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章 长鳞片了
意识再度陷入深层的昏迷当中，可是李长生的知觉仍然是没有消失，他任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下坠，完全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整个个身体充满了麻木，冰冷的黑暗完全占据了他的意识。
恍惚间，他再次听见了那道空灵虚无的声音传来，只不过现在的声音，好像是多种声音的组合，仔细听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好像是很多人在一起呼唤着一个名字。
“长生”
李长生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好像无比抗拒这道声音。
那声音一声一声的传来，声音不再空灵，好像有人就在自己的耳边不断的呼唤。
“长生道友”
这声音充满着精气神，也好像带着一丝老人特有的慈祥，一道须发皆白，白衣白袍，盘坐在青牛之上的身影在李长生李长生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李长生来不及看清他的面容，一道声音再次传来。
“清明仙长”
一声哭腔如此喊道。
李长生模糊之间好像看到了一个跪坐在地上的少女，少女跪坐在地上捂脸抽泣，脚边躺着一把细长的宝剑，李长生觉得少女与宝剑十分熟悉，对了，那只火红色的大鸟，李长生突然想起，这宝剑就是刚刚画面中火红色大鸟身边的那一把。
“天南赤凤”
没等李长生搞明白他为什么看见这个少女会想到天南赤凤这个名字。就再次被一道声音打断。
“李前辈”
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他好像看到了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道士，手上好像拿着一幅画轴，正在朝他拱手，好像在跟他道别。
李长生此时仅存的意识变得烦躁不已，他对这些声音好耳熟，也对这些人影也都好熟悉，可是他偏偏想不起来这些身影与声音到底是谁了。
紧接着，四周一片安静，声音不再响起，也没有人影出现在李长生的意识里。
“哐啷”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紧接着，一个冰凉的物体被塞入李长生的手中，李长生模糊的想到，好像是个丹炉。
“吃下里面的东西之后，你就叫长生了”
李长生听见了这道声音之后忽然间浑身一震。
模糊的意识瞬间变得无比清醒。
李长生此刻变得激动无比，他十九年的人生中从来就没有这么激动过，同时，一股浓浓的委屈爬上了他的心头，他开始疯狂的挣扎，想要摆脱面前这片无边的黑暗，他要寻找到这道声音的来源，然后问他一句，为什么是我？
他在黑暗中疯狂的寻觅着声音的来源，可是四周都是一片黑暗，一片虚无，旋即，李长生变得愤怒无比。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当初挑中了我！！！”
“你他妈说话啊，为什么！！！”
在一声声的怒吼声中，李长生的身形开始了变化，先是一声声心跳传来，这声音如同战鼓一般，急促而沉闷。
四肢与躯干发出了如同竹子在火中爆燃的噼啪响声，身形陡然拔高，浑身的肌肉隆起，块块分明。
肌肉上的血管如同蚯蚓，正在随同心脏一起跳动，全身皮肤上被黑色雾气包裹，黑雾逐渐凝聚，浮现出了黑色的鳞甲。
黑色的鳞片光滑无比，在黑暗中竟然也会闪烁出阵阵光芒，充满了金属质感。
眼眶变得细长，原本微微上扬的眼角开始大规模上挑，双瞳中的黑色被金色所替代，瞳孔竖向生长，疯狂暴乱的眼神占据了整个眼睛。
头颅开始畸变，已经是完全变形，从额头处竟然渐渐长出一只独角，这独角长约一尺，总体微微弯曲，嘴巴慢慢变尖，向前凸起，竟是与龙吻相似，张大的口中，充满着利齿，惨白森然如刀锋。
原本就修长的指头再次拉长，原本就能轻松抓住篮球的手掌，现在已然是如同真正的蒲扇一般，恐怕就算是两颗人头加起来也能被轻松握在手中。
指尖被鳞片包裹之后变得尖锐锋利，手腕微微向上处，传来了一阵血肉蠕动的声音。
“噗呲”
随即，一声血肉被冲破的声音传来，一根指头冲破血肉从手腕处冒出，本来五指的手掌，现在，变成了六指。双手皆是如此。
脊背上也开始产生畸变，脊柱处的鳞片渐渐透明，随即融化黑雾，变得十分粘稠，宛如黑色的液体，融化后的液体再次重铸。
