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磕CP中勿cue
“你说是谁？”被姚瑶这么一问，挑了挑眉，他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的心思能被一个小丫头看穿了。
姚瑶笑了，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喜欢一个人呢，眼睛先投降，会不由自主的去寻找那个人的身影，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屈老师，你现在看着谁呢？又在找着谁呢？”
屈昂猛地收回四下寻找何眠的视线，怔愣了一下，原地定住。
道具组开始收拾各种道具；灯光组重新装灯；副导演负责给演员对台词；摄像师在给机器矫正角度……。
剧组的工作人员忙忙碌碌的从他身边走过去，又走回来，来来回回，每一个人都是繁忙的，但只有他的时间静止了。
“不好意思，我的粉饼落下了。”
何眠又走回了拍摄场地。
灯光师刚换了一个灯，那个光很暖，当何眠路过洒下来的灯光时，仿佛在他身上铺了一层临摹纸，朦朦胧胧的，虚化了他的脸部轮廓，使本来瘦削的面部，微微添了一些柔色。
屈昂就站在那里，抬眼就看见走向自己的何眠，他抓住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有一颗心脏再一次砰砰跳动，宛如那个啤酒罐满地的初春，好似他与何眠肩并肩坐在道牙子边。
他倏地一个大步跨过去，拉住了何眠的胳膊，生怕这人突然不见了。
何眠吃了一惊，不知道屈昂要做什么，但是他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深切的渴求。
这个目光他曾经见过一次。
那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初春夜晚，风有点碎，也微凉，屈昂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化妆，那个躺在停尸房桌面上的人，他认识，是单位外面报刊亭的老奶奶。
互联网让报纸销量锐减。
但是老奶奶的笑容始终未变。
给不认识的人化妆和认识的人化妆，感觉完全不一样，这是一个每天都会看到的人，早上上班跟老奶奶打一声招呼已经成了习惯，而往后的日子里，那个报刊亭的位置也许会被别人占了，也或者不复存在，空了出来。
他为老奶奶化了一个漂亮的妆，然后好好送走了她。
可心口的石头总压在那里，搬不动，移不开。
原本那天想着，就这么抱着这块石头回家吧，而就在这时，屈昂的电话打了进来。
平时，屈昂都会让他提前去哪个酒店门口等着，只有这一次，留的地址不是酒店，而是一个繁华大街的某个角落。
那天是星期五，人们都赶着明天的休息日好好睡个懒觉，于是趁着周五的夜里放纵一下，这条街最出名的就是酒吧，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一直都是让他等的屈昂，破天荒的在等他，手里拎着一塑料袋的啤酒罐，一看到他，离老远的就招手让他过去。
硬塞给他一罐啤酒。
我不会喝酒——
推脱的话还来不及说，屈昂砰一下拽开了拉环：‘喝！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是屈昂的生日吗？
何眠不明所以，但他没问，问了也只是吝啬的回答，不如不去讨那个没趣。
他才半罐酒下肚，而屈昂已经喝了好几个空罐出来，喝空了，就很没道德的往大马路上一扔，车开过去，瞬间易拉罐就扁了，屈昂像个孩子一样兴奋，跳起来直拍手：‘扁了！你看！都扁了！’
不明白压扁易拉罐怎么就能给屈昂带来这么大的欢乐，但很快，何眠就被对方的快乐感染了，静静地陪他疯，陪他闹，屈昂原地起跳喊叫，何眠就在旁边跟着鼓掌。
直到，心口的那块石头不知什么时候被搬掉了。
他扭脸去看屈昂，今天的屈昂允许他的目光放肆一些，他突然想告诉对方自己的职业，想对他说——自己是一个入殓师、一个葬仪师、一个遗容整理师，这是他的职业。
今天的屈昂温和得仿佛可以包罗万象，他觉得今天的自己说什么都可以。
