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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秦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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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结拜之后,秦不问突然问杨定道:“大哥,你可知昨晚的凶手是谁?我一定要他们偿命!”

    杨定心下一动,面色却是如常,说道:“我亦不知。”

    这时醉道人说道:“贫道正待要说,那些人手段狠毒,做事不留痕迹,且人数应该不少,想必绝非常人,万一他们知道你还活着,定会动用各种手段来对付你,为今之计,最好从此隐姓埋名,待到学成之日,再言报仇不迟。”

    秦不问这时也冷静了下来,想想醉道人说的确实有道理,便点点头道:“一切但听道长吩咐。”

    随即杨定问道:“师父,你要送我兄弟去哪修行呢?”

    “我观他有练气天赋,便送他去苦禅寺吧,苦禅寺立寺数百年,底蕴深厚,且弟子众多,亦不容易被发现,秦不问,你可愿入苦禅寺当个俗家弟子?”

    “小子愿意,谢道长。”

    “嗯,既如此,我们准备准备,便离开此城,待你先养好伤,贫道便送你去苦禅寺。”

    “是。”

    城外树林。

    在醉道人的治疗下,秦不问的伤势渐渐好转起来,疗伤期间杨定也问了秦不问关于他父亲秦义的事和那天晚上的事情经过。

    原来,秦不问之父秦义是大泫朝三十万镇北军主帅,几十年来恪尽职守,驻扎在泫朝北疆以御冉国。

    端木诰登基之时,冉国趁着泫朝新皇初立,人心不稳,举兵三十万,联合项国兵马十万进犯泫国。

    刚刚开战不到二十天,镇东将军的兵马便被项国击破,东方几已无险可守,项国大军剑指临江城!

    消息传来,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形势危如累卵。

    此时镇北将军秦义站了出来,先以替身袭扰之计拖住冉国军队,昼夜奔袭赶赴东方,一路上收拢残兵,到达前线后又以反间计离间项军高层,诱敌深入之后一举全歼十万项国军队,使得本就土地狭小的项国军力骤减,几十年来不敢进犯。

    随后又回到北方前线,与冉国三战三胜,击退了冉国军队。

    此役之后,泫国上下举国欢腾,朝野皆称秦义为军神,但由于之前扶持端木诰上位,如今又立下此等大功,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最终端木诰决定给秦义封王。

    然而秦义听闻此消息后,在议政殿长跪不起,拒绝受封,言道:“太祖曾言,非皇族不可封王!”

    并要交出兵权,退出军界,端木诰叹曰:“真忠国也!”遂改封天下第一忠武公,世袭罔替,仍掌镇北军。

    几十年来,秦义没有丝毫懈怠,他镇守的北疆如同一道铁壁,使得冉国无法前进半寸。端木诰每年都会亲自来镇北军中给秦义过生辰,有一次看到秦义院落老旧,便御批在金汤城为秦义建了镇北将军府。

    秦义大多数时候都呆在军营,几个月回一次家,自从秦不问出生后,回家次数多了些,等秦不问长大后,也进了镇北军,凭借着军功当上了校尉。

    这次正好赶上两人同时休息,秦义便带着秦不问回到了镇北将军府。

    据秦不问所说,当天晚上正要入睡,突然听说起火了,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喊杀声,之后秦义便将秦不问打晕藏在了地底的密室里,那密室四面俱是用寒石打造,且甚是宽阔,是故秦不问没受到伤害。

    后来秦不问转醒,便要出去寻找爹娘,一出密室门便遇到了那名黑衣人。

    之后便是杨定所见了。

    听过这些,杨定不禁深深地敬佩起了秦义这位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的英雄人物。心里也对他的遭遇有了些猜测:“师父说过这批杀手可能来自项国杀绝堂,兄弟又说秦义将军曾全歼项国十万大军,如此想来,有可能是来寻仇了。”

    虽然他如此想道,却并没有说半个字,一来这些只是猜测,二来如果真是这样,连醉道人都如此忌惮的杀绝堂,又岂是好惹的?

    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趁着杀绝堂没有发现这条漏网之鱼,抓紧时间安全修炼才是正事。

    十日之后,秦不问伤势已经痊愈,醉道人准备带着二人前往苦禅寺。

    正在这时,杨定忽然听得周围传来一阵嚓嚓的声响,像是人的脚步踩在树叶上的声音。

    杨定顿时警觉:“难道是杀绝堂的人?”转头看着醉道人,却见他一脸云淡风轻,杨定也放心了下来。

    “有东西过来了。”秦不问也说到。随即握住黑刀,严阵以待。

    忽然,声音变得急促起来,正在迅速地接近!