重铸后的鳞片变得更加厚重，层次感十分分明，在厚重的鳞片下的血肉之中，竟然冒出了紫色的神光，这紫色耀眼无比，随着李长生痛苦的挣扎扭动下滑出了一道道流光。
并且重铸后出现的黑雾再次将尾椎处包裹，在尾椎处黑雾再次凝实，黑雾与脊柱处的凸起开始链接，开始不断的拉长、凝实，一条粗壮的尾巴，出现在了李长生的尾椎处。
这尾巴至少也要三米长，尾巴上的鳞片无比厚重，并且边缘处寒光闪闪，恐怕被这尾巴轻扫一下，就会被带下来一大片的皮肉。
此刻，本来是一副人类身躯的李长生已经是完全变为了一头浑身遍布鳞片，头上长着锋利独角，生有锋利的尾巴，口中利齿森然的狰狞恶兽。
可是身体上诡异的畸变并没有停止！
“嗷”
一声巨吼中夹杂着血肉被挤压，骨骼生长的噼啪生传来。
狰狞恶兽的肩膀下方的后背上出现了两处巨大的凸起，好像有什么要破体而出。
李长生变成的巨兽显得十分痛苦，恐怖的吼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滋啦”
皮肤被整个掀开撕裂的声音传来，对漆黑的巨大骨翼破体而出，这骨翼一共三节，完全展开后得翼展至少得有十米！
主体由粗大的骨节组成，其中骨翼的翼面部分充满了暗金色的纹路，剩余的部分被诡异的紫色流光充满，这对骨翼整体由布满暗金花纹的黑色骨骼组成，翼面整体散发出诡异的荧光紫色。
此时的李长生已经彻底的看不出人型了，取而代之的是面目狰狞，背生双翼，獠牙利齿，身高起码有六米的怪物。
这恶兽的金色双目中已经看不到一丝人类原有的理智，眼神中充满着疯狂，好像要撕碎眼前的无边的虚空，同是好像又愤怒这黑暗将自己困在这里，阻挡了自己杀戮的步伐。
恶兽的翅膀动了，这对巨大的翅膀狠狠一震，掀起了一阵巨大的气流，瞬间恶兽在原地消失不见。
不到下一秒，巨兽出现在远处，因为没有参照物，在虚空中看不出来位置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可是这个距离换算成在外距离的话，就是整整两千米，仅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扇一下翅膀，就出现在了两公里外的地方，这个速度，恐怕是世界上最好的战斗机，也根本达不到。
这恶兽发现自己的处境还是以前漆黑的虚无后，发出了阵阵的怒吼，随即展开这对臂膀，诡异的紫色光芒化作一片流光，便开始全力的向前冲刺起来。
恶兽在飞行的过程中，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些画面，有骑着一头青牛，白衣白袍须发皆白的老者向西而去，身后是绵延无尽的紫气；有一只火红色大鸟在空中不断盘旋，鸣叫；也有一位魁梧的中年道士手，托一副画轴，背着着他，发出爽朗的笑声，大步向前；也有好多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高矮胖瘦，男男女女，李长生化成的恶兽努力的想要看清这些人的特征，可是，这些人的脸好像都蒙了一层雾，什么也看不见。
这些画面充斥在恶兽的脑海中，恶兽混乱的意识中感到了一丝悲伤，他很不愿意面对这些画面，但是这些画面在他混乱的脑海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让他的悲伤之情越来越浓。
这时，他的脑海中又突然闪过了一道白色的影子，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一样，狠狠地在他混沌的脑海中炸开。
那是一只………
“白马”
恶兽模糊的想到。
不，不对，这不像，这白马的四肢虽然修长，却根本不像是矫健的马腿，反倒像是四只在不断蠕动的触手。
不，应该说，这是只“白马”。
这“白马”的整个身体都是由一只只扭曲的触手组成，细密的触手正在互相纠缠，不断蠕动，身体上不断的滴出黄色的粘液，由触手组成的鬃毛不断的朝天蠕动，其中不时的有人脸从中冒出，这些人脸或者老，或者幼，男女都有，可是不变的是都拥有着一副痛苦的表情，正在痛苦的张开嘴，发出无声的惨叫。
这浑身扭曲的“白马”正面长了一副近似马头的样子，裂开的大嘴中犬牙交错，剃刀般的利齿，混杂着细密的触手在这血盆大口中，口中不断渗出黄色的粘液，粘液极其粘稠，正参差不齐的从这怪物的嘴中垂下来，接地不断，这“白马”浑身上下除了惨白的触手就是恶心的黄色粘液，唯独有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如同两颗灯笼一般，散发出可怕的红光。
“吼”
