别敲敲她桌子，微微皱眉，给她时间清醒，也为了不打扰其他人工作，“我出去等你，给你五分钟，快点。”
宋别刚一出门，秋分就从椅子上弹起来，在桌子上翻找自己的手机。怎么会一点半了，不是订了闹钟吗？资料还没打印呀！她的手机呢？还有她的u盘都不见了！手机里有好多重要的东西需要用，所有的东西都存在u盘里，没有这两样，秋分的工作就都白做了不说，合作也没法谈。可是任凭秋分桌上桌下翻了老半天，也没看到她的东西。
秋分急得直跺脚，杨清宵见状问秋分怎么了，也赶紧过来帮忙找，王高也不断地翻找他和秋分的工位，可是怎么也找不到秋分的手机和u盘。秋分的手机和u盘就像凭空蒸发了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别在门外等了半天，也不见秋分出来。宋别第n次抬起手腕看表，站在办公室门口，不耐的向里面看。
盯了半晌，发现屋里秋分表情不对，一堆人在那翻翻找找，宋别靠着门框出声:“怎么？”
秋分吸吸鼻子:“我的手机和u盘都不见了，我资料还没有打印。”
宋别使劲吸了口气又吐出来，轻咬下唇忍住情绪:“手机和u盘里有多少东西？”
“数据都在手机里面，策划案和合作方案还有其他资料都在u盘里。”
宋别走到秋□□边:“电脑里有没有备份？”
秋分低着头，两只小手不住地卷着自己的衣角，闷声说:“有一点，但是有一些没有导到电脑里。”
宋别手一挡，打断她卷衣角的手，从自己兜里掏出自己的u盘:“先都导到这里面，剩下的路上说。”
王高在秋分导资料的同时，和打印室提前打了招呼，帮她把资料发到了打印室，让打印室尽快下印。宋别和秋分下楼的时候，顺路拿上了资料。
坐在车里，秋分两只小手捂着脸，焦急过后迎来的是巨大的恐惧和害怕，以及源源不断的悔恨和自责。
宋别握着方向盘，舌尖舔了下腮帮子里的软肉，双唇紧抿。
车子开上江湾大桥，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宋别开口问:“你今天带电话来公司了？”
“带了，我早上还在车里玩了会儿游戏呢。”秋分大力挠头，扎的漂漂亮亮的丸子头，被抓的凌乱不堪，“我真的带了，我中午还定了十二点半的闹钟，我想着我睡到十二点半，然后就去打印资料，下楼吃个饭回来去找你刚刚好。”
“你在公司没去别的地方？”
“没有，我今天一直在做方案，整理资料，我到现在连厕所都没去一次。”秋分难受极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工作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觉得自己给宋别惹了麻烦，一直内疚为什么要睡觉，不是先把资料打印出来。
今天离的远，其实约的时间是两点半，宋别特意留了半个小时时间，怕出现突发状况。但是没想到这个状况不是出现在路上，而是出现在公司里。
秋分一路上都垂着头，拉着小脸坐在一边。头发越抓越乱，嘴唇一直被牙齿凌虐。
下车的时候，宋别特意弯腰看了一眼，秋分眼眶微红，但没哭。宋别估计秋分现在虽然心里翻滚着委屈内疚，但是更多的应该是生气无助和无处可发泄的崩溃。
电梯里，两个人的身影映在电梯门上。男人高高大大，目不斜视，坦荡浩然。身边的小姑娘垂头丧气，垮着小脸，两只手又开始在身前掰开掰去，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拘谨，心虚的样子。
“秋分。”宋别叫她。
秋分低低应声:“嗯？”但整个人都没有精神，活脱脱一根蔫巴巴的豆芽菜。
“我交给你的任务你认真做了没有。”
秋分以为宋别在教训她，头低的更低，小手掰的变了色。
“秋分，抬起头来！”宋别猛喝一声，吓得秋分一个激灵，抬头去寻他的眼睛，在那双黑眸中，并没有看到她想象的质问和责怪。
宋别又问:“我交给你的任务你有没有认真做？”
“我有。”
“你的任务有没有完成？”
秋分又垂下了头:“没有，我弄丢了。”
“你做完了没有？”
“做完了。”
“你认真完成了任务，完成了你份内的事儿，你打盹有错吗？”
“……”
“你的手机和u盘不是你的器官，不是长在你身上的。你弄丢了它们导致工作无法顺利地进行，你是要承担责任，但是前提是它是你有意或无意中丢失的，完完全全是你的错误致使的。而现在它们是你弄丢的吗？”
宋别再一次从中间分开她的手:“抬起头来！畏手畏脚像什么样子？”
“这件事晚点儿再说，现在你的任务是一会儿把你资料里缺失的那部分和客户讲解好，可以吗？”
秋分被宋别说的也来了劲，吸吸鼻子，挺起胸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