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了解往事
等到整个星雨小院都飘着烤鸡的香味时已经酉时过一刻了。
尘倦看着一手一只鸡腿的慕星雨有些头大，“你呀你，注意些形象，还有，好好吃饭！。”
慕星雨并不在意，耸耸肩：“什么呀，和当今圣上一起用膳你让我怎么放开了好好吃。再说了，现在就你在，我注意什么形象 ”说完撇撇嘴角，她可不是没脑子的莽夫。
尘倦，“哦，我还以为圣上允许你唤他一声皇伯伯就会打消你的顾虑呢。”
“什么呀，”慕星雨咬了一口鸡腿，还白了尘倦一眼，“别把我想的那么蠢，那是圣上仁慈，我可不会如此不知礼数，伴君如伴虎，你应该随时保持警惕，不然呀……小命都没了。”
“说的也是。”尘倦倒是认同这些，他接过白荷递来的茶喝了一口，过了好久，才说，“你也不用太过疏远，圣上的性子你我都不知晓，若你表现的太明显，反倒是显得太过不知好歹。”话是这么说，但尘倦丝毫没有什么担心的样子，他也知道有师母的情分在，只要星儿不去谋反……也不是，就算是谋反，也能好好活着，顶多是终身幽禁罢了。但世人，哎，世人最是趋利避害，这样的殊荣总归是会引来不可避免的麻烦。
慕星雨看着尘倦担忧的样子说道，“你放心好了，该有的分寸我还是知道的。”
“如此便好。”尘倦站起身点点慕星雨的鼻子，“那你也早点歇息吧，提前给你说一声生辰快乐，冬日里晚上冷的厉害，你让白荷把碳烧热一点，前两天陈叔说后面还有几场大雪呢，你千万注意点，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了知道了。”慕星雨敷衍着回答，她从记事起就不愿过生辰了，自己的生辰是母亲的祭日，她不想父亲难过的时候还假装开心哄她，再说了，生辰每年都过，没意思。
看着尘倦就要起身离开，她一把拉住了尘倦的袖子，“别着急走，我还有一些事要问你。”
尘倦皱着眉头，他有些不解，“你能有什么事？”
“别装了倦哥哥，我可不是三岁小毛孩，说说吧，今天这一切到底为什么。”
“能有什么。”尘倦似乎有点心虚，他伸手端过一杯茶，结果发现已经被自己刚刚喝完了。
“别来这一套，你骗不了我，看你心虚的样子。”慕星雨擦了一下嘴坐正了看着尘倦严肃的说，“倦哥哥你就告诉我吧，今天陛下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呀？我和母亲又什么分不清分得清的，我看你和父亲好像很害怕一样。”
原来是问这个。
他沉默了一会之后调整了一下表情说到：“你这个脑袋瓜天天都想什么呢，只是陛下看着你想到师母了，你不是见过师母的画像吗？你和她长得可像了。”
“我长得像母亲怎么了？陛下不至于生气呀！” 慕星雨看着不愿意和自己说实话的尘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说，“倦哥哥你把我当傻子呀？”
“不是，是你长得师母，陛下看见了当然就想起以前那些事情了，你也知道，这圣上的心思是最难琢磨的，谁知道是不是他想起以前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呵……”慕星雨又白了尘倦一眼：“不想说就算了，那我换个问题，父亲在怕什么？还有一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今日太子不是说父亲是燕斥候吗？可据我所知，父亲近些年的战绩并没有给他换来一星半点的好处，说吧，到底因为什么。”看着眼神飘来飘去的尘倦慕星雨攥着拳头在尘倦眼前晃了晃，“别想着给我乱扯，不说实话。”她咬了咬牙，“我就让嬷嬷给你膳食里下一个月的泻药！”
说我她收回了自己的拳头，“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是你别嚣张，嬷嬷最疼我，嘿嘿，一个月哟，看你受不受得了。”
尘倦其实对一个月的泻药这种威胁倒是不怕，嬷嬷也是看着他长大的，总不会惯着星儿这样无礼的要求，只是她看着眼前气呼呼的小丫头有点头疼，感觉要是自己再这样打马虎眼，倒是有可能她一个月不理自己。
可是到底如何开口呢，他的指尖无意的轻敲着桌面，慕星雨看着那几根手指咽了咽口水，完了，尘倦这个老贼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主意，自己可要打起精神来，切不能被他骗过去。
见两人不知道还要沉默到哪里去，白荷蹲在地上端起了已经燃烧差不多的碳火说：“小姐，少爷，这些碳已经快烧完了，我刚刚已经让紫燕把屋里的点上，不然还是去屋里说话吧，一会起风了是要冷的。”
白荷说的不错，天空中又开始飘起雪花，已经开始起了小凤，若还是坐在这里聊天，恐怕是要得风寒。
尘倦看了看天，“白荷说的是，星儿，进屋说吧，这小雪估计还要下一会。”他起身和慕星雨一起往屋里走去，又喃喃自语到：“明明午时雪都已经停了，现在又开始飘起来，不知道明天停不停，不停的话倒也是有了推辞的理由。”
这边慕星雨就准备脱下披风，紫燕见状立马走过来按住了她的手，“小姐，这碳火刚烧起来，还是继续披着吧，奴婢去给你烧热水。”
“嗯，好的。”