当他张开嘴巴，想要开口时，突然被对方扣住了脖子，拉了过去，重重的吻了上来。
那个吻很深，屈昂的舌头甚至滑入了他的嗓子尖，纠缠着他的舌头，不肯放过。
他听到自己的心脏，第一次心律不齐，咚咚咚的，仿佛要钻破胸口，跳出来，惊得他赶忙闭上了眼睛。
轻轻睁开眼睛，何眠看见屈昂的眸子，这双眼里是对自己的渴望，而不仅仅映出了自己一厢情愿的渴望，它们彼此照应，好似互为镜面。
四下响起了路人的窃窃私语，何眠这才想起，他们不是在幽静的小树林里，也不是在私密的空间中，这里是繁华大街，脸一红，赶忙推开了屈昂。
屈昂可不管那个，还意犹未尽的要扯过何眠继续温存，何眠脸红一直蔓延到耳根，躲开对方的手，站了起来：‘我去给你叫车！’
‘喂！你——’屈昂突然抓住何眠的手，死死不松开，往自己的脸上贴着，‘别走——’耍着赖，像个任性的宝宝，那一刻，何眠的心融了，复又坐了下来，任他抓着自己的手，许久也没松开。
我的长期合同是你帮了忙吗？
何眠想问，但他没说出口，其实他应该跟对方说点别的，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只化成一句：“吃饭了吗？”
不再是平日对自己抬起蹄子竖起犄角的山羊，而又恢复了那个绵软的小绵羊，屈昂大喜过望：“没吃呢！我要吃好吃的！”
“好，半山景区，豪华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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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昂蹲在片场最靠竹林的地方，初春的风呜呜往脖子灌，四周也没有高楼挡着，风可不惯着他，卷起的沙子也往他头顶扬，嘴巴翘起老高，不满着。
什么半山景区！就是片场的小竹林，坐落在小山坡上。
什么豪华套餐！当何眠拿着两个剧组盒饭走过来的时候，他都快气昏了。
我就那么好糊弄吗？
心里这么想着，接过了盒饭，正打开盒盖，听到旁边传来何眠愉悦的嗓音：“今天的盒饭有锅包肉呢！”
屈昂转过脸，看到何眠那张淡淡满足的脸蛋，之前不满的情绪也跟着好了一大半：“那么喜欢吃锅包肉吗？”
何眠吃惊的睁大眼睛，眨了眨：“锅包肉不好吃吗？”
那个表情仿佛在说，世上还有不爱吃锅包肉的人吗？
屈昂哼了一声，装作不经意的挑起自己饭盒里的锅包肉夹进了何眠的饭盒里：“不好吃，没有你以前领我去的那家小酱骨馆好吃。”
何眠错愕，停下筷子，他以为屈昂早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原来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呃——”屈昂想了想，悄悄朝何眠靠近了些，扬起下巴，用含混不清的语调问道，“看到我今天的表演了吗？”他想装作不经意的提起，但是言语里的小骄傲又不允许他太过低调。
“看了。”
“怎么样？”面上漫不经心，耳朵可是竖了起来，下巴扬得快上了天。
何眠见他那个派头，也知道现在不能打击他，但也不想就那么的顺了他的意：“导演他们不是夸过你了吗？”
“他们怎么能和你比——”话没说完，屈昂意识到自己这句太不像话了，不过脑一样，赶忙往回拽自己的话头，“呃，我想听听普通人，比如说一个普通化妆师的看法。”
何眠忽然拿出口红，在掌心上画着什么，随口问道：“你想听什么样的评价？”
“啊！这个很难说吗？！”见何眠模棱两可的态度，屈昂一下子绷不住了，突然感到手背一热，他吃惊的瞧着何眠，只见何眠在掌心用口红画了一个红心，贴在了他的手背上。
“你——”
“给你点个赞。”何眠笑盈盈道，桃花瓣儿一般的眼睛弯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屈昂原本还有些不悦的，登时心花怒放。
心里美滋滋，但脸上还是放不下他的酷拽：“哼！算你有鉴赏力！”
“嗯？你在这儿啊？”姚瑶和吴泰走了过来。
吴泰见屈昂抱着一个盒饭在吃，轻笑道：“哎呦呦，让屈少爷在这儿吃盒饭太委屈了，咱们出去喝一杯怎么样？”
“啊，这个——”屈昂瞄了一下身边的何眠。
姚瑶顺着屈昂的脸色看了眼何眠，登时明白七八分：“小眠老师也一起去吧。”
