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拍卖会场
“”
“亲爱的尘哥，如果我说这是个意外你信不信”
“好吧，知道你不信”
“但是我没办法了啊啊啊，鬼知道我妈让老爸来接我，我这不是想着已经答应你了，不能变卦，所以”
“所以，我就成了司机。”
办公室，江觉尘扫了眼腕表。
“呃”电话里宋思明短暂顿了一瞬，“这么说……也对，你记得等下跟我妈聊天，千万别露馅啊。”
“好，还能害你挨骂不成？”江觉尘无奈地点点头，他觉得他本职工作其实是拿得出手的，不过他尊重伴侣的意愿。
想起宋母的申请信息，他跟思明说了一声：“你妈刚刚只是打了个招呼，说是星期五要麻烦我了，让我多注意安全，……她很关心你。”
宋思明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何尝不知道。
但他家里总会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矛盾发生争吵也是事实，譬如饮水机烧了水，没及时接都能吵一架。
不禁揉了揉额头，想到接下来还要万事注意，精神高度防备地过三天，就觉得万分疲惫。
最终他说道：“挂了，挂了。”
“好，下班记得等我。”
江觉尘等他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一边，想着接下来要面见未来岳母的事，桌上公务怎么也看不进去。
虽然是一次不算正式的见面，很可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但他依旧想送些礼物，以表心意。
须臾，他叫来了同层的范晓，“你把高氏集团前几天私人拍卖会地址发我，我去看看。”
明白唤意，范晓惊愕地问出声：“您不是上个月就已经拒绝了吗？而且拍卖的东西，您连看都没看。”
他还以为没啥用了，早都不知道把邀请函扔哪了。
江觉尘也没想到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沉吟片刻，回道：“没事，有地址就行，我记得日期就在这几天。”
幸而范晓手机备忘录还没删，就怕当天江觉尘会让自己通过电话，让现场发言人去买藏品。
他看了一眼备忘录，发现时间就是今天。
“呃boss。”他犹豫不决自己要不要跟boss说，抬眼就见江觉尘冷冰冰地看着他，迅速吐了出来：“拍卖会是今天举行，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您现在开车过去，回来大概率已经半夜了，我现在可以联系那边的人来电话里沟通，要不您明天再亲自去？”
明天……
江觉尘闭眼沉思，食指一下一下敲击在檀木制作而成的办公桌上。
范晓也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半晌，偌大的办公室传来一道稳重深厚的声音：“地址发来，我开公司的车去，这里的车钥匙你拿好，今天你可以提前下班，记得接思明安全回家，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范晓连忙摇头，接过钥匙，不再劝说。
既然老板已经决定了，那就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他毕恭毕敬地朝江觉尘说道：“boss，我这就通知下面的人，为您备好车。”
拍卖会的地址位于一座山庄上，江觉尘到的时候，各处已经停了不少车，守门的工作人员将他拦下，“不好意思先生，里面已经开始了，您还是下一场再来吧。”
江觉尘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想到，自己一来就被拦住了，“不好意思，我记得，我来的路上已经给你们高董事通过电话了。”
“是的，不久前…”门童回想起一小时前，管事的给自己通的电话，惊讶道：“啊！您就是上面说的ivn的江总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没认出来。”
“没事。”江觉尘收回支在车窗上，撑着脑袋的手，发动车。
他不会对恪守职责的人生气，何况他也并不经常出面，不认识很正常。
门童输了一串码，门自动开了。
“您请进。”
车影绝尘而去，门童回到工作点，有些纳闷。
他在这上班，什么人穿什么衣、戴什么表、开什么车，自己敢说能打百分之八九十的包票，今天怎么也没想到，上面说要恭恭敬敬的人，居然只开价值几十万的普通豪车过来。
按道理，那些富豪不都是百万打底的吗？
江觉尘进场的时候门口有人带着他拐进上层的房间，同时，将手中的同声耳机，双手呈递。
江觉尘将会场的拍卖册拿了过来。
册子不厚，毕竟是私人拍卖，只是个噱头，在场的人来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为了上面的卖品。
