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正经玩笑
“妈,年糕留着当宵夜吧,真吃不了了。”秦川试图去逃避年糕。
妈妈想了想,看着近乎被一扫而空的盘子,叹了口气:“谁让我手艺这么好呢,那饺子可得吃完啊,别浪费了。”
余寒战术性咳嗽了一声。
秦川咽了咽口水。
我和孙禾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余寒你把桌子收拾收拾,我和面去。”妈妈吩咐道。
“唉好嘞。”余寒起身就把碗摞起来。
我问向秦川:“过年的时候都是老余收拾桌子吗?”
秦川眨了眨眼:“啊差不多,有的时候我也帮帮忙。”
我抬头看向余寒:“他能碰到自家的碗就不错了。”
余寒端起盘子道:“从我家滚出去。”
我“呵呵”笑了两声。
可能是以前的生活不易,我对电子产品不是那么的感兴趣。电视上播的春晚我并没有兴趣看。
其实也没人看,但是总得有个样子。
孙禾看了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便将手机开机。
我托着腮问道:“禾苗姐?”
孙禾笑了笑说道:“我高中的闺蜜在这上大学,我估计现在她得打过来电话了。”
秦川问道:“就是你说的那个汐昀?”
孙禾点了点头:“嗯,微生汐昀。”
我皱了皱眉头:“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孙禾想了想,道:“汐昀之前好像出了一次车祸,去过你那的医院,当时被一个好心人带过去了,我知道这个事的时候她已经被你治疗好了。”
我努力寻回记忆:“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
等等,这不就是我第一次和薛晨碰面的那会儿吗?
我天她是孙禾的高中闺蜜?
我张开手掌撑着脑袋。
孙禾叹了口气:“五个未接来电。”
秦川道:“要不你先回电话吧。”
余寒到孙禾身后的沙发背上看了看,未接来电的备注是“孙田”,说道:“这也不是你闺蜜打过来的啊。”
孙禾耸了耸肩:“所以说嘛,有点愁。”
余寒仰头笑着说道:“请个律师。”
孙禾抬头看了看余寒:“认真的?”
余寒郑重地点了点头。
秦川诧异地看向余寒:“你不行吗?”
余寒诧异地看向秦川:“你觉得呢?”
我问道:“禾苗姐家里是不是有关系啊,怎么她家里对禾苗姐这么猖狂。”
余寒“啧”了一声。
我眨了眨眼:“咋了。”
秦川道:“不要随随便便问别人家里怎么怎么样,这是人家的私事,你别插手。”
我疑惑地问道:“咱不是一家的吗?”
孙禾摆了摆手,道:“没关系,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高粱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确定。”
余寒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过去。
我并不太理解,只是站起来走了过去。
随后余寒把我拽到一个房间,关上门,严肃地说:“高粱,有些话不能随便说,你当着人家禾苗的面问人家家里是不是有关系,禾苗会怎么想?”
我疑惑地说:“那疑点不就在这嘛。”
余寒把手放到我肩膀上:“这和疑点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你要分清楚,哪些是能问的,哪些是不能问的,就像你说的,人家开心的时候你就别提难过的事儿,扫了人家的兴。”
我歪了歪头。
余寒继续解释道:“这是禾苗家里的私事,这种私事是不能问的,起码你是不能问的,这样让人觉得你没分寸,懂吗?”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
“反正,人家家里的事你别随便问,也别随便打听,说话之前先想想能不能说,懂吗?”
