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二十五
公寓里，角落里的灯在沙发边亮着，天武靠在沙发上，嘲笑自己或许真的想多了，好奇自己怎么产生如此幼稚的想法，那位女士是陈霞还是陈瑜都搞不清，又或许陈霞痊愈后，完全看着陌生得自己，就此开启新的人生也说不定，一切充满未知。天武整理着被周姐弄乱得书籍，想从父母的角度想，一个普通百姓，甚至一穷二白得傻小子，一个副厅级高官，颇有权势家族得孩子，不得不承认，世界存在爱情，但不会在这两者之间，即使刻骨铭心，也不可能，天武想到了乔欣然，一股酸气从心里泛起，继而上升，涨红了脸，房间灯光很暗，天武也没注意脸涨红，只觉得发热，于是给自己倒了杯凉水。
或许角色互换，这种爱情或许有可能。陈瑜或者是陈霞乖巧丰满的脸庞在耳旁出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1q84》还有最后一册在手里，精神分裂的陈霞正在翻阅？或许陈霞心底对这本书，这个故事没有任何兴趣，一切的兴趣只是陈瑜的兴趣，想到这里，天武感觉被玩弄一般，可这也不能把原因归结于陈霞身上，陈霞是个病人，病人有被宽容的权力，由于宽容的缘故，天武释然了。
那么怎么帮助陈霞呢，如何帮助一位患病，患精神分裂症的陈霞呢？
不管怎样，先去看看陈霞或者陈瑜。
陈局长是省直某厅下属某局一位局长，不同于别的领导干部大腹便便，满脸油光，陈局长身材较一局长高点，又比一般局长瘦点，能看出脸上的颧骨，这点看出可能比其他局长多吃了点苦，陈局长头发茂密，像非洲草原上得发了情得雄狮，这点上又看出比其他局长少受了点苦，其他局长为工作操碎了心，头都发掉光了，本来掉头发本不是件大事，奈何秃头秃得不彻底，总是会有几根发丝在光头之间，显得格外突出，让人时刻提醒这人秃了。在局里，大家都秃头，唯有陈局长不秃头，不秃头的领导秃头的，陈局长就很苦恼，显得自己工作没搞深，没搞实，不踏实。自己在上级面前说话都萎了三分，但也不能把自己的头发给薅掉，因此总幻想自己有一天也和大家一样秃头，每天都做噩梦。几年前，大女儿陈瑜自杀，自己伤心难过了一辈子，伤心之余，头发掉了一些，还算给自己安慰，不想这几年，头发疯长，又恢复往年的英姿，以为是洗发水的问题，跑到卫生间去看，也和别人的一样，也打听了分管禁毒的老李用的洗发水牌子，老李不悦的指了指光秃秃的头说“我不用那玩意儿”。
陈局彻底打消头发的念头，最近女儿陈霞患病，头发白了白，倒不见的秃，也不在意了，用梳子梳得整整齐齐，有时候甚至用了发胶定型，一丝不苟得发型在机关引起了不小轰动，大家都说，陈局最近架子大了些。
天武和陈局约定时间是在周日得一个早晨，天武依旧昨晚睡得很早，起得也早，以保持好饱满得精神，想换上较为正式干净得衣服，在橱窗里找了找，只找到几件很久没穿的playboy白衬衫，一条罗蒙的休闲西装裤，两者一搭，感觉像电影里面的詹姆斯邦德，往镜子一照，活像一保险推销员，天武怪衣服太廉价，穿不出欧洲绅士的样子，这是去局长家，不想太随意，但又没有刻意的衣服，纠结中，就有点生气，干脆换上牛仔裤，里面穿上t恤，套上羽绒服，出门去了。
局长家在城市的东面，天武住在城市的西面，而且是郊区，从门口叫车，贯穿东西，照着地址来到陈霞小区。
汽车来到大名鼎鼎的镜花缘小区，小区紧挨市政府，不用说，里面住着这个市大部分的高官和家属，这里的百姓都知道，能住进来的，代表你也成为这个圈子的一员，也会在别人面前高人一等。
在这座城市里，你说你有钱，大家都敬重你，喝酒时候敬你三杯，你说你住镜花缘，有钱的敬重你，喝酒时轮到你敬三杯，三杯下肚，大家彼此恶心的恭维。
小区当然有门卫，穿着警察服装又不像警察的高大的门卫在岗顶里面威武的站着，誓死保卫着小区里面的全体高官的夫人及其崽儿们。
天武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靠近岗亭，意图询问d栋的位置。门卫立马警觉起来，宛若听得动静竖起耳朵的狗，朝着天武用男中音吼道：“干什么的，找谁”。天武被这吼声压住了气势，声音也小了起来。
请问d动怎么走。
身份证，身份证
天武拿出身份证，
门卫抢来身份证，盯着身份证看了看，又盯着天武看了看，又盯着身份证看了看。
伸手就要去按栏杆。
这是一辆崭新的成色漂亮车漆打磨的锃亮活像局长们秃头一样的黑色321宝马伸着头停在了栏杆处
门卫打量了驾驶舱一眼，天武也打量驾驶舱一眼，是一位时髦的，一看就很高档的官太太。
门卫正要给我开门，不巧这辆车刚好要出来，门卫显然认识这位漂亮的官太太，但由于给我开门迟了半秒，那畜生马儿发出责问的嘶叫。
吓的门卫丢下了天武，赶紧给畜生开门。
末了，车窗摇了一个缝，朝门卫瞪了一眼，高大的门卫瞬间弯下来坚硬的腰，宛若挂满了高粱的秆。
陪笑着举了举手。
随后一转脸色，严肃的指着远处的楼房说，朝那边走。
有时候天武自己会感觉到无与伦比的自卑，或者不是自卑，是对自己去这个社会的不可把握，是对自身命运的反抗，3年前，天武从机关辞职，离开那个满是仁义道德，勾心斗角，恶心的办公室。今天天武又有些后悔，如果自己还在体制内，或许对自己，或者别人对自己又是另一番天地，深处一想，这不是自卑，也不是反抗命运，自己只是需要这个社会尊重一下自己，仅此而已。