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章 亲一口
江觉尘一把把人揽回身后，直勾勾盯着范晓，看得人直打怵。
宋思明满心满眼全是猫，丝毫没注意到江觉尘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火急火燎扑在他身上。
江觉尘被扑了个满背，无奈微弓着背只得任他趴在上面。
宋思明一整颗脑袋探出半边，嘴吐连环炮不带停：“你好你好，请问是什么猫咪啊，是你不养了吗？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范晓毫不犹豫回答道。
朝向江觉尘的笼子也转向上方背上的人。
笼子里一只黑白长毛猫静静趴着，圆润的眼睛半眯着，根本不在意笼子外的人类发出的动静，无端令人脑补出英俊非凡的异国人士在自己的庄园里，翘着一只腿，单手支撑着脑袋坐在软椅上，休憩养神。
宋思明一眼便瞧出品种，“缅因！”
他的四肢舞得更快了，恨不得立刻马上，把堵在门口的江觉尘踢回国外。
干什么不好，非得挡路！
“你，你是不想养了吗？”宋思明迫不及待地问，虽然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他可太想养了。
或许因为他的视线太过炽热，范晓犹豫一瞬，如实回答：“呃…其实，这是老板让买的，不是我养的…”
“啊？”宋思明扭头看向江觉尘，江觉尘也直视着他，表情从容不迫。
宋思明仍抱着一丝侥幸问：“你买的？”
接下来，江觉尘微乎其微的动作肯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是他买的没跑了。
“我还没答应了呢。”宋思明缩回四肢，小声嘀咕，声音只得他自己能听见。
见他喃喃自语，江觉尘状似认真说道：“如果你不需要，我可以让他退回去。”
话音刚落，笼子里的缅因叫出了在此的第一声。
“喵~”
宋思明被酥得浑身一软，而后斩钉截铁：“要！怎么不要！砸锅卖铁都要！”
范晓见好就收，又一次把猫笼递了出去。
宋思明从江觉尘身上滑下来，说了声谢谢，接过猫笼一路跑回卧室，兴奋地嘴角都要咧到耳后了。
“我也有猫啦！我也是有猫的人啦！！！”
虽然是在卧室喊出声，但房子并不隔音，导致门口的两人依然听见了。
范晓默默转头，打哈哈：“老板您对象还挺喜欢猫的哈，哈哈哈。”
没想到，人前如此腼腆的人，人后咋恁闹腾。
江觉尘：“挺好。”
闹腾点好，说明自己慢慢被他接受了，之前在别墅，宋思明还不敢像今天这样把心思放在表面上来，虽然也是有小脾气。
他总感觉自己表白后，宋思明更不拘谨约束自己了，行为也更大胆了，也不知是什么原理。
范晓让底下的人把东西搬上来，一群人来来回回好几趟，搬来的物品都要把门口占满了。
终于到最后一个东西放下，范晓清点好，说道：“就这些了，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吗。”
“够了。”江觉尘扫了一眼，淡淡地说。
确实是够了，猫爬架，猫窝等等各类用具几乎堵住了门口，进出不得。
“那boss我先走了。”范晓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江觉尘“嗯”了声，沉默地收拾门口的东西，摆放到合适的位置。
范晓想帮忙，被他拒绝了。
等摆放完，桌上的饭菜热气不再，江觉尘热了一道，放回桌上，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思明，出来先把饭吃了。”
“好！”卧室门说。
门开了，宋思明抱着猫出来，江觉尘眉头一抽，他都还没被抱过呢，冷着嘴说道：“把猫放下。”
宋思明以为他不喜吃饭的时候摸宠物，的确那也不讲卫生，弯下腰把猫放地上，“好嘛，那你今晚跟我睡吧。”
江觉尘：？？？
不是刚刚还答应不准抱了吗？！
“不行！”