“嗯。”我点点头。
余寒叹了口气,说道:“还真得把你当个小孩看。算了,童言无忌,走吧。”
说着,余寒轻声打开房门,便听到外面孙禾的声音:“他们怎么了?怎么突然去那个房间了。”
秦川开玩笑道:“约会去了。”
余寒诧异地看向秦川。
秦川战术性挠头,躲避余寒的眼神。
这个时候妈妈端着一大盆白花花的面团走了过来。
“怎么样,我和的面不错吧。”妈妈炫耀向路过的余寒着。
余寒竖了个大拇指:“嗯,不错,看着很好看。”但没敢说后半句:“就是……太多了……”
秦川咽了咽口水。
妈妈把盆一放下,秦川看到了个比自己头都大的面团。
秦川拍了下额头,往后倒过去。
余寒叹了口气。
孙禾才知道刚开始这俩为什么紧张了。
于是孙禾起身说道:“妈,白菜看着挺多的,我帮您切点吧。”
正好妈妈也累了,便同意了孙禾的请求。
于是两人一块去了厨房。
秦川赶忙指着面团对我说:“快高粱,吃点。”
我伸手便呼了他一巴掌。
余寒拿起盆子旁边的盖垫,调整好位置盖了上去,尽量保证严实。
“咱就是说啊,不管饺子好不好吃,吃多了也腻是吧。”余寒具有针对性地看向我。
我咽了咽口水。
余寒道:“你算吧,去年包了八盘,一盘十多个。高粱你能吃八十个饺子吗。”
我哭笑不得:“是个人都吃不了八十个啊。”
我开始注意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我叹了口气:“咱不是五个人吗,八十多个饺子,算九十个,一个人十八个,这不也差不多嘛。”
余寒瞥了眼盆:“那是去年,今年加量了。”
我往后靠在沙发背上:“那算一百个,老余咱俩平分,你吃百我吃一。”
余寒翻了个白眼:“滚。”
秦川摆了摆手,道:“嗐,没事儿,又不是现在吃,咱又不是去拆炸弹,那么紧张干嘛。”
余寒道:“那你腿别抖。”
秦川换了条腿抖:“我没抖啊,我在锻炼身体。”
余寒翻了个白眼。
我说道:“看情况吧,实在不行往川哥嘴里硬塞也是可以的。”
秦川突然笑了出来,说:“你把饺子榨汁给我拿个针打进去。”
余寒听到这个想法有点震惊:“大过年的别让我家成了凶宅好吧。”
一阵欢笑,引起了妈妈的欣慰。
“禾苗啊,你觉得,余寒这个人,怎么样啊?”
“嗯……余寒带来的安全感很强,有一种邻居家的大哥哥的感觉。很可靠,而且很理智,很聪明,我挺敬佩他的。”
“我老听他说挺好的挺好的,也不知道他哪里好了。”
“我刚认识秦川的时候,秦川和我聊了很多关于他的朋友,最多的就是余寒。我一开始不知道谁是余寒,我光知道秦川聊了很多好玩的事。后来我认识了余寒,我发现他本人和秦川描述的并不一样,文质彬彬,温柔大方,一个很体贴很细心的人,即使他和秦川偶尔打闹,我对他的评价依旧是这样。”
“余寒不会照顾自己成了个麻烦事,我就担心他在外边出什么事。”
“有秦川这个好哥们儿呢,而且现在有了高粱给他操心,他想照顾不好自己都难。”
“唉,小高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唔……我不是很了解高粱,我和他一个多星期前才见第一次面。”
“我听余寒说啊,小高是孤儿院出来的,医院的弃婴,因为他的这个……叫什么……什么风吗,让人当成怪物来看,给赶出来了,听说当时那老师也没注意,一个不留神,孩子没了。你说说,这老师怎么当的啊。”
“不应该啊,现在的制度很严格的,可能是……做登记了,才没有注意高粱。”
“我听余寒说小高又是被人骗,又是被人欺负的,甚至还朝自己开枪,你说说,这是个孩子能做出来的事儿吗。”
“开枪?”
“哎呀这个我没敢问,害怕半夜做什么不好的梦。但我感觉不是什么好事。你看之后,小高为什么能遇到余寒啊,因为余寒有任务啊,你瞅瞅,余寒怎么就接了个这么个案子呢。”
“余寒是因为任务才收留的高粱?”
“那败家玩意儿,你说人家小高本来就挺惨的了,要是知道余寒这么好心也是骗他的,那孩子还能活吗,要是我我都活不下去。”
“……”
“就因为这个事儿我说他好几天了,结果呢,又出来个事儿,小高被绑架了,你说说,像话吗。”
“……”
“唉,小高也是命苦,小时候爹妈就不要他了,还被那些孩子孤立,长大了又被人当傻子,又被人当提款机……唉不说了不说了。”
“妈,余寒的任务……可能高粱已经知道了。我记得好像有一段时间,听秦川说过他们两个吵了一架。他们两个都不是脾气暴躁的人,要是当时有什么事惹怒了高粱,也就这个事了。”
“那小高还能和余寒玩到一块啊。你听听,这么高兴呢。”
孙禾笑了笑:“可能……真的产生感情了。”
“我就搞不明白了,如果是我,我早给他两个大嘴巴子然后躲他躲得远远的。”
“高粱是个感性的人,感性之人必用感情办事,到现在了都没有什么不好的情感,只能说明两个,一个是高粱真的和余寒有牢固的感情线了,一个是余寒确定立场了,而且真的改过来了。”
“你说的有道理,我喜欢和你聊天。”
“谢谢妈妈。”
妈妈满眼宠溺地看着孙禾。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饺子馅也调好了,面也醒过来了,我们便开始擀饺子皮,包饺子。
我没碰过这种活,所以在一旁默默观赏。
秦川碰过,但没学会,所以也在一旁默默观赏。
余寒更别提了。
所以目前只有妈妈和孙禾两个人忙活。
我开口道:“妈我想揉。”
妈妈问道:“你会吗。”
我摇了摇头。
“你不会你揉什么。”
“看着挺好玩的。”
“那你就去洗手,脏爪子揉出来的面我可不吃。”
“好嘞。”
我赶忙跑过去洗手。
余寒咽了咽口水,道:“妈,真的要让他揉吗?”
