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应酬醉酒
宋思明是一路抹着脸上楼的，江觉尘真的越来越不要脸了！刚刚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脸上，他用手背蹭了蹭。
不过好消息是，虽然今天两人起晚了但起码没迟到。
回到办公位，宋思明老觉得不真实，江觉尘一个文质彬彬的人，怎么变得跟初中校门口堵人要钱的二流子一样。
两者唯一区别莫过于耍流氓的方式方法不同罢了。
怀着原来天才也会变傻缺的心情，时间平平无奇地到了下午，宋思明埋头工作，直到有人敲了敲他的办公桌。
宋思明抬头，来人是他们小组长，“有什么事吗，组长？”
组长说明了来意，脸纠结成了一块。
宋思明听完明白了，上面指名点姓让他去参加今晚和甲方的酒会。
不过一般这些都是由专业的人员做的，宋思明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就找上自己了。
组长很是赞同，他们大部分都是一根筋的程序员，哪懂业务上的弯弯绕绕，“上面说你的长相在公司可是数一数二的牌面，你不去撑起来，没人能去得了，唉，小宋啊，我也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事拜托你了小宋。”
打工人的心酸只有打工人懂。
宋思明拒绝的话憋回肚里，想了想还是说道：“那其他事我可不管，业务上你们还是让专员来，我只是个敲代码的，对这些不熟。”
“成，那说好了，等下下班有人接你，别跑了啊。”组长没想到这么容易，一展愁眉，笑呵呵地说道。
谁也不乐意当这个说客，平白无故让人干非专业的东西，还是占据了休息时间，搁谁谁也不乐意，幸好宋思明心好，没说什么，这让他大大地舒了一口气，也从心底感激他能理解自己的难处。
待组长一走，宋思明给江觉尘发短信提醒他，今晚他要晚点回家。
很快江觉尘回了消息：
【怎么了？是要加班吗？】
宋思明回：【不是，是要陪甲方吃饭】
【那不是别的部门做的吗，你为什么会去？】
【公司呗，说什么我长得好，是公司牌面】宋思明自己也委屈，一通敲击键盘，【反正我说了我只管去，其他什么的想都别想】
【地址发我】
【地址？】
宋思明想起组长没跟他说，只说了有人接他一起去。
【地址没说，说是下班有人接我去，到时候给你发定位~】
【好】
…
下班时间，人群攒动，整个部门，唯剩宋思明坐在原位。
以为会是陌生的同事来接自己，宋思明正打腹稿，没想到敲门的是蒋海岑。
“学长？”
“哟，思明。”蒋海岑勾着手里钥匙，笑脸吟吟朝他笑着。
“怎么是你呀。”宋思明惊喜地问道。
瞬间有了主心骨，饭桌上能有一个熟人都算是一件好事。
“还不是听说业务那边抓了一个排面担当来凑数，结果发现他们说的是你，按你的性子，能拒绝才怪，刚好那边还需要商谈细则，所以我也来掺一脚。”
“那要不要叫个出租，你也可以小休息一截？”宋思明提议。
“小事儿。”蒋海岑揽过他的肩。
宋思明不由歪了一下，接着听见头顶上方的声音说：“走着小学弟，今晚哥保你没事。”
会场已经来了不少人，瞧两人来了纷纷招呼落座。
宋思明被蒋海岑拉着坐在旁边，充当花瓶，旁人问起来，蒋海岑便挑过话头，说这是自己的学弟，来公司实习，主要来见见世面，对公司内部还不熟悉，还请见谅。
说完，自罚三杯堵住他们的口。
他的态度很强硬，在场人便不再说什么。
也不得不说，只要宋思明不主动表明身份，没人会认为他是已经工作了三年的程序员，就是现在在夜晚不怎么亮的昏暗灯光下，他的脸也是嫩生生的，光滑细腻，难以想象一个男人的皮肤也能这么好。
公司内部大家默不作声，替两人打掩护，凡是有眼力见的，都明白这是蒋总有意护着。
宋思明没那么傻要拆穿，等着双方聊得尽兴的时候，偶尔夹一筷子菜，虽是避了话头，但酒也喝了不少。
对方瞧着他好似白纸一张，有一腔没一腔地搭着话，动不动敬着酒，宋思明不好当面拂面，接连几杯下了肚，蒋海岑想拉也拉不过来。
手里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宋思明看东西直晃眼，索性到后面不开腔了，闷声坐在那，挑着面前的食物。
可能实在不想喝下去了，众人打消了灌酒的心思。
餐桌上，双方你来我往，菜慢慢见了底。
宋思明瞟了一眼，感觉差不多了，趁人不注意，偷偷摸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
江觉尘收到宋思明要应酬的信息，已经在心里盘算什么时候合适接人离开。
现在去不太现实，回家呢，又太过寂寥。
他想到那只黑白被毛的缅因，两人今早走之前已经给自动投喂机装填了猫粮，水也是充足状态。
希望小家伙不要太想他们。
他叫来范晓，让他把明天的工作递过来。
范晓挂断内线电话，捧着一叠文件进了门。
心中疑惑，最近boss都是准时下班，跟个良夫似的，晚一秒都难受，今天不知怎么了，居然主动加班了。
“boss，今天要加班吗？”范晓脑抽问了句，果不其然被冰山脸怼了一嘴。
“如果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不介意提拔下一任秘书长上来。”
范晓腰杆挺得笔直，把资料放在桌面上，后退半步，准备告辞，“抱歉boss，我马上离开，有什么事叫我就好。”
…
天渐渐昏沉，就连路灯也亮了起来。
江觉尘抬头一看钟表，才惊觉时间已过许久。
他把尚未处理好的文件放在一边。办公室有专门存放资料的地方，一层一层的，按照时间和类别，分层归类好，等下次仔细核对后就可以让范晓交给底下的人。
