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暗暗高兴
掌柜的望着灶台上的菜，也由原先的无谓，变成了满目惊艳。
“公子，姑娘，我们一旁把东西端过来给两位公子尝尝吧。”掌柜的咽了咽口水。
他是做酒楼生意的，自然也对吃食很有讲究，但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蛇肉做菜。
还有那白茸茸的东西，他也没见过。
顾清点头。
宋文正先一步端起蛇羹，顾清会意，悄悄笑了。
唐山也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更加笃定这二人的关系匪浅。掌柜的把炒猴头菇放下，就去取了碗筷。
他亲自盛了蛇羹给唐山和杨威，自己则站一旁。
“两位公子，请！”
唐山抬眼看向他们三人，“一起吃吧，这份量不小。更何况，宋姑娘忙一早上，也该吃点东西了。”
掌柜的立刻附和，“是是是！还是唐公子体贴。”
闻言，宋文正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
唐山暗笑，站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宋文正，问：“一直没问，这位兄台贵姓？”
“敝姓宋。”他拱拱手，看了顾清一眼，又道：“这位是在下的内人。”
唐山点头，“原来是嫂夫人，怪不得见二人默契十足。宋兄与嫂夫人感情深厚，还真是让人羡慕。”
闻言，宋文正的眉头又皱了下。
他不明白，唐山一个贵公子，这般是为何？
杨威也站了起来，朝宋文正拱拱手，道：“宋兄，在下杨威。”
“杨公子。”
杨威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伸手做了个请势，“宋兄，嫂夫人，请坐！我们一起趁热尝尝嫂夫人的手艺。”
“各位，请！”
五人就在小厨房里围桌坐下，喝着蛇羹，吃着两道猴头菇做的菜。
唐山尝了一口蛇羹就大赞：“好！”
掌柜的听着，暗暗高兴。
今天应该能有个结果了吧？他可是着急啊。这酒楼在他手上，已经亏了一年多了，再亏下去，他连养老本都没了。
没错！
唐山是过来看这酒楼的，如果他看中了，这酒楼就会成为唐家名下的酒楼之一，而他还能继续在这里做一个掌柜。每个月领点月银，也比他月月亏钱好啊。
杨威夹了块三杯猴头菇，试了下味道，不禁颔首。他抬眸看向顾清，轻道：“在下从不知道这新鲜的猴头菇还能这样烹饪，好！味道极好！”
“猴头菇？”唐山扭头看了杨威一眼。
杨威点头，“刚才嫂夫人取出来切片时，我便知道这是猴头菇。这个菇量少，价格高，我们做药材的，自然是知道的。嫂夫人如此大方，请我们吃两大盘猴头菇，咱们还真要好好答谢。”
闻言，唐山又看了顾清一眼。
宋文正轻咳一声。
顾清立刻就问：“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只是……被呛了一下。”宋文正只是在她面前寻找存在感，而且唐山总有意无意的看顾清，这一点，他心里不太舒服。
“没事就行！”顾清四下看了看，起身去盛了一碗刚才剩下的清汤，抓了一小把葱花洒在上面，“来，喝碗汤。”
掌柜的瞧着，有些不悦。
这是把他的厨房，当成自己的家了吗？
宋文正接过汤，放到顾清面前，“你喝吧，你辛苦了，我没事！”
“让你喝，你就喝！”顾清又退了回去，她低头喝着碗里的蛇羹，无视对面三人的无声打量。不一会儿，她抬眼看向掌柜的，“掌柜的，有米饭吗？”
掌柜的看向她手中的空碗。
顾清没有一丝尴尬，落落大方的道：“这一早赶来镇上，又忙了这么久，肚子里唱空城计了。一碗蛇羹，只是垫了底而已。”
宋文正又把汤推过去，“你喝汤。”
“我想吃饭。三杯猴头菇的汁浇饭，最是美味。”顾清看向愣愣的掌柜，“掌柜的，我不是要白吃你的饭。”
小气鬼！刚才打碗汤，他就有小意见了。
“掌柜的，让人打饭过来，我们也要吃。这顿饭，算我的。材料和人工是宋大哥夫妇的，我待会一并算银子给你们。”
唐山也搁下空碗。
掌柜的一听，忙摆手，“唐公子，你这就言重了，我立刻就让人打饭过来，立刻就去。”
说完，他起身，连忙出去安排。
顾清冲着唐山微微一笑，“唐公子，谢谢！”
唐山也笑，“嫂夫人，你很有趣！”
“彼此彼此！”
话落，二人相视一笑。
宋文正的胃里泛酸。
杨威则是目瞪口呆，他早知唐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但当着人家夫君的面，他这么直白与人逗趣，这样真的好吗？
不一会儿，掌柜的亲自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摆着五碗饭。
他一一端到四人面前，然后也坐下来，“几位，请！”
“多谢掌柜的。”顾清不求人，但也懂礼数，该谢的，她一个都不含糊。
掌柜的点点头，低头吃饭。
饭后。
唐山望着前面只剩空盘子的桌面，笑道：“从没在早上吃这么饱的，今天还真是有口福。”
杨威也点头，“我也是。”
唐山看向顾清，问：“嫂夫人，这些菜你给个价，我付给你。掌柜的那些个佐料什么的，不值几个子。这一道菜味道如何，除了原食材，重中之重还是掌勺人的手艺。”
顾清一脸诚意的道：“唐公子看着给吧。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没上过酒楼吃饭，不知这里的菜价格如何？刚才公子也说了，这重中之重是手艺，这么一说，这食材也不值几个钱。”
“猴头菇值钱。”一旁，杨威提醒，“我刚才看嫂夫人一共用了十个猴头菇，像这种猴头菇，一斤晒干的值五两银子。据我所知，这一斤猴头菇大概有四至五十个。”
顾清惊讶，这个杨威还真是内行啊，连一斤干货大概有多少个，他都清清楚楚。
她想到自己家里的那些黄苓，想到自己的打算，双眼顿时亮了。
“那两盘猴头菇就算一两吧，我只七百文，那三百文算是掌柜的佐料和柴火钱。”
顾清很上道，顺着杨威的话，直接定了价。
“重中之重的手艺呢？”唐山问。
顾清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皓齿，“今天认识两位公子，又承蒙掌柜的大方借用厨房，这个就算是送的。蛇羹也给一两银吧，我和掌柜的五五分，这里面还有半只鸡呢。”
“重中之重，又送？”唐山的眸中晕开了笑意。
“送！难道我高兴。”顾清豪情万丈，就差没有当着他们的面拍胸口了。
唐山笑着点头。
掌柜的见唐山高兴，便道：“这二两银子都给宋夫人吧，我那点东西不值钱。唐公子，不知咱们前面谈的事，你现在有没有想法了？”
“不行！一码归一码！”不待唐山回答，顾清已经拒绝了掌柜的，“我顾清从不占人便宜。”
唐山取出钱袋，拿出二两银子。
“掌柜的，你拿去，把嫂夫人的那份再送进来。”
“是！我这就去。”掌柜的匆匆离开，唐山看了宋文正一眼，问：“宋兄，你怎么不说话呢？这价格，你可有异议？”
宋文正微凉的手指抚过顾清的额角，“汗都流下来了，一定累坏了吧？”尔后，他像是才听见唐山的话一般，“我娘子的话，我一向言听计从，从无异议。”
唐山低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