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进体制是最好的选择
有个作家说过,逃离一个城市就是逃离这个城市的人来着,记不住原话,大意如此,换作来说,我想逃离这城市?
2月,淡淡的阳光浅薄的铺在街中的各种建筑物上,投下的阴影和阳关的金黄在交界处形成界限分明,阴处藏着冬日的凌寒,阳处荡漾着春天。街旁的干瘦的梧桐树已经抽出嫩芽,阳和低垂的杨柳迎着风摆动。我右手提着暗黑的行李,左手抱着装白色木偶的猫敲响了家的大门。
所谓的家,不过是我母亲建萍暂住在这里而已,天骄已经出嫁,在此不到5公里左右的地方。我敲响房门,门一下子打开了。
“怎么还带来只猫?”
“朋友的,借来玩几天”。
放下行李,我将笼子打开,猫因到陌生的环境显得不安,四处乱逛。屋子坐着姐天骄,姐夫,都站起来,我一一的打了招呼,随后洗手吃饭。
我妈拿出一个空碗,舀了一小勺饭,又舀了一勺猪油,我寻思这是要干嘛,随机反应过来这是喂布偶的。
“那么,继续考试吗?”母亲问。
“是的”我说,这时候姐和姐夫也显露出轻松的表情。
这正是我想的,也是母亲想的。
家中的情景也非考试不可了,母亲依旧在酒店里当保洁,天骄在一家私人药店上班。父亲租住在一间私人的楼层里面,靠给人一些医院医不好的病人就诊。
问题的关键,是还没有房子。
房子这个我曾经认为可有可无的东西,如今清晰的摆在我面前,我28,没有属于我的一套房子,母亲52,也没有属于一套自己的房子,当然父亲更不必说。我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说日本人喜欢租房子,甚至一辈子租房子,他们觉得租房子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时我响起母亲的话来,一个普通的中午,母亲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房子”。说这话的时候母亲多少岁来着?40岁?还是46?我记不清了,但当我在读书的这十几年中,邻居们陆续在城里买了房子,这时候医院已经搬到另外一个地方,这样一来,曾经热闹的大院渐渐冷清,乃至门口的梧桐树叶洒在地上,无人清理,大概是这个时候母亲说的话,大概是对我说的。那时候我的认识和母亲的认识大概是,进入体制,领工资,有房子。
后来我觉得花几十万去买一套70年产权的混泥土砌成的方形建筑物太傻,母亲在酒店工作,我对母亲说,几十万我拿来在酒店开间房,还不用打扫卫生,有服务员有安保,何苦去花这劳什子冤枉钱。
母亲反驳说,那你连媳妇儿也找不到,无论怎样也找不到。
以后读大学上了心理课,荣格说,人的意识里面的存在一种集体潜意识,就是祖先的生活经验积累在后代的人身上而存在的一些痕迹,我在翻开中国历史,我恍然大悟。
原来买房是我们中国人的潜意识,焦虑在后代行为上的显现。
此刻,于是我嚼着饭坚定的看着母亲说,“考试进体制吧”。
我想,至少不会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