宋思明吓了一跳，整个人一愣一愣的，连带着猫窜出去几步远。
人和猫都吓得不轻。
江觉尘努力微笑解释：“我是说这猫刚到家，还没洗，不能进卧室。”
“这不行那不行，”宋思明被惹恼了，“那我现在就去洗。”
见状，江觉尘连忙拦住，抓住面前嫩白的手臂：“哎，脾气怎么还越来越大了呢？我就说说，实在不行周末再洗吧，猫刚到，你想想，万一应激了怎么办，先去把饭吃了。”
讪笑着把人拉到跟前，江觉尘左脚微动，把底下的猫撇到一边。
缅因不满地冲他叫了声。
宋思明跟着瞪了他一眼，小腿踢了一脚。
江觉尘拉起他的手，宋思明‘哼’了声，没有拒绝。
出了卧室，客厅已经大变样。
宋思明吃惊地看了周围一圈，这下是哪哪都有猫置物了，“你买的？”他问。
“太破费了，应该由我来买的。”
别人能送猫已经很不错了。
江觉尘咽下食物，回：“利用他物讨伴侣的欢心，一直都是生物的本能，我也不能免俗，思明，你不能让我脱离本能，尤其是良好的。”
宋思明噎住，江觉尘又说道：“那拜托你看看，能不能给我涨些好感度呢？”
宋思明：冷漠脸
“不能。”
江觉尘对此不置可否。
两人吃完，宋思明自觉去刷碗，江觉尘坐在沙发上，缅因猫也跳了上去。
“打个商量，”江觉尘捏了捏它的耳朵，很柔顺，“今晚你不去他卧室睡，我等下给你开小灶，如何？”
缅因猫听不懂他说的话，歪头看着他：“喵？”
堪称可爱与美貌的一记暴击。
“啧。”江觉尘终于知道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猫奴了。
他将踩在裤腿上，让昂贵的西装裤微微凹陷的猫抱了下去，“等着吧，我现在就去给你倒，不过你吃了就相当于答应我了，知道不。”
动物世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只需要记住有吃的就对了。
有着一身黑白浓密的柔顺的被毛的小巨猫，踩着黑手套，不紧不慢地跟在新晋铲屎官身后。
等宋思明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往常高高大大的人正蹲着身子往猫盆里倾倒猫粮。
“它在宠物店没吃吗？”宋思明边走边问，他以为猫咪是吃了过来的，所以没有准备。
倾倒食物的动作霎时停住，老实说，江觉尘自己也不知道。
他朝端坐在猫盆旁的缅因猫投去不确定的目光，“应该不会饱了还硬吃吧？”
“刚刚忘了问范秘，抱歉。”
“算了，”宋思明摸着下巴：“宠物店的老板应该不会亏待它的。”
猫是等江觉尘走了才去嗅闻，像童话里的公主遵守餐前礼仪，动作优雅。
确定食物没有问题，低着头，细嚼慢咽，一点也不需要人操心的样子。
这是每个养猫人都乐意看的场面。
“你该给它取个名字了。”宋思明站在一旁。
“你不想吗？”江觉尘扭头问。
他以为宋思明很乐意揽下这份差事，所以一直没提，好让宋思明自己思考关于猫名字的问题。
至少在猫咖，宋思明就很乐意和猫打交道，到哪都不介意摸一把哪怕只是路过的猫。
“这是你带来的，你该承担这份责任，更何况，我是个取名废，”宋思明耸耸肩，食指弯曲，隔空摸猫，“我能想到的只有‘小美’。”
……
有种不顾它猫死活的美。
江觉尘目光投向正在安静咀嚼猫粮的缅因。
不可否认，它的确很漂亮，无愧‘小美’之称，但这名字实在是有些老气。
江觉尘倒是信手拈来，“‘恩佐’？你觉得呢？”
宋思明觉得这非常契合缅因猫的形象，起码一听就是很贵的样子。
“好名字！”他说。
于是，缅因猫的名字就这么定下了。
临睡时，宋思明想把猫抱去卧室，被路过的江觉尘飘来一句：“如果你希望睡梦中突然被猫屎臭醒的话。”
恩佐才吃不久，任何人都不想承担这份风险。
宋思明：……
“你说得对。”
他睡觉喜欢关门，江觉尘长腿一迈，卡住他关门动作。
宋思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干什么呢，夹着你了怎么办。”
左右看他没事，责备地补充了句：“还有什么事？”
