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医治
“在给你治疗之前,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老先生继续说道。
“什么问题您尽管问,我全从实讲述给您听。”
“你进入古墓中的目的是什么?要说实话。”
我不敢看老先生的眼睛,犹豫了一会,“我对古墓里面很好奇,我从小就喜欢研究历史,当然更重要的是更重要的是想着里面可能埋着古董宝贝之类的东西。”我将内心的想法如实讲出。
“你很坦诚,我本想在观音菩萨面前试探试探你,做人做事要真诚相待,尤其是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知道不。”他又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
我点头表示领教,不再说话。
老先生喝了一杯茶后,领我进了最西头的房间,二胖本想跟进去,被拦在外面。
房间里墙头上摆着一尊小一点的陶制观音像,屋里较暗,并没有安装电灯,而是在门口和房间里侧各点了一盏煤油灯,煤油灯燃烧的味道我已经多年没有闻到过。还是小时候在我奶奶家,见她使用过。
屋子正中间摆放了一张单人床,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一张长桌子,既没有床头也没有床尾,上面平铺着床单。挨着观音像的位置放了一个木柜,木柜有很多方格储物槽,里面放满了类似中药罐的瓶子。
“你身体面朝上,躺下吧。”老先生平静地对我说道。
都已经跟着他进来了,我也不多想了,照着做吧,生死由命,希望这位老先生真是我命中的贵人。
我躺下后,他开始在柜子中翻腾,拿出一些药瓶出来,和一盒针灸用的银针,又到屋外取了几个小盆,分别放在我的左右膝盖、左右肘关节和头顶下方。
虽然躺在床上,我眼睛始终一刻不离地注视着老先生的举动,心跳也越来越快,紧张,忐忑,恐惧,又有一丝期待,心情五味杂陈。
工具准备齐后,他扔掉手中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我头顶位置,拿着一瓶药水,叫我先喝下去,我接过去闻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怪味,一口就喝了,微苦,无其他味。
接着他又从针灸盒中取出银针,将墙角的煤油灯提了过来,打开灯罩,将银针放火上燎烤,“小伙子,忍着点,和其他针灸不同,我这个会有点痛。”
我将眼睛闭上,咬紧嘴巴,深呼吸了口气,等着他的开始。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他那滚烫的银针刺入我额头的时候,我还是闷哼了一声,上下门牙咬的嘎吱作响,痛的我眼泪都掉了下来。
我感觉银针插进额头后,有液体从中流出,滑过太阳穴,滴进地面的小盆内。
接着他又在我额头上刺入了三根银针,每一针都如第一针那么痛,并不会随着针越插越多,而逐渐适应这种痛感。
额头上插完针后,他来到我的左胳膊肘,也就是伤口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咬伤的这里,银针刺的会比较深,也更痛,你要是实在受不住,可以喊出来。”
我没有回答,攥紧双手,默默地等他刺入银针。
他将银针在火上烤了足足有三分钟,是额头处的两倍时长,烧的银针前端通红发亮,然后对准我的伤口处就直直地刺了进去,直插入到我的肘关节里面,瞬间一股青色的脓液从里面流出,我随之大叫一声,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全身都在冒汗,这比舞女咬我时还要痛一万倍!