李长生变成的恶兽爆发出了一声怒吼，身后黑气滚滚，利刃般的爪子上泛出了暗金色的纹路，发出了如同神刀般的寒光，恨不得这头白马此刻出现在面前，就马上将其撕碎一般。
恶兽的意识中的这头白马，好像感觉到了李长生的情绪波动，嘴巴裂的更大的，一条充满粘液的猩红色的舌头伸了出来，嘴角好像漏出了诡异的微笑，狰狞的面部好像是在嘲笑李长生一般，整体显得十分诡异。
这恶兽越来越愤怒，情绪逐渐开始失控，可是他好像听见了一声充满了贱意的声音，这声音笑嘻嘻的：“你要喝老子的鸡汤吗？”
这声音突然冒出，李长生变成的怪物突然好像跟哑了火一样，喉咙中传出了几声低吼，好像听见这个声音十分的无语。
这道声音很及时的将李长生从即将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由于刚刚情绪的暴怒以及之前一系列奇怪的画面所产生的情绪，李长生此刻的神智恢复了不少，已经能模模糊糊的对自己的处境有一个判断。
他想找出刚刚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那么的痛苦，全身好像被拆开重组了一遍似的。
“奶奶的，刚刚这是怎么了，头上疼的跟绑了根炮仗一样，还有后背刚刚怎么也那么疼，跟裂开了一样。”
李长生如此想到，随即一低头，李长生惊呆了。
“这他妈是个啥”
“我我我我，我的手，这是我的手？”
李长生十分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的手，因为修长的手指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副景象。
一对漆黑色泛着金属光泽的六指利爪，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李长生赶紧环顾自己的身体，然后，他的精神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力。
“我靠这个尾巴哪里来的，背后还有一对翅膀，我靠这么大，等等，我的脚也变成爪子了”
李长生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身上多出来的零件，他心里此刻冒出来一个想法。
“我还算是人吗？”
他看着自己的利爪，鳞片，身后的尾巴以及翅膀，心中如是想到。
翅膀……
李长生看着自己这对完全展开超过十米的翅膀，看着上面暗金色的花纹跟不断散发出的紫色神光，他喃喃道。
“我靠，真特么的帅”
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我以后出门旅游是不是可以不用买票了，我自己飞过去就行了。”
随即李长生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在哪里，是人是鬼还不知道，哦，现在还得加上是兽这个选项了。
“难道阴曹地府审都没审，直接给我打进畜生道了？我这样积德行善多年的都要进畜生道？这特么太没天理了吧。”
就在他欣赏自己的翅膀，并且在吐槽地府工作不符合规章制度的时候，李长生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自己翅膀上的暗金色纹路。
李长生仔细看去，没错，是暗金色纹路，他赶紧又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他很是惊讶。
因为他的爪子上也布满了暗金色的花纹，只是在漆黑的鳞甲上显得不是很清楚，他赶紧审视着自己目光能及的地方。
他的胳膊，腿，胸口，翅膀，尾巴。
他的全身的鳞甲上，全都布满了这种暗金色的纹路。
“等等，这些花纹，这些花纹怎么跟我看到的场景里出现的那个爪子上的纹路那么想，简直一模一样。”
李长生赶紧回忆自己一开始看到的画面，跟类似豹子的怪物厮杀时的场面。
“对，没错，就是这种花纹，等等，我的指头，六根？”
李长生查看花纹时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手腕往下处竟然也多出了一根。跟自己一开始看见的那副厮杀场景中的爪子一模一样，都是六根。
“怎么回事”
李长生冷静的思考。
“难道，我变成了之前画面中的巨兽？”
就在李长生在判断自己跟开始画面中的巨兽的关系时，他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了不远处有一道微小的白光。
这光芒很小，但是在一片黑暗的虚无中，却显得很耀眼。
李长生凝实着这细小的光芒。
