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嫡小姐的发家之路4
原本以为是穿越者，没想到却是探索者，找一个搞钱的方法居然成了一个难题。
想到这里，她重重地叹出一口气，“朱雀，未来九天会有阴雨天吗？”
【似乎并没有。】
这次系统回答得很快，如果不是电子音，那大白鹅的腔调大概是幸灾乐祸的。
安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很好，售卖制瓷方法也不行了。
第二天一早，她又穿上男装，在府里解决完早饭之后就出门了。
这次她去的地方是东市，相比西市，东市离得更近。
长安格局规整，坊市整齐划一，辰时时分，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东市已经热闹非凡了。
安年让家仆在平康坊和东市的交界处放下了轿子，便遣退了他们，让他们只远远地跟着。
东市有很多朝廷重臣的铺面，她身上带有安氏的玉牌，相比另一边的西市，东市更为安全。
她意思意思地逛了逛东市，又往回走，在平康坊顿住了脚。
有了昨日的经验，春衫便知道了自家小姐又要不走寻常路了，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平康坊可是青楼遍地之地。
她目瞪口呆，安年赶紧捏了一把她的脸，“你现在可是男子，换个表情！”
春衫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别扭地变了变脸色，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家仆面面相觑，只好继续跟着。
安年来回看了看大同小异的牌匾，最终走进了名为“诗品阁”的青楼里。
身后的家仆不好进到里头，便侍在青楼大门外。
古代的青楼并不是现代意义上的窑子，真正卖身的地处名为瓦子，而这里的普遍是艺伎，只卖艺不卖身，也正是这一份才情，吸引了大批读书子弟前来捧场。
小厮见前来的两位仪表堂堂，着装整洁而不失奢华，忙上前迎接，语气里含着热情，“两位客官，里边请！”
他迎着两人走到二楼雅间，随后为她们上茶，“二位可好毛尖？”
安年唰的一下打开扇子扇了扇，“这儿今年的春茶可还有？”
“自然是有的，”春茶即今年开春刚采的茶，小厮听了眉开眼笑，高声吆喝一声，“二楼，上信阳毛尖！”
诗品阁自然是品诗，但也并不只是品诗。不多时，歌姬舞姬连连上台，乐伎也换了好几个，一时间舞乐升平，观众掌声雷动，叫好连连。
等了一个时辰，真正的重头戏才上演。
只见一身着月白色绫罗绸缎的女子走上台前，身旁的侍女为其端来笔墨。
周围沸腾的气氛逐渐冷却下来，然而一切尽在不言中，众人屏息凝神，紧张地等待着侍女研磨。
没一会，那女子提起笔来，在纸上飞速地略过几笔，只半炷香时间便置笔，侍女拿起那纸，只见上头写着一行七律——
“细看江南烟雨中，半是青葱半是情。”
“如今春意正盛，雨声细密。此为小女子掏砖引玉，诸位公子才情大略，定是能佳作成篇。”
诗品阁有个规矩，由艺伎以一个主题为引，所在的客官以此成诗，拔得头筹者便能与名伎共赏月色，而前三甲都能酒水免单。
以春为题，用雨点题，这可就多了。
刚才她细问了这里的客人，这个时代没有李太白，也没有杜子美，没有易安，更没有东坡。
这里的生产技术很是发达，然而在上一个世界受万世传颂的华美乐章都不复存在。
隔壁一小哥已先敲了铃，脱口而出：“曾言细雨知春意，落满枝头晓众生！”
对面那位玄色衣袍的人紧跟其后，徐徐道来：“小雨凭栏看，一夜花满楼。”
“……”
在座的都是考取功名的才子，出口成章并不在话下。
只难的是眼前一亮。
安年敲了敲铃铛，场内的目光登时汇聚在她身上。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一时间满座惊叹，立于台上的女子原本正笑着看一众才子争锋，一听这行诗，便知胜负已分。
她抬眼望去，却见那头正坐着个面容尚且稚嫩的少年，不禁腹诽，小小年纪便出入如此之地……
此句一出，满座具静，绞尽脑汁后，再无比此诗更好的主意。
不远处一黛色衣袍的人有些不服，“知乐姑娘写的分明是七言，你两句五言分量怕是不足。”
旁边的人听了哄笑开来，看热闹似的起哄道：“对啊！来两句七言的！”
安年站起身来，渡步一阵，右手把玩着扇子，左手煞有介事地撑着下巴，开口道：“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众人一听，齐声叫好，其中一两个追问到底，“那‘天街’是谓何处？”
“正是那朱雀大街，”安年高深莫测地笑了一笑，“可还有疑问？”
见她对答如流，倒是让那人犯了难，索性厚脸皮到底，“我看此句仅是上句，可有下句？”
安年赞赏似的看了他一眼，装做思考状又来回走了一番，随后慢慢开口道：“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此言一出，无人再敢质疑。
等到客人散了大半，知乐姑娘走到安年面前，引她进到一个包厢里，将手上的银珠递给她，“那今夜我便与这位公子共赏月色了。”
安年接过银珠，问她：“知乐姑娘可是来自江南？”
知乐一愣，点头称是。
安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看姑娘写的一手好字，可否帮在下写几句诗？”
“自然可以，”她没有拒绝，吩咐候在一旁的侍女磨墨，“可是刚才的两句？”
安年摇头，“是另一首。”
她朗声念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好一首五言绝句。”知乐赞声道。
安年微微笑着，心道这并不是绝句，而是律诗。
只不过当前自己还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完全不可能写出后面四句的深沉。
“【注意，不要让世界发现你不属于这里。】”
朱雀偶尔还是靠谱的。
要是被觉察到写出深沉意味的居然是一个小孩，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蝴蝶效应的未来，谁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