江觉尘翻了翻，沉思作为一个普通人，送岳父母的礼物，应该送什么。
册子里展示的首饰，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其价值不菲。
按照他明天准备上门的身份，不可能说送就送。
首饰行不通，只能去看看摆件。
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边缘沿上，江觉尘一张一张地翻过去，
最终，修长的手指停在了一幅碗外壁及其盖以蓝釉为地，饰鱼藻纹，穿梭游水之间的茶具上。
“这套，出过了么？”他问道。
站在一旁充当空气的人，踏前一步，瞧了瞧，低头沉声回道：“江总，这套是明天出的，上午的场，第五个藏品。”
有了想要的，那就没有再浪费时间的必要。
江觉尘站起身，准备离开，嘱咐跟在身后的人：“好，跟你家管事的说声，明天上午，我亲自来取。”
“好的，先生。”
站在门口的，先一步打开门，外面不似刚才，嘈杂无比，江觉尘来得晚，又在里面选了有一会儿，导致拍卖会会场都要散场了。
接下来的会宴，才是重中之重。
…
江觉尘无意参与，他宁愿回家给亲爱的做饭。
从小受到的精英教育，让他即使是在下楼，也是风度翩翩，整个贵公子的模样。
江觉尘的长相扎在人堆中，相当显眼，那头金色如丝的长发本就吸睛，这里又很少看到陌生的人，何况还是一个外国人的出现。
待他下楼，不乏有一些人过来搭讪，侧面打听他的世家。
说不定就是哪家的私生子呢。
有人看别人上去了，自己也跟着想上去，被同行的、知道点内幕的，拉住了。
“老沈你回来，这么大年龄了，你去什么去，人家是谁你知道么。”
“谁啊？”被叫老沈的疑惑不解。
那人朝江觉尘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神秘兮兮地说道：“那可是a国的ivn集团的现任董事长。”
“就是他？！”老沈头的眼睁得大大的，他实在想不出那么大个公司，就一个黄毛小儿，也能管得了？！
“他来这咱么个小地方干什么，你可别乱说，ivn集团在这里只有个小分公司，你可别忘了。”
“嘿！你瞧，你还不信我，他那长相，我能骗得了你？！”被质疑的人气愤地说道：“我可告诉你了啊，如果等下你去了，受了冷眼，可别找我诉苦了啊。”
“那老王你咋知道的？”
“呔，那你就甭管了。”老王拿着手中的酒杯转身离开，他怎么可能会说，当初江觉尘酒店会餐，被人泄了消息，自己也是守着门口，等他出门围堵上去的一员呢。
白挨了白眼不说，脸也丢大发了！
看老王走得煞有其事的样子，沈老头还有点不死心，刚想上去，就瞧见一个女人冲着高高在上的外国佬吼叫道：“你！就是你！”
“没想到你还敢出现在这里！”
本围着他一圈，试图探出消息的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路，看戏般看向中心两人。
这是要上演什么情感剧？
江觉尘停下脚步，眉目英挺，无甚波澜的瞳孔面无感情地看向来人。
他认出来了，是上周在商场里的那个人，脑海中，犹记得此人厚颜无耻的模样。
不过现在，会场的人也让他有点烦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江觉尘举起手，手指微弯，让不远处的服务员过来一下。
随后，服务员附耳，江觉尘轻声说了几句，服务员表示明白后，离开了。
那个女人还在叫嚣，江觉尘站得笔直，听她怒骂。
“你把我推倒在地，不道歉就算了，还一走了之，你什么意思你！”
“要你个道歉就这么难吗！明明是你主动动手，凭什么啊你！”
陈如萱一看他居然还不肯理自己，一句道歉的话都没说，霎时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整个大厅都能听见。
听见女儿的哭声，陈父从合作伙伴的聊天中回过神，匆匆赶来，如天神降世：“谁！谁敢欺负我女儿！”
围观众人登时又退了一步之远。
陈家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家族企业，都不敢轻易招惹。
他们让出了起码2米的距离，江觉尘站在人群中心，陈父如狼的眼神一秒锁定了他。
好！
好啊！
欺负了他女儿，还那么悠然自得地站在那里，是当他陈如天不存在么！
“你！就是你！你是谁！敢欺负我女儿，你一个外国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处于风暴中心，江觉尘瞥了一眼，轻描淡写道：“那你女儿现在碰瓷，是不是该进去蹲几天？”
“你什么意思！”被一个小辈拂了面子，陈父顿时怒火中烧。
“那你怎么解释，我好好地走在路上，贵千金为何口出狂言，说我推了她？”
陈如萱还在哭，周围看热闹的人，窃窃低语，有的拿手中的折扇挡住。
