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眼万年
祝卿醉了,灵动的眼睛里满是迷离和费解。
陆时屿缓缓蹲下来,俯身想抱她起来,却被她抬手一把挡开了。
“我不想动,别碰我我就愿意自己待着”祝卿说话含含糊糊。
陆时屿沉默了一下,声音低沉温暖,“躺在地上会着凉的,你不是说你腰上曾经受过伤吗,会腰痛的,我抱你回房间去睡。”
祝卿这才认出对方,歪头凑近陆时屿好看的眉眼,“咦?陆时屿你来的正好,我想找你评评理。”
陆时屿点点头,让她继续说。
祝卿顿了顿,抬起水汪汪的眸子,“你说签合同我签了,你说结婚我答应了,最后你又说要离婚,我也没反对。但是你当我是什么人啊?”
陆时屿微微一怔,声音有些沙哑,“我当你是你是我的合作伙伴,我的保镖,可以吗?”
祝卿闻言,摇摇晃晃,泪也顺势划过白皙的脸颊。
“好,我明白了”
她试着站起来,一手扶墙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陆时屿跟着站起身,想要去搀她,却再次被她甩开了手。
“你当我是保镖,呵,当我是”祝卿冷笑,重复着陆时屿的话,声音却越来越小。
祝卿似是有些站不稳,刚迈开步子就朝前倾斜下去。
陆时屿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身子,谁料下一秒陆时屿的腰就被一双细嫩的手臂环住。
陆时屿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祝卿踮起脚尖,带着凌冽酒香气的唇瓣就触上了他的。
这个吻迅速且短暂,让陆时屿全身仿佛触电一般没法动弹。
“我问你,合作伙伴能这样吗?保镖能这样吗?朋友能这样吗?”祝卿眸子湿漉漉地等着他的答案。
陆时屿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祝卿见陆时屿不说话,负气地再次踮起脚尖去吻他的唇,她的吻笨拙又焦虑,“你回答我啊?”
陆时屿这一次没有躲避,喉结滚动,眼光在祝卿的唇瓣和脸颊流连。
祝卿的泪水因为这个吻,流进了他的舌尖。
曾几何时他吻过她很多遍,每一次的吻都是甜的,正因为这样,所以他对她的吻极尽沉沦。
唯独这一次不一样,这个吻很苦,苦不堪言。
一吻结束,祝卿虚弱地喘着粗气,抬头看他,“陆时屿,你很坏,坏透了!”
祝卿话音未落,身子突然被有力的手臂一收,人顷刻间失去重心朝着后面的落地玻璃窗靠去。
后背抵到玻璃的同时,祝卿挽在脑后的发髻散开,一缕一缕落在陆时屿的指尖和臂弯。
“全都是我的错。”陆时屿声音沙哑。
他压抑着胸口翻滚的热潮,垂眸看她,压抑着内心的巨大轰鸣,用唇拂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沿着脖颈一路向上,然后是耳垂,眉眼,最后是唇瓣。
陆时屿热切地吻着祝卿,最后索性把她高高抱起来,呼吸交织在一起让人失控。
他一手抱着她举在胸前,一手撑在她身后的玻璃窗上,玻璃窗上渐渐热气升腾,模糊了两个抵死缠绵的身影
微光从窗帘下的缝隙透进来,微风一阵阵吹拂着拖在地板上的流苏,像光影组成的潮汐,在海滩的边缘进进退退。
祝卿从被窝里钻出脑袋,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攥紧的手掌心潮湿一片。
不远处的浴室里传来水声,祝卿听着水声红了脸。
昨晚他们先是在客厅,他怕她受凉,然后又抱着她进了卧室。
最后耐心地抱她进了浴缸,帮她清理。
因为喝醉了的缘故,她昨晚很大胆,高兴了就给他回应,难受了就骂他咬他。
至于昨晚的记忆里的陆时屿呢,好像永远都在宠溺地哄着她,“好了,好了,我的错我错了,卿卿”但仍旧差点把她揉碎了。
祝卿脸上一阵烫,突然听见浴室门啪嗒一声开了,赶紧伸手揪起被子捂住了头。
不知道怎么面对,干脆就选择不面对。
过了好一阵,祝卿立起耳朵听外面依旧没有什么声音。
她怀疑陆时屿走了,好奇地揭开被子一角,朝外望。
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眸子,“睡得好吗?”
呵,睡得好吗?明知故问!陆时屿这个狗男人!
见他坏笑,祝卿没好气地瞪他。
陆时屿凑近,湿漉漉的碎发落在额前,眸光潋滟,祝卿想起自己骂沈柒的那句“色令智昏”,现在的她可不就是这样吗?
陆时屿薄唇勾着笑,连人带被子拥进怀中紧紧抱着,仿怕一放手就她就会跑了似的。
“饿吗?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祝卿懒洋洋地缩在被子里,“不。”
陆时屿伸手揉着她的头顶,“还想再睡会吗?”
祝卿像只舒服的猫,眯着眼睛点点头,“嗯。”
“那就再睡会”陆时屿宠溺摸摸她的长发。
床边的手机响了起来,陆时屿接起电话,“喂,郭叔?好!我现在过去。”
陆时屿附在祝卿身侧轻声唤她,“卿卿,我现在要出去办点事情,你起床后吃点东西,晚上我回来给你做饭。”
陆时屿说着快速穿衣,走出了卧室。
盛隆酒楼。
盛隆酒楼是鹿城知名的老饭店,装修复古很有本地特色。
一共四层,下面三层是海鲜酒楼,第四层是老板的办公室和私人包厢。
陆时屿进了酒楼,径直走向私人电梯,上了四楼。
郭叔见陆时屿来了,赶紧把他请进了房间。
房间200来平,是那种老实的老板办公室,宽大的老板桌上压了一头纯金的麒麟,远处角落里还供着关公,一股子江湖气。
陆时屿落座,交叠着双腿从口袋里掏出烟来递给郭叔,郭叔忙掏出打火机递给他。
“陆总,查了,你车子确实被人动过手脚了。”郭叔开门见山。
陆时屿眸光一顿,继续点烟,“料到了,谁经手的?”
郭叔面露难色,“虽然有眉目但是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你放心,到时候我杀鸡儆猴卸了他一条胳膊。”
陆时屿打断他,掐烟轻笑,“郭叔,和谐社会,遵纪守法啊,你这样我下次都不敢来你酒楼了。”
郭叔挠头,“你理解叔一点,叔16岁就出来混,有些臭毛病还是改不了,慢慢改啊,慢慢改。”
陆时屿浅笑,替他点燃香烟,“辛苦了,郭叔。”
祝卿可能是因为宿醉的缘故,浑浑噩噩地睡了很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又饿又晕,迷迷糊糊套了件衬衫就起床下地了。
餐厅里亮着昏暗的光,祝卿倚着门框远远看穿着白衬衫、黑西裤,长身玉立的陆时屿在厨房做饭的身影。
什么叫一眼万年,祝卿觉得现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