紫燕离开，慕星雨就殷切的看着尘倦，想得到一个满意的回复，其实她心里也是有一点猜疑的，只是那个想法看起来太可怕，甚至有点惊恐，所以只能从尘倦哥哥这里入手。
“这个呀。” 尘倦看着眼前的女孩叹了口气，“师傅的怕当然是你了。”说完，对上慕星雨疑惑的眼神，他继续开口，说完了那段历史。
实在瞒不住尘倦就准备老实说清楚了，也免得她天天好奇这个好奇那个，再说了，下午师父好像暗示自己了，那个意思应该就是自己可以和星儿说……吧？
听完慕星雨有点缓不过来，白荷和紫燕这时早已过来，她们上前一步，白荷扶住了慕星雨，紫燕立刻到了一杯凝神茶，“小姐。”
慕星雨接过喝了一口，她盯着尘倦问，“尘倦哥哥，你说的……有几分真？”
“应该是十分真的……”笑话，这些可是他经历过好吧，比起那些人传人不知道改了多少版本的谣言，可是真的不能再真了，对呀，上次谁说……皇帝生气来边境是因为师傅要造反，而师傅造反又是因为知道了星儿是陛下的孩子来着，被他逮到一定割了他的舌头！
他抬头看了一眼慕星雨，星儿这是什么表情呀？到底是生气，疑惑，还是不满……自己真拿不准了。
他小心的开口，说到，“星儿”
“倦哥哥，我现在有些乱，你先回去，好吗？”
白荷感受到慕星雨的发抖，她对上尘倦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于是他抿了抿嘴，温柔的摸了摸慕星雨的头说：“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要不要跟我一起陪太子殿下去北坡的梅园里看那棵蓝梅去。”
“嗯他怎会突然想去那里”慕星雨稳住心神坐稳了，她轻咬下唇，朝廷里的一些纷争她也隐约在父亲书房的外面偷听过，“陈叔刚来信说明日闭关养伤，怎么这么巧。”
“我也不知道，”尘倦说，“别想这么多了，也许没有那么复杂呢，只是明天随机应变罢了。”
“嗯” 慕星雨点了点头，“今年冷的太早，陈叔的病更严重了些，若是真的找他，我们想办法拦着些，不然今年陈叔怕是……”
说完尘倦就离开了，不过在回自己住处前他还顺道去了师傅的书房，把刚刚慕星雨问的事情和自己回答的复述了一遍。
慕怀南看着尘倦叹了口气说：“行了倦儿，你也不必担心，星儿总是要知道的。”他看着墙上的画像出神，“今日是我多疑，我早就应该知道陛下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伤害星儿的。”
慕怀南上前一步拉起尘倦，“倦儿呀，你师母已经走了十多年了，你帮为师看看，这幅画像不像她，时间太长了，为师有点记不清了……现在脑子里都是星儿的样子了。”他的语气里满是伤感，“倦儿，你说是不是你师母她生气了，所以故意让为师记得的都是星儿的样子”
看着面前肩膀轻颤的人，尘倦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师傅一定又在偷偷的哭，可他只能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走到桌前，盯着画看了一会说：“师傅，师母喜欢的发簪是那个翠竹呀，这个白玉竹是她留给星儿的，还有这个痣，师傅，师母说她最不喜欢别人给她把眼角的痣画出来你忘记了。”
尘倦说完看见那副画出神，该怎么说呢，师母和星儿长得太像了，只是师母的嘴唇稍微更厚一点，而星儿的两片薄唇，再加上脸上的婴儿肥，还有师母的眼睛圆圆的，星儿的要细长一点，那个痣也是，只是一个位置偏上一点一个位置偏下一点，最大的区别应该就是眉毛了，师母的眉毛是弯弯的，看起来整个人都很温柔，一点都没有侠女的样子呢，第一次见到她不小心给她新种的牡丹踢碎了，师母也只是笑着捏了捏自己的脸说自己是一个调皮蛋。
若要是她还在，星儿应该会更开心吧，有那样温柔的母亲爱着。
“是吗，”慕怀南听到尘倦的话回过头来看着桌面上的画，他拿手轻轻摸着，说，“倦儿呀，有时候为师真的很难不想是不是老天看我是个恶人，所以才这样惩罚我，让我每天看着星儿，每天让我忍受刀割般的疼痛，它一天天提醒我，都是因为我的过错才导致你师母的离世。”
“师父，不是的。”尘倦轻轻抬头看着眼眶有点发红的慕怀南说：“这是师母怕您孤单，所以才让星儿来陪您的，您忘了师母最后和你说的吗？她说她不怪你，陛下说的那些是故意气您的，生下星儿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是吗？”慕怀南看着画像笑了，尘倦这时候默默的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洗漱好的慕星雨坐在床上发呆，白荷上去拉住了她的手，“小姐，时间不早了，要歇息了。”
但慕星雨并没有应她的话，而是自顾自的开口说，“白荷，我心里好乱。”
白荷上前拉住慕星雨的手拍了拍，“小姐，没必要多想，夫人她很爱你不是吗？有什么想知道的等嬷嬷回来问嬷嬷，现在就休息吧，好不好？”
白荷的话说的不无道理，慕星雨呆呆的点点头，“白荷，你也去休息吧，别在这侯着我了。”
“奴婢看着小姐睡着就去休息。”白荷帮慕星雨掖好被子，她吹灭了床边的蜡烛，“小姐，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