“啊？我？”何眠诧异，无辜的眼睛瞪大了，露出懵懂笨拙的小表情。
瞧他那个呆萌的样子，屈昂心里发笑，觉得可爱得不行，恨不得上手在何眠的小脸旁边捏两下，但嘴巴却是强硬的：“去吧！肯定比这破盒饭好吃！”
吴泰还不清楚屈昂和何眠是什么关系，也没那种眼力，不过还是附和道：“行！人多热闹，一起去吧。”
何眠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被拉到了这家距离剧组最近的火锅店。
“他家的火锅啊，羊肉很纯正，是咱们小时候吃的那种膻味！”
“这天气就得吃火锅去去寒！”
“今年冬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冷得邪门啊！”
他们三个在前面聊得火热，何眠一句话也插不上，低头默默地跟着。
屈昂说着，抢先一步，帮姚瑶拉开了沉重的火锅店大门。
何眠印象中的屈昂从不是这么绅士的啊，跟他在一起的屈昂不是在闹脾气，就是在使小孩性子，始终都是何眠在照顾他。
原来这家伙也有为别人拉开大门的这一刻啊！
何眠抬脸看向屈昂，心里突然想着——到底是屈昂本来就是对女性绅士呢？还是只对这位姚瑶小姐绅士呢？
因为他盯着屈昂盯得太入迷，心里被屈昂这种一副身躯两副面孔的样子惊到了，一溜号，没看到玻璃门，哐一下撞在了门上。
“啊！”姚瑶被何眠吓了一跳。
“笨蛋！走路也不看着点！”嘴上虽然硬气，但动作却是轻柔的，屈昂走过来，眼睛扫到他额头的那片红，心里疼了一下，非常自然的牵起了何眠的手，把他扯到了自己身后。
何眠瞧着他俩相连的手，一双大眼睛愣愣的，啪嗒啪嗒的眨了眨，好像还没弄明白，又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垂下脸，红了一片。
吴泰把菜谱往桌子上一拍，敞亮道：“今天这饭我请了，想吃什么随便点！”
屈昂拿过菜谱先递给了姚瑶——现场唯一的女性：“先让姚瑶点吧。”
何眠扫了眼屈昂，又看了看姚瑶，眉心微蹙，可也没说什么。
姚瑶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屈昂跟何眠，双眼激烈得仿佛冒着光，磕cp的心水深火热中，何眠不知道她是用怎样的心在吃瓜，只觉得她看屈昂的眼神不那么简单。
“我今天ng了35条！比上次少了十二条！也算是个大进步吧？”吴泰甚是满意的说道，作为k集团的太子爷，他是吴家的独子，上面有三个能干的姐姐撑着，他的自我定位就是传宗接代，比屈昂还游手好闲。
这种事也值得吹嘘一番？
屈昂暗自嗤笑，鼓励的说道：“害！你会越来越好的！我今天才六条呢！你看，不都是越来越好么！”
吴泰这人性子直率，但也不傻，听出来屈昂拐着弯的踩他捧自己，在漂亮女演员面前当然不能跌份儿：“哎呦！你上回ng128条都破咱剧组的记录了！要说牛逼，还是屈哥！”
屈昂当即脸就挂不住了，这种挂不住倒不是因为有女生在场，而是何眠就在旁边坐着。
俩菜鸟互啄——
看这俩人开始暗自角力，姚瑶赶忙出来打圆场：“唉，演技是门玄学，就算是老戏骨也不能保证不ng啊——”
把这俩菜鸟跟老戏骨放在一个台面上比较，终于让这俩菜鸟心里好受了点。
这个女孩子，情商好高啊，这种圆场还能圆的这么完美的人，真的是跟自己完全相反的类型，这样的女孩子谁不会为她着迷呢？
何眠这么想着，心又开始缓缓的往下降。
尽管何眠是这样想的，可他完全不知道此时的姚瑶，托着下巴瞪着一双大眼睛正在对他和屈昂的爱情嗑生嗑死中，姚瑶眼睛一转，看向了屈昂：“今天啊，有个人，抱着我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想着谁呢，屈老师，您说，他在想着谁？”
屈昂腾一下脸红了，他赶忙瞥了眼何眠，要不是隔着一张桌子，他肯定跳到姚瑶的跟前，捂住她的嘴巴：“哎哎！你说什么呢！”
“嗯？屈昂，你有女朋友了？”一直对所有八卦知之甚少的吴泰憨憨的问道。
何眠心里咯噔一下，手心溢出了汗——屈昂又找了女朋友吗？
吴泰这铁憨憨也是脑回路清奇，他看了看屈昂又看了看姚瑶，一拍桌子，恍然大悟：“卧槽！屈昂！你和姚瑶是一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