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消失的感知
“这是”
清醒的于泽发现自己处于一个俯视的视角。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宽大的丹青色道袍，腰间斜挂着一块玉佩。
此时于泽已然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但劫后余生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喜悦，更多的则是后怕，更别说那几个老爷此时还没离开。
此时的他不敢再抬头，刚才幸亏福佑祭发现，出手拍了自己一把，下次还有这种有运气就未必了。
此时餐桌上，几个老爷进食的动作顿了顿，抬头幽怨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福佑祭，才重新低头进食。
一个时辰后，几位老爷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席而去，直到此时于泽才敢重新抬头。
“奇怪，怎么回事？”
自己刚才抬头居然没有任何感觉，就像手机游戏中滑动视角一般，脖子根本没有任何移动的感觉，“是错觉吗？”
“师兄，你刚才没事儿吧？”
一旁的福佑祭见状，担忧的问了一句。
“没等等，好像有事。”
就在于泽摇头准备拒绝时，却发现自己摇头后，视线开始摇晃起来，但脖子却没有任何晃动的感觉。
“触感消失并不是错觉，确实消失了！？”
思索片刻，随后还是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道出，不过隐去了部分内容。
简单描述了自己刚才莫名的疼痛，并没有说自己身体触感消失的事，因为这种触感消失不只是简单的触感，包括了疼痛和冷暖的触感。
虽然触感消失有很大的不便，但也是自己的一个优势，目前自己还不能确定福佑祭的立场，万一福佑祭告密双肾子，指不定要被重新下一次蛊，而且还是下在脑子里。
只是最后在结尾处补充几句：
“对了，后面你让我低头后，那种疼痛感觉就消失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福佑祭单手捏着下巴，认真沉思的模样。
“原来如此吗？”
“师弟，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于泽见状面露欣喜，以为福佑祭有破解之法，随后却见福佑祭摇了摇头：
“我只是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没有破解的办法，这一点你可能要找师父。”
一听要找双肾子，于泽顿时僵住：
“你先说说怎么个事儿吧，这样我心里也也有个底。”
“好吧，这个只是我个人猜测，师父曾经叮嘱过，老爷进食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盯着，可能就是你看了老爷，所以惹得老爷不高兴了，给你下的咒。”
“原来如此吗？”
其实这个想法于泽刚才也想过，只是还不敢确定，因为刚才福佑祭把自己头拍了低下去后，那种感觉就消失了，而且自己的意识也回到了身体里。
“不对，你既然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早点给我说？”
这时，于泽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揪起福佑祭的领子怒斥道。
兴许是因为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再加上这么久以来一直压抑着的躁动，激动之下于泽消瘦的身躯竟直接将福佑祭肥硕的身躯一把拎起。
不过只维持了片刻，整只手便瘫软下来，福佑祭也一屁股坐到地上：
“师兄，你不能怪我啊，我刚才说了好多遍了，但是你一直在那里愣神，我看你点了点脑袋还以为你知道了。”
于泽听完，有些恍惚道：“愣神？点了点脑袋？”
福佑祭也紧接着应和的点了点头，从地上站起：“对啊，我看见你当时还点了点脑袋应了一声：好。”
说完这句话，福佑祭也不再开腔，静静的等于泽自己思考，现在于泽的反应明显有些不对，再加上他也知道于泽本来就有臆想症，因此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那你知道刚才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吗？难不成所有老爷都像他们一样？”
福佑祭听着，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收拾房间：
“刚才那些人应该是火行者。”
于泽一脸诧异，开口打断福佑祭：“火行者？你怎么知道的？”
“你看，他们没喝酒，修行之人也就是老爷，脾惧水，肝惧药，肾惧冷，心惧酒，肺惧雾、燥热。”
“心对火，而他们没喝酒，说明他们是火行者，当然，光凭这一点还不够，但是你刚才说了，他们的舌头呈暗紫色，这正是火行者的特点。”
“原来如此。”
现在于泽也想明白为什么双肾子这样的仙人大晚上也要打着灯火，就是为了驱散寒气。
毕竟现在是冬至，尤其是深夜和凌晨时气温最低，原来仙人也是有弱点的，既然仙人有弱点，那就可以杀！！
“这些东西会对他们产生实质性的影响吗？”此话一出，却看见福佑祭愣在原地，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啧，就是，如果火行者饮酒会有怎样的后果？”
话说得这么明白，福佑祭也知道了于泽的意思：
“这个的话就要看量，量小的话只是实力降低，量大的话可能就会陷入一两天的虚弱期，其他行者也是同理。”
“这些东西你怎么知道的？”
“都是师父说的啊，嘿嘿嘿，不过只有上三才知道，就是每天上午的卯时，师父就会给上三讲课。”
双肾子说的？他会这么好心把自己的弱点直接说出来？但随即，他便反应过来，双肾子之所以敢说，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底牌：蛊虫。
“行，打扰你了，你继续，我出去静静。”
“好的，哦，对了师兄，明天记得早点起来，上三要卯时起床，你的箱子里应该有黑色的香纂，记得点上，别忘了。”
看着于泽离去的背影福佑祭开口补充道，却只看见于泽淡淡的挥了挥手，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
“唉，看来明天还要我去喊才行。”
福佑祭暗叹一声，随后重新返回地字房忙活起来。
离开地字房的于泽径直来到灶屋，此时里面的弟子正在忙碌，于泽稍微晃了一眼，随后背着双手缓缓走近，腰间的玉佩也随之摇曳。
正在清洗食材的弟子见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转向于泽：
“师、师兄，好！”
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有其他因素，这名杂役弟子说话有些结巴。
“嗯，你是新来的？”
“是，是的师兄，我、我是新、新来的杂役弟子，孛离。”
杂役弟子吗？虽然是新来的，不过应该不是我想找的人。
闻言，于泽望着孛离的思绪逐渐活络起来，他如今已经成为了入门弟子，也许自己可以利用这层身份行动。
“咳咳，孛离是吧，叫我于师兄就行，你接着忙，我只是过来查看一下情况。”
“好，好的，于师兄。”
说完，孛离便转头重新开始清洗食材，这时于泽再度开口：“那个孛离，你先别洗，先切一些食材，师兄我看看你的刀工如何。”
“是。”
孛离应了一声，随后挑选了几个较大的肉块放在案板上，开始认真处理。
期间，于泽只是偶尔开口提醒几句，一只手则是悄悄的伸入水池，挑选脏器。
失去触感就是这一点不好，做事情的时候必须要眼睛盯着，不然身体歪到哪儿去了都不知道。
“等等，这些肉的结构是猪肉的结构，怎么会这样？难道之前看到的真的都只是我的幻觉！？”
于泽看着水中的肉块白色不得其解。
“怎、怎么了，师兄？”
“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你的刀工不错，继续保持，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不足的几点，多加练习就好了，好了，那我就先走了，你继续忙。”
“是，师兄。”
孛离拱手作揖，抬起头时，于泽只剩下一个远去的背。
只是袖袍上似乎有些水渍，转头看向一旁的水盆，盆中的水还在微微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