“我可以讨个晚安吻吗？”江觉尘凝视着，笑着点了点自个儿嘴角：“就一下。”
宋思明翻了个白眼，很想说滚。
“这是和很亲密的人做的事，”他很认真的说。
某些观点其实他很保守，对于现在不论是文化还是科技迅速发展的时代，他就像老式的、穿着破大褂被现代观念所抛弃的旧时代的人。
宋思明不会随便和一个没有确定关系的人做这种事，更何况江觉尘说了让自己考虑一下，于是他摇摇头，“那得等我仔细思考，以及确定后。”
江觉尘难掩失落，但也尊重他的想法，“好吧，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一向自信满满气宇轩昂的人偶尔流露出脆弱的一面，这反差不是任何人能受得了的。
宋思明踌躇片刻，手掌上下挥了挥，让他头低一点。
江觉尘照做，虽然自己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下一刻，温凉的触感在额前触及，江觉尘陡然睁大了眼。
“不过，这里我还是可以亲的。”宋思明侧着脸，有些微红，慢慢地被江觉尘的目光刺激得红了一整片。
“看什么看。”他有些不自然地嘀咕。
灯光下照着他那张被红润扑满的脸上，为他独独添加了份柔光滤镜。
彷佛被这个吻浸透了，江觉尘心脏软得一塌糊涂，忍俊不禁地说了句：“你会答应的，我知道。”
今晚他很确定。
“是吗？我都不知道。”宋思明眉眼弯弯：“那你等着吧。”
他笑得太过蛊人，可能是两人的氛围太过暧昧。
江觉尘从来也不是那种随心所欲的人，他意识到，他的前半辈子没有如此开心的一天了。
哪怕这个吻或许并代表不了什么。
第二天宋思明起床发现恩佐已经在挠门了，幅度不大，感觉是拿猫掌在拍。
他打开门，任由猫钻进来视察领地。
他打了个哈欠，“早啊，恩佐。”
恩佐边叫边环绕着他的脚脖子，往他腿上蹭，试图染上自己的气味。
让宋思明万万没想到的是，江觉尘居然也才起床。
两人在门口对视，宋思明抱起猫朝他打招呼：“早啊，尘哥。”
“早。”
由于两人都起晚了，江觉尘问：“今早出去吃？”
宋思明没有异议，给猫换好水和食物，把猫砂盆清理一番又用了好些时间，等他们各自收拾完，差不多也到该出门的时候了。
清晨外面的风呼呼的刮，吹得碎发到处乱飞，在外行走的人们，不知不觉换上了羽绒服。
早点摊上的蒸笼散着白雾状的水蒸气，街景也变得影影绰绰。
如果是戴眼镜的，肯定会糊上一层薄雾，老板娘把包子装进塑料袋递给他们。
宋思明想家里的猫，突然说道：“看来以后闹钟起码要提前半小时了。”
“你睡你的，我来弄，”江觉尘拿好早餐递给他，“车上吃，外边冷。”
果然，上了车暖气一开，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江觉尘开着车，现在正值早高峰，走一截停一截的。
宋思明抱着早餐昏昏欲睡。
江觉尘瞥了眼，发现袋子里的食物原封不动，问道：“怎么不吃？”
“你也不嫌味大。”宋思明张开嘴巴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泌出水汽。
前面的车在动了，江觉尘目视前方，跟着发动车辆，一边说着：“冷了对身体不好，快吃。”
得到轿车主人的同意，宋思明慢吞吞地打开袋子，一口一口吃着，哽住了顺便喝口豆浆。
一直把人送到公司，宋思明下了车拎着没用的塑料袋，摆手示意：“拜拜~”
分开后，要近一天看不见人，江觉尘可不想就这么离开，摇下车窗，喊了声，宋思明听到了，又屁颠屁颠跑回去：“咋啦？”
江觉尘让他靠近点，趁他不注意，猛地亲了一口脸。
宋思明顿时闪到几步之远，又听某人厚脸皮地说：“谢谢你的报酬。”
“江觉尘！”大楼底下，宋思明压低声音怒吼。
咋恁不要脸！
江觉尘被他吼，反而喜笑颜开，又说：“亲爱的，相信今天一整天我都会记住这个吻，希望你也是，记得下班等我，再见。”
宋思明：“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