    哗——

    从林中钻出一头野猪。

    杨定松了一口气,不是杀绝堂的人就好。

    那野猪却朝秦不问冲去,杨定正待要过去帮忙,却听得秦不问道:“大哥,不用。”

    随即杨定停下了脚步。

    野猪去势极快,两颗大獠牙尖利无比,吼叫着冲向秦不问。只见秦不问双手握刀与正前,两腿分开,待到野猪冲至身前,向左后方转了一个圈,同时手中黑刀向斜下方挥出。

    唰——

    只一刀,野猪身上便多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从后腿根到前腿根,血流如注,那野猪也站不稳倒在了地上,嗷嗷叫唤着。

    秦不问走近,右手提刀,朝下猛地一戳,野猪蹬了几下腿,便再无声息。

    杨定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反胃,他又回想起了那日秦不问一刀斩下黑衣人头颅的情景。

    之前在何为村的时候,小五打猎送来的肉都是处理好的,自己也没见到过打猎宰杀猎物的情形。

    如今见到这种场面,不禁有些难以接受,他转头看了眼醉道人,却见醉道人仍旧是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

    这时秦不问说道:“大哥,道长,今天有口福了,正好有些饿了,这畜生自己送上门来,倒也是件美事。”随即便拿刀划开了野猪皮,开始割肉。

    “兄弟,你……你杀它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吗?”

    秦不问愣了一下,随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低头摸着刀上的血迹道:“大哥你是太平百姓,自然见不得这个,战场上的景象,比这残忍得多。”

    杨定闻言沉默了一阵。

    他想到秦不问才仅仅十七岁,便已经上了战场,这泫国的安宁和平,皆是边疆将士们用生命换来的,随即说了句:“谢谢你。”

    秦不问有些疑惑:“谢我什么?”

    “没什么,你继续吧,我来帮你。”

    说着杨定走上前去接过了秦不问手里血淋淋的肉。

    不一会两人将肉割了洗净,生了堆火,将那肉架着烤了起来。

    这时杨定注意到了秦不问的黑刀,便问道:“兄弟,你这把刀,看起来不同寻常啊。”

    秦不问拔起插在地上的黑刀,摩挲着道:“也许正是这把刀给我家带来了不详吧。”

    杨定看秦不问面露痛苦之色,边说道:“兄弟,没事,你不想说,那边不说了。”

    秦不问摇摇头:“话虽如此,其实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清楚一件事,我要用它来报仇!”

    秦不问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这把刀的来历确实非同寻常。四个月之前,皇上得到了一块天外陨石,哦,就是在岭山上得到的那块。

    那陨石通体漆黑,坚硬异常。皇上想用它来打造一把绝世神兵,但是召集了无数铸剑师,却无法融化那石头半分,后来传说请钦天监的监正算了一卦,需要有缘之人的血才能融化那陨石,但是这有缘之人是谁他也不知道,后来这东西就成了一件鸡肋物什。

    两个月前皇上来给我爹过生辰,突发奇想便带上了这陨石,想让我爹亲眼见见这天外陨石。

    到了军营之后,皇上让军营里的将官都拿着看了一圈,到我手里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这东西给我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就好像是从我身上长出来的似的。

    皇上看我喜欢,便赐给了我。皇上走了之后,我便召集了几个铸剑师,想看看它时不时真有那么神。

    一开始也是无论怎样都融化不了,后来有个铸剑师提了一嘴,要用有缘人的血来融化它,我便想着试试。

    待它冷却之后,我便放血淋在它上面,谁知这东西刚一淋到血,便好似将血吸进去了一般,我便接着放血,直至血放的我都有点头晕,这才差不多了。

    趁此机会,我便急忙叫铸剑师们开始,这次果然融化了,本来是想打一把剑,后来我爹来了,说此物血腥杀伐之气甚重,适合打造成刀,于是便打了此刀。

    刀成之后,爹本来要将他送还给皇上,后来皇上说此物既然与我有缘,更何况已经送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了。

    于是这把刀又回到了我手里。

    只是,唉,刚拿到它两个月,便遭横祸。”

    杨定拍了拍秦不问的肩膀,又接过那黑刀看了看,长约三尺,通体漆黑,非金非木非石,整柄刀浑然一体,透着一股寒意。刀身两侧各有一道血槽,刀刃上更是有一道细细的红线,虽然锋利无比,但看起来妖异非常。

    这时醉道人开口道:“此刀凶戾之气太甚,有伤天和,且于持刀人有害,依贫道看,还是少用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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