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合作而已
“我会继续履行把你们拿回暮成山和言真武馆的归属权，至于我们的婚姻部分就全部取消掉吧，放心，保密工作我会做得很好，不会给你造成负担。”
这是陆时屿离开之前撂给祝卿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他就拎着西装外套离开了小公寓，彻夜未归。
祝卿花了一晚上也没有想明白，陆时屿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到底是为什么？
直到仰头看见落地窗外的天空已经浮现鱼肚白，这才怔怔地拿起手机。
在陆时屿的名字上踌躇了许久，最后按下的却是师姐沈柒的电话。
祝卿，“喂，师姐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说件事。”
沈柒，“喂哪位啊？哦是陈女士啊，好的好的，这周的搏击课给您延后就是了，不客气呵呵呵呵”
祝卿一听沈柒说话那么尴尬，猜到外祖母在她身边。
祝卿，“我知道你说话不方便，那我长话短说，陆时屿和我我们要离婚了。”
这头沈柒闻言一惊差点咬到舌头，“陈女士啊，现在吗？方便的话，您什么地方我过去咱们当面聊这个方案，您看行不行？”
祝卿，“好。”
外祖母在一旁喝茶，实则是在竖着耳朵听，以为是祝卿。
一听沈柒的客呼，有些失望，“还以为是卿卿他们呢，这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给我老太太打个电话，哎，不过也没什么，只要他们小两口好好的就成。”
沈柒闻言，心里一阵唏嘘：要是外祖母知道两人要离婚，那不得崩溃了？
蒟蒻咖啡馆。
午后，祝卿和沈柒约在咖啡馆见面，祝卿把陆时屿的大致情况跟沈柒说了一下，把沈柒气得直撸袖子。
祝卿倒是淡然了许多，“师姐，你别激动，我们两”她顿了顿，“我们两个人本来就只是合约关系，他只要兑现诺言，其他的都可以随时叫停。”
沈柒怒目圆睁，“气死我了！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凭什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逼你离婚了。”
祝卿笑笑，“切，他外面有没有人我一点儿都不在乎！”
她虽然嘴上说着这话，但是藏在桌下的拳头已经攥紧，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用面上的无视和骄傲，掩盖内心的脆弱和难堪。
“气什么气？一点不可能气！他是我谁啊？”祝卿此地无银地补了这一句，水杯却重重砸在桌子上。
沈柒被吓得一哆嗦，立刻赔笑，“对！你说的太对了！那个王八”
“蛋”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见远处走来两个熟悉的身影。
沈柒，“嘿！说王八王八到，师妹你发个话，到底要不要揍他丫的？”
祝卿顺着沈柒的目光转头去看身后，就远远看见陆时屿和岩婧宁两人走进了不远处处的一家西餐厅。
沈柒，“水性杨花！奸夫淫妇！呸！”
祝卿望着陆时屿消失的身影，思忖了一下，啪一声把一双一次性筷子掰两半，红唇微启，“师姐，会说话多说几句！”
说罢，掏出手机在沈柒惊异的眼光中，拨通了陆时屿的电话。
电话接通，祝卿语气平静地问道，“陆时屿你在哪里，我要跟你谈谈。”
电话那头似是斟酌了一下，冷淡回答，“我现在正在外地出差，明天下午回鹿城。”
祝卿微皱的眉突然就舒展了，也许是内心还保留的那一点期待在这个时候分崩离析，所以也就释然了。
她顺着他的话说，声线依旧温柔好听，“好啊，你回来给我电话。”
沈柒心中的怒火更盛，“陆时屿这个臭男人，睁眼说瞎话，所以说男人的嘴真是骗人的鬼！”
祝卿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蒟蒻和咖啡，真的不搭。”
西餐厅里，岩婧宁看着陆时屿淡定地挂断电话，整个人反而不淡定了。
陆时屿脸色很不好看，眼底是抹不去的冷漠。
岩婧宁见状，心念一动，一脸担忧，“虽然不该问，但是看你的状态不对我很担心你和祝小姐，闹不愉快了？”
然而陆时屿却平平地转开视线，声音淡淡的，“小矛盾。”
岩婧宁见问不出什么，有点不甘心，换了一个话题，“出了那么大事，应该给自己放个假，我朋友新开了一家会所，你要不要去放松一下？”
陆时屿，“不用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婧宁，补拍《逐日》的前期工作基本上都筹备得差不多了，我打算较之原计划再提前半个月，等会来碰面的是国内知名的美术师司马老师，我今天带你来，是希望你能够在壁画置景这个环节做他的助理，加快项目进度。”
岩婧宁怔了几秒，她原本以为陆时屿只是单纯地想请她吃饭，甚至在听到陆时屿跟祝卿有“小矛盾”的时候，以为他需要一个红颜知己做倾听者。
没想到，陆时屿在她回国后，唯一一次约她，竟然还是为了谈工作。
岩婧宁垂下眸子，眼神黯淡下来，“好的，我会全力配合的。”
送走了沈柒，祝卿早早让出租车停在路边，想一个人走走路。
雨后的晚风里夹杂着丝丝凉意，祝卿裹紧大衣朝前走，见一对对小情侣嬉闹着从擦肩而过，眼光不自觉得在他们背影流连。
祝卿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儿，本来一切都只是一张合约而已。
走到小区门口，看见一家连锁便利店还开着门，想到自己好像一整天没好好吃东西，于是快步走了进去，买了些便当零食回了家。
家里依旧黑漆漆的，祝卿住了那么久，第一次觉得房子里寂寥空荡。
一个人拿了便当做坐在落地窗前吃，吃了一阵突然被呛到，着急跑去冰箱里翻找饮料，一抬头便看见几瓶进口啤酒立在那里。
这些啤酒是陆时屿之前放进去的，他虽然不好酒，但是偶尔会放几瓶，每当加班的夜晚坐在窗边，长腿一伸，懒散地喝点酒缓解疲劳。
祝卿想到这里，猛地摇摇头，怎么又想到陆时屿身上去了。
反手想扔，又有点舍不得，毕竟这点酒抵她小半个月工资了。
“噗嗤”，啤酒拉环被扯开，麦香味随即扑面而来，祝卿忍不住浅尝了一口。
第一口满是酸涩，第二口开始有了回甘，第三口嗯还行，第四口已经好像有点意犹未尽
祝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虽然知道自己酒量差，但是也无人打扰，索性也就放任一回吧。
“啪嗒”，家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顿了顿，这才缓缓朝窗边走去。
客厅里没开灯，厨房微弱的光线成为房间里唯一的光亮。
微光中，祝卿斜靠在落地窗边，醺醉的笑容挂在唇边，杏眼潋滟水光懒洋洋地聚不了焦，像一只妩媚又懒散的猫。
她薄唇轻启，话音里带着一丝疑惑，“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