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臆想症
实验需要的东西找到了，但于泽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表情复杂的看着怀中的收获。
“对了！”
就在他走到一半时，却突然一拍脑袋：
“怎么就光顾着顺东西了，本来还准备问关于亲传弟子的事情。算了，找其他人应该也一样。”
又走了一段时间，于泽终于找到了一名空闲的杂役弟子，从他口中打听到了亲传弟子的位置。
来到酒楼大厅，原本空无一人的前台，此时赫然站着一名身着灰衣道袍之人。
记忆中杂役为粗布麻衣，入门为青衣，双肾子为白衣，除了今天那几位老爷，自己还从未在酒楼内见过灰衣道袍。
“如果没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那名亲传了。”
于泽暗道一声，便朝着灰袍弟子迎面走去。
“你好，你”
就在他说到一半时，却突然顿住。
因为此时的灰袍弟子已经转过头来，而那张脸正是自己前世的模样。
于泽见状脸上不禁挂上一抹十分牵强的笑容，本就不好的心情便的更加沉重，接着道：
“你就是亲传弟子吗？”
灰袍弟子愣了片刻，打量了于泽一眼，确认是自己人后缓缓开口：“是的，你是？”
听见这个声音，于泽顿时一惊，因为这个声音竟也和自己记忆中前世的声音一模一样。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还是说所谓的前世生活，真的只是我虚构出来的一场梦！？”
霎时间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病了，所谓的前世只是他臆想出来的。
就在于泽产生这个想法的一瞬间，他惶恐的发现自己对于前世记忆竟十分模糊：
“等一等，前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怎么会！我怎么记不清了！”
“不对，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还有日记本，对，只要看了它我就能知道一切。”
灰袍弟子见于泽低头不停自言自语，仿佛陷入魔怔一般，就连脸上的面容都有些扭曲，有些担心，伸手想要安慰一下于泽。
“你这个冒牌货别碰我！等着，我很快就能发现真相，揭穿你！”
灰袍弟子的手刚搭在于泽肩上便被直接弹开，看见不停疯言疯语的于泽，也不敢再上前。
于泽手脚慌乱的从怀中掏出一本草书，但当他翻开草书时却无力的发现自己居然完全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仿佛一堆鬼画符一般。
每一笔一划都认得，但是组合成一个字后，就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不！不可能。”
惊慌之下，草书从于泽手中掉落。
“啪嗒”，草书落地的声音，触发了什么按钮一般，令于泽瞬间暴躁。
压抑许久的情绪瞬间释放出来，直接上前揪住灰袍弟子的领口：
“你，你叫什么！”
然此时的灰袍弟子已经被于泽的行为，吓的不知所措：“疯子！这绝对是个疯子！！动静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没有人来！都瞎了吗？”
见灰袍弟子一直不回话，于泽心急之下直接以前拳头抡向灰袍弟子的腹部，此时于泽本就肾上腺飙升，再加上身体对外界没有感知，下手更是没有轻重。
一拳之下，那名灰袍弟子直接蜷曲成了c形，而于泽仍在不停的追问：
“我让你说话！！你叫什么！”
“齐承仙。”
灰袍弟子几乎是咬碎牙齒说出来的，然这几个字落到于泽耳中却变成了”于泽“二字的发音。
其实如果仔细观察嘴型也能知道齐承仙说的是三个字，而不是“于泽”二字，但此时状态不对的于泽没有耐心去观察那些。
听到这两个字后，于泽仿佛被抽干所有力气，眼神也黯淡无光，齐承仙见状知道机会来了，顺势脱离于泽的魔爪，跑到一旁恢复起来。
“呵，假的，都是假的。”
嘶哑的声音从于泽口中传出。
与此同时，脑海深处却有一道声音告诉自己：灰袍弟子才是假的，自己才是真的，杀了灰袍弟子！！他拿走了属于你的东西！
“对！我要拿回来！！只要杀了你！这张脸就是我的！！！”
想到这里，于泽直接起身朝着齐承仙走去。
齐承仙见状还以为于泽恢复了正常，还朝着于泽迎面走去：
“你刚才怎”
齐承仙话未说完直接被于泽扑到，一拳一拳的抡在他脸上。
一边打，一边还不停的低喃：“我才是真的！！我是真的，你们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够了！！”
齐承仙怒吼一声，抬手一把接住于泽的拳头。
“咔嚓”
齐承仙将手中的拳头狠狠捏碎，想以此来制止于泽，却不知此时的于泽早已失去了对于肉体的感知，哪里还能感受到什么冷热痛苦。
于泽非但没有停手，反而更加激烈：
“果然是邪祟，都这样了，居然还不死！死啊！快点去死啊！！”
被捏碎的拳头被于泽用力抽出，再次抡在齐承仙脸上。
““对了，黄铜镜可以镇压邪祟！”
想着，于泽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那片破碎的半面黄铜镜，趁齐承仙不注意直接朝他脖子挥去。
“噗嗤”一声，鲜血如柱喷涌而出，齐承仙反应过来也为时已晚，鲜血依旧从指缝中朝外迸溅。
“哈哈哈！这下死了吧！果然是邪祟，还想骗我。”
濒临死亡的齐承仙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一掌拍在于泽喉结位置。
“咔~”
鲜血从于泽口中喷出。
一阵天旋地转后，于泽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的视线已然被一抹猩红覆盖，虽然头摔在了地上很痛，但他已经无所谓了。
良久，于泽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站起，走到齐承仙身前，此时的齐承仙面朝黄土背朝天。
于泽沙哑着声音，“让我看看我杀的是什么妖魔鬼怪！！”
“蹬、蹬、蹬”当见到齐承仙的正面后，于泽顿时猛地倒退几步：
“不，这不可能！他明明不长这样！”
他惊悚的发现，此时的齐承仙自己看到的齐承仙样貌截然不同。
“不可能，不可能，他一定把那张脸藏起来了！对一定是这样。”
说着，于泽直接伸出双手朝齐承仙身上探去。
“于师兄，你、你在干什么！？”
就在此时，刚从二楼下来的福佑祭撞见了这一幕，不由惊呼道。
听到这声音，双肾子和其他负责三楼的师兄也开始朝大厅汇聚。
“师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福佑祭颤抖着声音说道。
“杀人？不，我没有。”
于泽看见福佑祭恐慌的眼神，大声解释，“他不是人，他是怪物！”
“疯了，师兄你别怕，应该是臆想症导致的，我这就去叫师父过来。”
福佑祭后退几步，刚想去找双肾子，转头却对上一颗癞子头。
“不用，为师已经来了。”
福佑祭顿时两眼放光，拉扯着双肾子的袖袍：“师父快看看，于师兄他病了。”
“不！我没病，真的，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说着于泽开始翻找齐承仙的衣袍，想要从中找到人皮面具的影子，一番寻找后，却一无所获。
“不可能，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对！他肯定把面具藏在脸下了，一定是这样。”于泽一边大喊着，一边用黄铜镜划破齐承仙的面部皮肤。
“一定是这样，只要把他的脸撕下来，就能看到他里面的里面的为什么会这样？”
“哐当”于泽手中的黄铜镜脱手而出，整个人愣在原地，止不住的颤抖。
躺在地上的齐承仙，脸下赫然是森森白骨和杂乱的肌肉组织，哪里有什么所谓的第二张脸。
“为什么？”
于泽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刺鼻的血腥味窜入鼻腔，直冲大脑，殷红浓稠的液体流的遍地都是，风中弥漫着浓重的腥臭味。
也是所有弟子都经历过灶屋的活，不然早就跪地干呕起来，不过依旧有几人坚持不住，双腿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