妈妈和善地笑了笑:“比你揉的好。”
我匆忙地洗完手,匆忙跑回来,看到妈妈正在把这个大面团分成了四块。
“你揉个小的,练练手感。”
“好嘞。”
我拿起一块,学着妈妈的样子把它放在案板上。
然后一抬手,面团跟着手掌一同升起。
我感觉不对,把手翻了个面儿。
“妈,这面黏住我了。”
我甩了甩手,甩不下来。
于是妈妈抓了一把面粉往我手上撒。
“你搓一搓,看看能搓下来吗。”
我照她说的做了。
在我的耐心搓手与妈妈耐心撒面下,我成功和面团分离了。
“看着我的手怎么揉的,你也跟着一快。”
“嗯嗯。”
于是,在我的努力模仿下,终于还是把面揉成了一个枕头。
“算了你去歇着吧。”
我耷拉着脸,不情愿地去洗了手。
余寒和秦川决定表示表示:“哈哈哈哈哈哈哈逊货不过如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趁着还没洗手,直接往他俩嘴里塞。
“呸。”余寒挡得快,只是脸上被抹了一下。
“喔,高粱你小子。”秦川更是被塞了一嘴面。
“哼。”我翻了个白眼去洗手。
秦川跑去涮嘴。
余寒只是擦了擦脸,并没有被戳中要害。
倒是秦川,在池子面前干呕着。
余寒叹了口气:“唉,秦川孕吐。”
妈妈朝他头呼了一巴掌:“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余寒捂着被打中的地方埋头泣不成声。
我好不容易洗净了手,转头过来看着秦川也从干呕的状态转回来了。
秦川瞪了我一眼,转头看向捂头的余寒,道:“老余你刚才说的我可听见了。”
余寒立刻做出回应:“我也没想让你听不见啊。”
秦川默默坐到余寒旁边,余寒见状往旁边挪了挪。
然后秦川一个眼疾手快把手上的水呲向余寒。
余寒被呲了一眼水。
秦川此刻乐了。
妈妈赶忙制止:“你俩别打起来啊,给我收回去。余寒说你呢,手给我收回去。”
余寒撇了撇嘴,一蹬腿移到了沙发最边缘。
秦川同样往反方向走,移到了沙发最边缘。
我坐到中间,盘起腿来:“这俩绝交了。”
余寒回头看了我一眼。
秦川同时回头看了我一眼。
两人不小心对视。
我听到了来自两边憋笑的声音。
“别装,我知道你俩绝交不了。话说你俩在一块玩是因为友情还是因为病情啊。”
余寒“嗐”了一声:“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和我俩一块玩是因为病情。”
我移到秦川这边,道:“老余咱俩绝交了。”
余寒笑而不语。
秦川突然起身道余寒这边:“唉我俩和好了。”
我到了秦川原先的位置,白了他俩一眼,埋头趴在沙发背上。
余寒感觉玩大了。
余寒刚要起身,便被秦川拽了回去:“等会啊,你稍微等一下。”
众所周知,白菜猪肉馅的饺子,白菜末是需要撒盐后挤出水分的。
余寒能参加包饺子唯一的工作就是挤白菜。
不为什么,就因为他劲儿大。
余寒干这个工作顶多干五分多钟。
等余寒干完,一看我还在那趴着,就觉得可能真玩大了。
于是余寒走到我身边慢慢蹲下来,凑到耳边轻声问道:“活着吗?”
“嗯?”我睡眼朦胧地抬头看了看他。
余寒把头给我摁了回去:“你接着睡吧。接着睡吧啊。”
秦川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余寒撇了撇嘴:“高估这小子了,没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