二胖在门外听到我的惨叫,立马着急起来,怎么也要冲进来看看怎么回事,老夫人见拦他不住,干脆将门锁了起来,跟他说耐心地等着,不会有事的。
老先生在我的左胳膊插了八根银针,看着跟只刺猬似的,我痛的意识开始模糊,但奇怪的是我仍能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说实话这种痛感早就应该痛晕过去才对。
他接着在我的右胳膊、左右腿上各刺入四根银针,然后从柜子的最底层拿出一张圆垫,放到观音像前,双腿盘坐在上面 ,从兜里拿出一串念珠,嘴中开始念经,念的应该是大悲咒。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听着老先生咿呀有力且快速的念经声,脑中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身体中流出的液体顺着银针滴答滴答地流入盆内,像是身体在逐渐浮向空中,轻飘飘。
渐渐地,我仿佛开始出现幻觉,仿佛又来到了东岭村的那座古墓内,赵王和他的爱妻正手牵手站在墓室中,见我和二胖林潇来到,张开手臂欢迎我们。赵王笑着,舞女也笑着,他们的眼睛依旧是血红色,赵王右脸上的肉球也依然在,可他们的笑是怪异的笑,热情中掺杂着阴险,真诚中透露着狡诈,无法判别。
后来我感觉到身体不再向外流出液体,但是老先生的经咒却越念越快,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我感觉到喘不过气来,胸闷异常,身体内仿佛有两种力量在搏斗较量,我开始大口呼气,甚至呼喊,我记不得是呼喊谁的名字,还是呼喊某样东西,一切事情都不受我的控制在发生。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钟,差不多正好是太阳升起的时候。我抬起头,竟发现老先生仍盘在坐垫上念经,直到看到我醒了才停了下来。
“你醒啦?”,他放松开双腿看向我。
“嗯嗯,老先生您一夜未睡?”
“年纪大了,睡觉时间少,一夜不睡也不碍事。”
听了他的话,我鼻头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位老先生与我并没有什么亲缘关系,素未相识,为何费如此精力给我救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感谢的话好。
“感觉怎么样?”他见我无言,继续问道。
“身体轻飘飘的,肚子有点饿。”我下意识说道。
“哈哈,放了几盆尸血,当然感觉身体轻飘”,不知为何他大笑着。
他站起身来,手中拿着一个银色托盘,开始一根一根地将我身上的银针拔出,每根银针的针头都被染成了黑色,像是涂了某种毒液一样。
此时老先生的夫人从外面将锁打开,端进来一大碗熬好的中药,让我喝下去,我看了看面前的中药,吞了吞唾液,讲真的我实在受不了中药的苦味。
“听话,喝下去,病才能好。”老夫人温柔看着我。
我端起碗闭上眼就往肚子里灌,可量实在太多,喝了一半后停下来缓一下,钻心的苦味直冲我的天灵盖,我实在没勇气再把剩下半碗喝下去,端在手里。
“喝下去!”老先生似乎对我喝药犹豫有点不满,语气严厉地说。
我被吓得赶忙将剩的半碗药倒进肚中。
二胖也走了进来,蹲在我身边,“老刘,还好你没死,不然我怎么跟你爸妈交待,昨晚你大喊大叫可把我吓够呛。”
我听他这话有被气到,“啥死不死的,我这不活的好好地嘛。”
二胖慢慢地将我从床上扶起来,穿好衣服,我就走出房门,清晨的阳光透过院子里的一棵银杏树,照在我脸上,感觉身体暖和了许多。
“你脸上青色消了一点,你自己看,你瞧这手上。”二胖兴奋地看着我说。
我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和腿,确实消肿了不少,颜色也不像原来那么青了,我高兴地跳了起来,转头望向身后的老先生和夫人,他们也在微笑地看着我,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我跑向老先生面前,握住他的手,眼泪就掉了下来。
“好啦,别哭了,这么大个人了,咋动不动就哭,还像个男子汉不。”老先生笑着说。
“你啊,也用不着说什么感谢的话,他也是在替自己赎罪。”老夫人说完这句话,赶忙捂住嘴,像是说漏了什么事一样。
老先生则瞥了夫人一眼,但随后还是又微笑着说:“别听这老太婆瞎胡说,你也别太高兴地太早,你这病发作许久,接下来七天,每天晚上八点前都到我这里来治疗,直至完全康复。”
“啥老太婆,昨天还有人说我像三十多岁呢”,夫人不高兴地转过头去。
我连连点头,过程虽然痛苦,可看到病情真的有起色,相信自己也能坚持下来。
我和二胖在谢过老先生和夫人后,离开了他们家,朝着公交车站走去,我脸上仍蒙着纱布,但是心里却比来时轻松了很多,甚至边走边蹦跳着。
二胖在一旁则贱兮兮地说:“喂,老刘,你可轻着点蹦,别把脸上的布给震下来,再把这起早遛弯的大爷大妈给吓着,哈哈。”
我上去对着他的屁股就一脚,痛的他直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