范晓今天拿来的文书很多，看得人眼杂，要不是有几个助手提前归整一遍，保不一定还要堆上一层。
或许是太多，一张纸从中飘了下来，江觉尘随手拿起，结果发现这不是关于合作商，计划书之类的。
写的很多，简而言之，是一款综艺节目想以明星适应普通人工作日常为噱头来做一期节目。
这份纸上面充分地阐述了他们希望借用贵公司场地作为活动地点，进行节目，同样的，他们也会给贵公司带来正面的娱乐曝光率。
看似双赢，江觉尘粗略浏览了一遍里面细则，顿时嗤之以鼻，借用场地就算了，居然还妄图让他出镜配合综艺效果，当真是狂妄自大。
他不看综艺，也对这些不感兴趣，这张纸注定会投入粉碎机的怀抱。
江觉尘坐回椅子上，正想把范晓找来，问问他是如何把无关紧要的文件放上来的，一旁，手机铃声响起了特殊的声音。
这是宋思明发消息来了。
【尘哥，要散席了，可以来接我了吗？】
语气乖得不得了，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嘟嚷着嘴，不自觉地撒娇。
【稍等一下，我马上到。】江觉尘飞速打下这行文字发了过去，撩起椅背上的西服，边走边穿。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开了，范晓发现自家boss那是走得步履如飞，行色匆匆，恨不得一秒飞到目的地。
“boss。”他打了声招呼。
江觉尘来不及道别，自己还有更要紧的事，急不择暇，说道：“今天你们辛苦了，快点下班，我还有事先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望着风风火火的背影，几个秘书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
江觉尘到的时候，门口人流进进出出，始终不见熟悉的身影。
他靠在车门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
难不成是出事了？
难掩忧色，江觉尘挽起衣袖，大步跨进餐厅。
说是餐厅倒不如说是人造花园，傍水而建，设计简约却不简单，走廊弯弯绕绕指向不同地方，两侧的树林郁郁葱葱，微暗的灯光洒在上面，也是朦胧，四周尽是浪漫氛围。
餐厅服务员行走江湖多年，见江觉尘气宇轩昂，着装非富即贵，走上前主动询问：“先生，您是要去哪厢包间呢？”
江觉尘顿住脚步，视线落在他脸上，“不好意思，今天公司会谈，我忘记问房间号，麻烦你能给我提供一些信息吗，有点急，麻烦了。”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有规定不能向他人透露客户隐私。”服务员委婉拒绝，又看他着实不像普通人，言辞凿凿的样子说不定真有什么急事，折返说道：“这样吧先生，我去问问前台，不过我们也不确定您说的是哪间，所以得先生您自行寻找。”
“谢谢。”江觉尘松了口气，缩小了范围找起来也容易。
不一会儿，服务员带着消息走来了，“先生，您要找的会谈室今晚有客人在使用只有这些，您过目。”
江觉尘瞥了一眼，记住了，又道了声谢谢，大步流星向房间号依依寻过去。
…
宋思明算得准，在他发完消息后没多久，双方都聊得差不多，该到散席的时候了，他也就更心安理得地眯着眼，半睡半醒的。
有的看到了，想着还是学生，便没再多言。
“蒋总，您这小学弟酒量还得练啊，现在出来的哪个不是能过三巡的，”临走时，一个秃了一圈脑袋，眼角满是皱纹的中年男子拍了拍蒋海岑的肩调侃道。
蒋海岑笑着应和：“宋总说笑了，我这小学弟还没毕业，家里管得也严，今晚陪各位老总喝的量已经是超出预期了，你们可别再为难这朵祖国花了。”
“哈哈哈哈，”中年男子一边笑着一边拍手底下结实的臂膀：“好好好，这位小同志有你这位贵人相助，相信以后也是平步青云啊。”
蒋海岑笑着没回话。
男子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也差不多了，朝他点头：“那蒋总，今晚就这样了，我们先走了。”说完，招呼一帮人离开。
“宋总，一路顺风。”
甲方离开后，房间满屋狼藉，蒋海岑也让自己人赶紧回家休息，走到最后就剩一个在椅子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宋思明。
蒋海岑上前蹲下身凑近他的脸，柔声轻问：“思明？醒了吗，我们该回去了。”
“嗯？”宋思明睡眼惺忪，睁开了一只眼又慢慢闭上，哼出一口气表示自己听见了。
“你再不起来我可就抱你起来了。”蒋海臣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漂浮的羽毛。
宋思明被说服了，自己又不是小孩子，睁着双圆眼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蒋海岑牵着他的手，试图把他的胳膊挂在自己脖子上，扶着走。
宋思明含糊不清说着：“不用了学长，尘哥等下来接我，我现在走了，他找不到我该急了。”
又是江觉尘，又是这个人！
蒋海岑动作微不可察停滞一瞬，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他倒要看看这位是有多大本事，让学弟心心念念。
这三个字的频率太高，蒋海岑暗自咬牙，咯咯作响。
“是吗，”他说，语气却如以往柔和：“那等下我给他打个电话好不好。”
宋思明又不说话了，低垂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