“这又是个什么东西，鬼火？不对啊，那玩意不应该是绿的吗。”
“不行，得过去看看。”
李长生环顾四周，都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颜色，似乎这个地方除了自己，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李长生抬腿向前迈去，没动
“卧槽，太空步，爷会太空步了”
随即他想到，这地方一片虚无，想必跟太空差不多，可不是会太空步。
意识到这一点，他叹了口气，突然他一拍脑袋。
“我不是有翅膀吗？我干嘛不飞过去呢？”
但是他并不知道怎么操纵自己这突然出现的翅膀，同时也不清楚自己的这对翅膀有没有实用性。
“算了算了，试试吧”
于是李长生抱着试试的心态，尝试着去操控这对翅膀。于是，他挥动了一下翅膀。
呼的一声，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冲了出去。
李长生此刻没有反应过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只感觉眼前一花，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呃呃，刚刚这是飞动了？”
可是看看四周，又看了看前方的白色光点，李长生感觉到自己身处的环境并没有任何变化，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怀疑刚刚自己的身体是否移动。
“是不是一下飞不起来？”
于是李长生心一横。想着他应该不会搞个“太空翅膀”原地划水。
狠狠地连续挥动了几下翅膀。
这下，李长生终于有了一个清晰的感受。
“卧槽，能飞，飞的真特么快。”
说来奇怪，李长生好像对这对翅膀没有丝毫的陌生感，好像这翅膀天生就在自己的身上长着一般，操纵起来简直是如鱼得水，毫不费力，就如同自己的另外一对胳膊一样熟悉。
很快，李长生熟练了掌握了这对翅膀，在空中不断翻滚，俯冲，旋转，爬高。
“哈哈哈哈，果然飞翔才是人类的终极理想”
就在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的时候，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心底了蹦了出来，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一种奇怪的体验，如果自己大脑中冒出来一个想法，但是心底里却是对自己的想法抱有隐隐约约的否定，李长生此刻就是这种感觉。
“人类的终极梦想是飞翔吗？”
突然，他的脑海中像是划过了一道闪电，一个模糊的念头从他心底里冒了出来，不，人类的终极梦想是……
“长生”
这个念头刚刚一冒出来，李长生的身体猛的一抖，恍惚如同遭到雷击。
就在这时，刚刚一顿乱飞的李长生都没有追上的白光，此刻突然爆发出了惊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李长生的精神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他看着眼前光芒越来越盛，越来越明亮，强盛的光亮照耀着这片无垠的虚空，黑暗普通雾气一般被驱散，这光芒虽强，但是十分柔和，一点也不刺眼，照在身上感觉很温暖。
李长生此时保持着黑甲巨兽的形态，沐浴在一片柔和的光芒中，黑色的鳞甲在光芒下闪耀，也变得不是那么的冷血狰狞，李长生的爪子，翅膀，全身上下完全展开，在这白色光芒的照耀下好像泡在了温泉之中，他的喉咙中发出了阵阵低吼，好像在不禁的呻吟。
这时，柔和的白光完全的充满了李长生的视野，李长生无比的放松，好像再次回到了母亲的腹中，心神毫无杂念，放空自我，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长生突然听见了一声嗡鸣，随即，李长生的意识完全消失，陷入了沉睡之中。
此时，李长生的本体，还跪趴在洗手台上，李长生的意识经历了那么多的幻境，可现实中，也仅仅才过去了不到半小时，跪趴在洗手台上的李长生下垂的左手上，手腕向下三寸，也就是小胳膊中间的地方，突然冒出了一阵乌光。
一片通体漆黑，上面隐约有着暗金色纹路的鳞甲，渐渐从血肉中浮现出来，嵌在了李长生的小臂上，浑然天成，看不出一点违和，仿佛出生的时候这片鳞甲就长在了李长生的胳膊上。
李长生的胳膊上长出了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