陈父上前抱住女儿，柔声安抚，他的女儿不可能平白无故污蔑人。
“囡囡，别哭了，跟爸爸说说，是不是他欺负你了。”陈父忍着对江觉尘的怒气，轻声问。
“嗯！”陈如萱狠狠点了下头，鼓着脸指着对面漠不关心的人，“就是这个人！上星期在商场，把我推到地上，还差点把我脚扭了！”
事实得到证实，陈如天硬气起来，“你是哪家派来的！推了人还不道歉！我要跟你老板说说！让他现在站出来！”
江觉尘不耐烦地捏揉鼻梁，说真的，他根本不想和一介流氓争吵，平白污了身份。
陈如天见他不说话，以为是心虚了，越发嚣张起来。
周围人见此，不由唏嘘起来，一旁看戏的老沈头也怀疑起刚刚老王说得真实性。
陈如天越说越生气，气血上涌，几步上前，一巴掌就要挥到江觉尘的脸上。
“啪！”
众人倒吸口气，不是因为金发帅哥挨了一巴掌，而是因为他亲手抓住了陈如天，陈家董事挥来的手。
初入商圈竟敢当众与陈家叫板，众人不由默默哀叹，美好的事物总是稍纵即逝的，或许哪一天，这个人会消失也不一定。
被人犯到头上，江觉尘此时也恼火起来，眸中的躁意越发明显，他还得抓紧时间回家，说不定能赶上晚上做饭时间，不至于让亲爱的在家偷食那几包该死的方便面！
正要叱问之时，会场的主人，高黎山姗姗来迟，“哎哎哎，大家让让，让让啊，陈老板，陈老板！”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呀。”
陈如天见他，以为是来给自己撑腰的，对着江觉尘嘲讽出声：“小子，看你年轻气盛，这样，今天，你当大家的面，跪着给我们家如萱道个歉，这事儿，就算翻篇了，不然”
话还没说完，又被高黎山打断：“哎！如天兄！什么事何必发这么大脾气，这样，我把手里的地产项目转交给你，看在我的薄面上，今天这事，咱们就当翻篇了行不行？”
“嘿！老高，你怎么还帮外人说话？！”陈如天不爽了，“这可是欺负你侄女儿的人啊。”
他们这圈子，利益交杂，互认干亲也不是奇怪的事。
可惜他气火上头，看不清高黎山的眼色。
高黎山恨不得扒开他的眼皮，冲着他的耳朵喊：这人不是咱惹得起的！！！
一直处于话题风口，不开腔的江觉尘站出来，步态稳重，手臂一抬，拦下高黎山妄想上前的身形，“高老板，两个选择。”
“你动，他有，你没有。”
“你不动，他没有，你有。”
他如古时恶魔般阴恻恻地微侧着头，低头看向身旁如履薄冰的人，笑了，讽刺般问道：“动吧，嗯？”
……
高黎山瞳孔骤缩，瞬间收回腿，退至身后，发着抖的身子，俯首不敢再说一句。
江觉尘从鼻腔里笑哼出声，无情的，冷血的眼睛转向躲在陈父身后，不怀好意的人，不屑道：“当时在商场，我和爱侣本好好逛着，她突然冒了出来，说要加我联系方式，并以身份压人，我婉言拒绝之下，临走时，竟拉扯着我的衣袖，不让走，怎么，上赶子当三么。”
他说的不留丝毫情面，在场人无不震惊，被他的发言惊骇，想看戏的瞳孔转向从陈父呛声后一直没开口的千金小姐。
“啊这，陈家女儿竟是这般，知人知面不知心说得真不错。”
“是啊，是啊，谁说不是呢，别人都有对象了，还不搭理，这不是上赶着是什么。”
“我还想把我儿子介绍给她呢，看样子”
&34;看来以后陈老头的家业，只能交给旁系啰。&34;
“”
嚷闹声四起，陈如萱涨红着脸，眼睛红丝直冒，周围全是对着自己讨论的声音，全是负面的话语，让她心火直冒，再看对面的江觉尘如胜利者般耀武扬威地站在原地，嘲讽地看着自己，躁怒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住了。
她愤恨吼道：“你血口喷人！你胡说！”
“爸！你要相信我啊！他真的是胡说的，爸！”
陈父紧忙安抚自家女儿的情绪，眸中暗色闪过，就算那个外国佬说的是真的，自己也能给他掰弯！
“空口无凭，我们如何信你！捏造的话语，岂能当真！”
“怕你是想转移视线，让我们囡囡遭受无妄之灾！”
“何其心机！何其恶毒！”
江觉尘不跟这位急昏了头的老父亲呛声，他有更好的方法。
只见他不紧不慢，拿出手机：“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有谈的必要了，当时我们是在店内发生争执，那里的店面监控录像一般维持在十五到三十天之间，甚至更久，到今天为止，也不过一周。”
“所以，我现在大可以让秘书就去商场取回录像，证明我所言非虚，还望在场诸位，到时多多见证，如何？”
江觉尘说得信誓旦旦，当然也都是真的，陈如萱双眸震颤，自己无法反驳。
她的嘴唇嗫嚅，全身不断冒着虚汗，这副心虚的样子，在场所有人，哪还有不知道的呢。
陈父离得最近，什么都明白了，心中的怒火随机冲向女儿，一巴掌呼了过去。
”蠢货！“
证据也不知道清理干净！
陈如萱趴在冰冷的地上，期期艾艾地哭喊着。
江觉尘对之后的家庭伦理剧没什么兴趣，记住了陈氏，抬步离开。
做晚饭肯定是来不及了，不如抓紧时间回去，亲一口亲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